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人是你杀的

孟棠也懒得同她多说什么，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便跟着刘嬷嬷前往宁坤阁。

等到了那里才发现，不止有厉战霆和老太妃，连着伤势还没好的苏惠春也在。

池玉的尸体抬上来的时候，嘴角还带着一抹黑色的血迹，脸色也发青发紫，显然就是因为中毒所致。

老太妃嫌弃的皱了皱眉。

苏惠春更是虚情假意的开始擦眼泪说道：“我可怜的妹妹啊，昨天还好端端的和我说话，怎的今天就去了？”

孟棠也没理会，只是站在厅堂之内，原本今日就穿着一身淡黄色的薄衫，裙子中间染着那一滩血迹，更衬托出她的孤傲美丽。

老太妃摆摆手说道：“尸体已经看过了，赶紧抬出去，放在这做什么？”

那语气，好像生怕脏了她的地界一样。

孟棠冷笑了一声，亏得池玉嫁进来之后，鞍前马后的伺候她。

最后死了都落不着一点好，这后宫出来的人，还真是冷血。

苏惠春先发制人对着孟棠质问道：“王妃姐姐，池玉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要这样加害于她？”

孟棠冷漠的看向她，言语之间尽是不屑：“你说我害她，可有证据？我劝二姨娘还是管好自己的嘴吧，莫不是好了伤疤又忘了疼？”

“是祖宗祠堂没跪够，还是那几个板子打轻了？”

这话无疑是在说厉战霆。

按照正常的力度来讲，三十个板子下去，就算是一个壮汉如今怕是也要残疾了。

她如今从祖宗祠堂罚跪回来，养了不过两三日就有如此血色，要说没人私下袒护的话，鬼都不信。

厉战霆闻言微微皱眉。

另外一边，苏惠春哭的更是凄惨，好像她和池玉之间多么要好一般。

“王妃姐姐莫要拿这些来吓唬我，难道如今这府内连实话都不能说了么？这池玉是死在你院子里的，不管你们二人做了什么，我们都不知。”

“谁知道王妃姐姐是不是嫉妒池玉刚刚进门，又得王爷宠爱，心里不平，痛下杀手呢？”

厉战霆思索了一下苏惠春的话，不明所以的看向孟棠。

她当真会因为这等原因去……

不等厉战霆多想，孟棠便嗤笑一声，眼神中带着一丝讽刺看着苏惠春说道：“心中所想，才有所猜忌，看样子这等想法在你心里浮现的可不是一次两次了啊。”

苏惠春脸色一顿，瞬间暗沉了下来，支支吾吾的说道：“你，你血口喷人！现如今人是死在你的院子里面，你就算是想牵扯，都扯不到我身上。”

随后苏惠春又看向老太妃哭道：“还请老太妃和王爷给妾身和池玉妹妹做主，王妃如此含血喷人，实在是、实在是……”

她哽咽了半晌也没说出下面的话。

孟棠面无表情的看向前方，根本不去理会她的演戏。

苏惠春这等人，一心为自己着想，怎会同池玉这个新入府的人交心？

“别假惺惺的，哭的难听。”孟棠直接了当的戳穿了这层窗户纸。

苏惠春更是哭的厉害。

老太妃咳嗽了两声说道：“行了，折府里真是一刻也不曾安宁。”

她满眼不喜的看向孟棠说道：“越来越没有规矩，如今连行礼问安都免了么？”

孟棠闻声照做，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同她行礼。

此刻厉战霆在这，老太妃倒是也有了底气，让她先站起来，却没说坐下。

孟棠却自顾自地挑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坐下，全然不管周遭的人是什么眼神。

老太妃恨得眼珠子快要冒火，对着厉战霆说道：“瞧瞧，你这王妃要是再不管教的话，就要上天了。”

厉战霆看向孟棠正不紧不慢的擦拭自己身上的血迹，也不让她重新站出来，只是语气冰冷的问道：“人是你杀的？”

“不是。”孟棠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也没有过多的解释。

老太妃反而冷笑了一声说道：“你说不是就不是？你可有证据证明？”

孟棠抬眸望向她们，眼神冰冷无常。

就算是久居深宫的老太妃看见她这个眼神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孟棠端起一旁的茶抿了一口说道：“这话有趣，人死在我院里，就一定是我杀的了？老太妃说是难道就是了？那你们可有证据？”

几句话就把老太妃给怼了回去。

老太妃连说了三个你，最后气的让刘嬷嬷一个劲给她拍打后背顺气。

厉战霆此次反而沉默不语了起来。

他屡次回想起那一日，自己问孟棠同成衍关系时，她失望的神色。

苏惠春眼看着老太妃拿她无法，便眼泛泪花的开口说道：“尽管没有证据，王妃姐姐你也不能推脱自己的责任，所谓人死不能复生，池玉已死，查是查不到什么了。”

“就算妹妹我一直罚跪祖宗祠堂，也知晓这几日池玉只和你走的最近，如今又死在了你的院子里，这世间哪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苏惠春的话音刚落，老太妃紧接着继续说道：“此话在理，既然现在也没有证据证明你是清白的，那也不能排出你的嫌疑。”

“刘嬷嬷，带人把她关在柴房，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放她出来。”

刘嬷嬷得意的笑应了一声。

随后便又找了几个嬷嬷手中拿着绳子走向孟棠。

“慢着。”说话的人，是厉战霆。

他的语气猜不出情绪，只是冷冷淡淡的，仿佛刚刚死去的，并不是他前几日摆开宴席娶进来的小妾一般。

“此事，还未查清，母妃还是不要……”

“咳咳咳……”厉战霆话还没说完，老太妃就一阵急咳，身子也摇摇欲坠起来，一旁的苏惠春有眼色，赶紧扶住，就听老太妃接着说道：“儿啊，你莫要太过仁心，毕竟是人命关天，你以为传出去，逃得过京兆尹的一番审问？”

“如今皇上本就忌惮你，加上这贱……这王妃的身份，毕竟是叛族，若不秉公处理了，日后难免有人落了闲话。”

“母妃只是为你好，你向来孝顺，莫要辜负母妃一片好意啊。”说完，又是一阵急咳。

这边老太妃刚说完，苏惠春便添油加醋道：“是啊，不过是让王妃姐姐委屈几日，咱们王爷雷霆手段，想必没几日就能查出真凶了，若姐姐真不是，还怕不成吗？”

这二人，一唱一和，倒是把关孟棠这事儿做成了板上钉钉。

孟棠不欲反驳，只是转头看向沉默不语的厉战霆。

见他连看都未曾看自己一眼，低眸沉思片刻。

“我去就是了，何须这么多废话。”说着，一拂袖，便跟着刘嬷嬷离了宁坤阁。

厉战霆这才看向她离开的背影，像一朵悄然绽放的海棠花一般让人垂怜。

“查，两日之内，这件事必须水落石出。”一声命令后，厉寒霆没有给老太妃请安，便转身离开。

留下老太妃，满脸愤恨——

“这个蛮夷贱人，真是惯会狡辩！”老太妃忍不住咒骂。

“婆婆莫要动气，我已经安排好了。”

苏惠春说着，脸上尽是欢喜，丝毫没把池玉的死放在心上。

而孟棠主仆此刻也被扔进了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