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动凌云妗（二）

“臣妾……正在护脸。”凌云妗说着，又低下头去，“不知陛下和娘娘驾到，徐公公说臣妾不应怠慢，便没来得及洗掉，若娘娘看着瘆人，臣妾这便去洗掉。”

到了大殿，东凛帝和皇后已经坐在主位之上，一旁还站着一个官服男子。

“臣妾见过陛下、见过皇后娘娘。”

颖皇后微微蹙眉，“萸嫔，你这是在做什么？”

一旁的林河升微微蹙眉，面露怀疑，“萸嫔娘娘，您这脸上敷的东西……为何会有一股药草的味道？”

凌云妗微愣，刚刚直起身来，犹豫片刻，没有回答。就是她这片刻的怔神，就让皇帝眼中也生出疑虑。

见状，凌云妗心知不妙，连忙跪了下来，面色做出慌乱之色，“求陛下恕罪。”

“臣妾之前生了皮肤病，最近又有复发之势，便私下寻了方子。”

“担心陛下得知，会冷落臣妾，故而没有及时开口。”

闻言，东凛帝面色稍缓，“去请太医过来看看。”

“嗻。”

“爱卿，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是。”林河升站起身来。

接下来，无论林河升询问什么，凌云妗都对答如流。

甚至问及府中丫鬟被赶出府去，凌云妗同样是面不改色，甚至面色惊讶，将一切都推给太师府，只说自己不知道。

侍卫们也什么都没搜出来，林河升心中已经有些丧气。

“陛下，贺太医到了。”

听见声音，凌云妗心中唯一担心的事情落下了。

“太医令人呢？”

徐正温声开口，“长公主要临盆，林太医前几日就被请去顾府。”

东凛帝点点头，“筠儿是头胎，不是小事，是该好生照料。”

“让太医院多送些药材过去，万事都不能缺了她的。”

说完，东凛帝便看向一旁检查敷脸药粉的太医，“可有什么不妥？”

“回禀陛下，此物的确涵盖了治疗疫病的药物，比之前所用更为温和。”

“可有……”林河升犹豫片刻，“愈合伤口血肉的药效？”

贺太医愣了愣，旋即笑了，“大人可是说笑，萸嫔娘娘的脸本就是溃烂生疮，这当中自然会有活血生肌的药材。”

见状，林河升心知自己这趟入宫，极有可能一无所获。

“陛下，皇后娘娘，不知臣妾究竟犯了何事，需要……”凌云妗左右看了看，面露澄澈的担忧，“如此大动干戈搜查。”

说着，凌云妗便跪了下来。“请陛下能还臣妾清白，让臣妾死的明白。”

“本宫也想听听。”一直没有吭声的颖皇后也开口了。

人是她放进来的，林河升无异于在打她的脸。

“爱卿，你说说吧。”

林河升满头大汗，朝着几人拱手。

“微臣正在查，护城河打捞出无脸死婴一事，有一女子……”

待林河升将事情大致说完，凌云妗心中不禁懊恼，她不该相信那人，把孩子给他处理。

那人居然把孩子扔进了河里，哪怕是井里，也不会这么快被翻出来。

此事以皇帝给林河升十天为期限破案，还萸嫔清白告一段落。

林河升出宫后，才发现章主簿在凌府也同样一无所获。

“陛下，七皇子来了。”东凛帝才回勤政殿，沐千尘已经到了。

“让他进来吧。”

“听说，你最近和杨家四公子经常一起玩？”

沐千尘才刚进门，东凛帝就笑着开口。

杨家四郎贪玩些，两人能玩到一块去，他并不惊讶。

“父皇可是在怪儿臣，近来没过来看望您？”沐千尘说着，给东凛帝捏起了肩膀。

徐正将棋盘与棋子摆放整齐。

“可不是，朕的手已经痒了。”

刚说完，东凛帝从前悲伤的心里涌上莫名的想法。他这个儿子，其实很聪明，就这样看着，甚至不会觉得他与常人有何不同。

看见沐千尘下棋的专注，东凛帝心思一动，决定试探一下这个儿子。

“最近，京兆府正在查一桩案子，是有关无脸死婴的，你喜欢稀奇古怪的东西，应该有了解吧？”

闻言，沐千尘心知他起疑，顺着话点头，“知道一点，只是林河升他总不愿说这些，还是儿臣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撬开了那个主簿的嘴巴，才知道和父皇的新宠有关。”

“殿下……”徐正想开口，被东凛帝一个眼神制止。

“那你看，这件事要怎么处理呢？”

沐千尘拿着棋子在手中抛来抛去，“父皇，其实这件事情很简单啊。”

“简单？”听见他如此漫不经心，东凛帝已经认定他是小孩子胡说，“你可不要诓父皇啊，这个问题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父皇，你怎么不信呢？”沐千尘急得站起来，待得到东凛帝安抚，方才重新坐下，“要抓真凶自然是难，可若是证明萸嫔娘娘的清白，却很容易。”

“因为最好的证据……”

“就是那张脸。”

闻言，东凛帝先是愣了愣，好似有什么灵感在眼前一晃而过，却又好似什么都没有。

“话是没错，但眼下，她因为之前生病一事，本就有用药膏之类……”

“父皇，这您可就有所不知了。”沐千尘一脸得意，“若只是生疮，重新长出的肌肤，与从婴儿脸上挖过来贴上的……”

“区别可不是一点点。”

东凛帝有些疑惑，“你可有法子？”

沐千尘摇头，“儿臣虽喜欢这些个稀奇玩意，对于医术却一窍不通，翻上两页就没兴趣了。”

好似想到一般，沐千尘眼睛一亮，“凌三小姐也爱看些奇闻怪录，对于疑难杂症比儿臣可高多了，父皇不如问问，兴许她有法子让萸嫔娘娘的脸出现变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