“不过几个月，你就变了。”
凌暮歌淡淡抿着唇，“二姐，我的心从未变过。”
“只是，你从来容不下我。”
凌云妗的心如同被石头捶打。
真的是她容不下吗？不，若凌暮歌没有三番两次做出头鸟，她可以容下……
“其实二姐很清楚，若是你不招惹我，我不会关注你，更不会对你下手。”
“其实，二姐作为福星入宫为妃，也是一件好事。进宫后，未必没有出路。”凌暮歌收回了目光，开始整理脉枕，“就当妹妹，给你留的生路。”
“三妹这样好，便再帮姐姐一次吧。”凌云妗有些阴森的话语传来。
凌暮歌察觉不对，正要起身时，凌云妗突然变了声音。
“三妹，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凌暮歌的手被凌云妗紧紧拉住，两人争执间，床上、床头柜上的物什全部打翻在地。
凌暮歌冷漠地看着凌云妗，直至看见凌云妗的脸像化脓一般鼓起水泡痤疮，眼底掠过一抹心惊。
她居然连自己的脸都舍得下如此重手。
司琴等人听见声音，急急闯了进来。
“小姐、小姐！”司琴慌忙上前，“快去请大夫！”
王氏也赶了过来，瞧见自己女儿的模样，眸色悲凉地看向凌暮歌，“三小姐，妗儿究竟哪里得罪您，您要对她下如此重手？”
凌暮歌叹息一声，拎着药箱便准备离开。
门口却被两个丫鬟婆子拦住了去路。
“二夫人，您这是？”
“三小姐若不给妾身一个交代，今日便休想踏出这个房间。”
清漪正要开口，被凌暮歌一个眼神制止。
凌暮歌叹息一声，在一旁坐了下来，声音平淡无波，好似事情与她无关一般，“那么，二夫人想要如何惩罚？”
王氏冷冷开口，“三小姐，你将妗儿害成这个样子，必须先将解药交出来。”
“若是我不给又如何？”
“若是不给，那便等着老爷下朝回来再做处置！”王氏气势汹汹，俨然拿准了凌暮歌交不出解药。
凌暮歌漫不经心点头，“好。”
不出一刻钟，她残害姐妹的消息便会传遍整个上京。
凌暮歌也知道，这是凌云妗入宫前最后的挣扎。
目光漫不经心从凌云妗身上划过。
她想做什么呢？
金蝉脱壳吗？
六皇子真的可以接受，一个没有太师府势力的人为六皇子妃吗？
“清漪，既然今日不出门了，你便替我去将六皇子的邀约推了吧。”凌暮歌温声看向清漪。
“六皇子？”王氏疑惑开口，躺在床上的凌云妗心中也是一惊。
六皇子这么快就找凌暮歌？不，不可能，她手中还有很多助力，便是入宫也依旧有用，六皇子一时半会儿不会舍弃她。
“六皇子想了解二姐的病情，便约了我今日见面。”凌暮歌面露一丝遗憾，“书案上有我的回帖，你替我书信一封，回给六殿下吧。”
“是。”清漪心中疑惑，却也知道眼下的情况，两人不能都留在这里，见王氏没有阻拦，便往外走去。
瞧见凌云妗眸中一闪而过的犹豫，凌暮歌心中也有了底。
她不敢死遁。
那就好办了。
清漪离开后，立即回了清梧院。
“小姐怎么样了？”清泠等候多时，方才问出口，清漪便拉着她进去，将来龙去脉说了。
“小姐并未和六皇子有约，依你看，眼下怎么办？”
外人眼中，清漪是拿主意的，但实际上，清泠才是做决定的那一个。
“眼下老爷还有一刻钟回来，我现在书信一封从后门离开，你去大门守着，若是老爷回来，便只管捡小姐冤枉的事情说。”
“好，我知道了，你万事小心。”
清泠点头，冰冷的小脸上稍稍化冰。
凌豫北回来后，果然便瞧见哭肿了眼眶的清漪。
“发生什么事了？”
“小姐、小姐今日听您的安排，去给二小姐看病……”清漪哭哭啼啼，将事情说了出来。
“老爷，小姐是去关心二小姐的，却不知怎么会变成这样，现在二夫人将小姐抓着，不让她离开，老爷您快去救救小姐吧。”
凌豫北微微蹙眉。怎么近几个月，后宅总是不安宁。
凌云妗不想入宫，如今得了圣意进宫，心中难过也是应该。
只是没想到，连设计陷害都能用出来，这样的把戏，用在凌暮歌身上，难道就能扭转局势吗？
凌豫北摇摇头。
踏入平意轩，凌豫北瞧见了凌暮歌安然无恙，不免看了身边的清漪一眼。
“发生了什么事？”凌豫北神色凝重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凌云妗。
王氏恭敬上前，眼睛红通通的，似才哭过，“老爷，您要给妗儿做主啊。”
“三小姐为妗儿看病，可妗儿的病情反而突然恶化，妾身想求三小姐拿出解药，便既往不咎，可三小姐却坚决不给。”
“求老爷为妗儿做主，她如今还要入宫去，若是以此面目入宫，一定会惹怒天颜的。”
闻言，凌豫北此时才看向一旁随意坐着的凌暮歌，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和上次柳丝丝一事如出一辙，又放弃挣扎了？
凌豫北起身，走到凌暮歌跟前停下，背对着王氏和凌云妗，“歌儿，是你做的吗？”
凌暮歌淡漠抬眸，便瞧见凌豫北一个劲的使眼色，好似在说：你不说话，我怎么救你？
见状，凌暮歌只好将话吞进肚子里，“父亲，此事不是女儿所为。”
“有什么证据？”
“女儿自进屋来，没有携带任何药物，父亲可以安排人搜身。”
凌豫北故作沉吟，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吴管家，“去把祖母院子里的嬷嬷请来。”
王氏本想让自己身边的人去，听了凌豫北的话，面露悲戚，“老爷，您可是觉得，妾身身边的人会徇私不成？”
凌豫北沉着脸色，“我是为了公正，若是用你的人，她难免会有借口开脱。”
“咳咳……”凌云妗咳嗽着，王氏连忙上前，见她神色安定，心里也有了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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