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除夕夜 许新年之盼望

远遥在古村外收剑，悠哉一路小跑转回家中，发现牧童儿正陪着酒爷爷唠嗑。

牧童儿见远遥回来，迎上去关切地问：“远遥你拉稀竟然拉了这么久，没虚脱吧，要么找钱大叔瞧瞧去吧。”

远遥额声连连，偷眼一瞥酒爷爷，酒爷爷正咂巴着酒葫芦，一脸笑意，对着远遥直眨巴眼睛，远遥闻弦歌而知雅意，伸手揉了揉肚子，叹息道：“也不知道吃错啥了，闹腾了这么久，好在屁滚尿流三千尺，一泻十万八千里，完事后神清气爽，我看就不用麻烦钱大叔了，哈哈哈。”

牧童儿伸手挠头道：“你家不是有茅厕嘛，干嘛还跑出去解决？”

远遥眼珠子一转，忽地把手一挥，仿佛干了件特自豪的事儿道：“……这个，茅厕被我拉满了，我拉的到处都是，臭味醺鼻，苍蝇乱飞，蛆虫乱爬，老鼠乱溜达，进去粘一脚，蹲臀蹭一屁股，不信你去瞧瞧！”

“呕……”牧童儿以手掩鼻，嚷道：“干嘛说的这么详细！”

“噗……”酒爷爷到嘴的美酒也喷了出来，气哼哼道：“以后茅厕你打扫清理，不许耍无赖！”

远遥白眼乱翻，哼哼连连，忽然道：“童儿哥哥，你不在家陪二叔和二婶，来找我干嘛？”

牧童儿一张小脸被远遥恶心的蜡黄，道：“我爹娘让我来请酒爷爷和你过去，咱们一起守岁过年。”

远遥喜道：“二叔二婶真仗义，我是没问题，老姥你去不去？”

酒爷爷本着有饭不蹭是白痴的信条，面色凛然道：“难得牧二和牧二家的这么孝顺，年年来请，我不能拂了晚辈孝敬的心意不是，自是要去的。”

牧童儿嘻嘻傻乐道：“远遥，今晚又可以陪我一起守岁啦！唉！可惜穗儿哥哥不在，不知道他还好麽？！”

远遥望了一眼西方天际，苦笑了一下，随即嚷道：“都这时候了，估计二叔二婶等着急了，童儿哥哥头前带路吧，我和老姥在后面拍马紧随！”

酒爷爷白了一眼自己这调皮捣蛋的重外孙儿，一边腹诽着准是跟说书的韩大麻子学的这些狗屁词儿，一边将拐杖一顿，乐呵呵地站起身来。

牧童儿跑到院子里抱了抱大黑，揉了揉大黑毛茸茸的脑袋道：“大黑，好哥们儿，别伤心了，过年了都，走，上我家玩去吧。”

大黑暮气沉沉地趴在地上，只是哼哼，不为所动，可牧童儿韧性十足，继续道：“你不去么，老爷爷和远遥都去的。”

大黑仍是趴在那儿耷拉着脑袋，酒爷爷便道：“童儿就由着大黑吧，莫管它了，咱们走吧。”

牧童儿摇头道：“不行，我来的时候我娘特意嘱咐我，一定要把大黑带去。”

远遥咦了一声，问道：“二婶还说啥了？”

牧童儿挠了挠头：“那个…我娘还说了，不过后面几句话不让我说出来。”

远遥知道童儿认死理，不用办法是逼问不出来什么的，便搓着手，道：“你看……只要你说出来，我便有办法让大黑去，大黑要是去不了，你没法交差不是，以二婶那脾气，说不得又要揍你屁股的。”

牧童儿闻言脸带惶恐，以手捂腚道：“我娘说，大黑是主宾，老爷爷和你只是作陪，你俩去不去无所谓，大黑必须得去，看你俩把大黑喂成啥样了，瘦骨嶙峋的，看着多招人心疼！”

酒爷爷咳嗽连连，以手掏耳道：“没听见啊没听见，人老了，耳朵也跟着起哄了，牧二家的啥意思嘛，咋个说的我和遥儿连狗都不如嘞…！”

远遥遭此妄语，作仰面叹息之状：“非是吾吝，奈何大黑不食耳。”于是伸手抱起大黑，拍着大黑毛茸茸的头道：“大黑，盛情不能推却，咱还是去吧，听话，大黑最乖了。”大黑舒服地趴在远遥怀里，顺势舔了下远遥的小脸。

远遥痒的一乐，也不管大黑乐不乐意，便抱着它出了院子。

一路踩着炮竹的红屑，望着家家门上贴着的红桃符，挂起的红灯笼，插着的祥松瑞竹，酒爷爷手抚白髯，喃喃颂道：“声声爆竹辞旧岁，年年桃符说新语，月夜化仙衔杯去，小村漫天挂柳苏。”

远遥和牧童儿一边捡着人家门前哑捻的爆竹，一边笑呵呵地吵闹，叽叽喳喳，活像两只不安分的小麻雀。

酒爷爷也被这喜庆的氛围所染，逢人便乐呵呵地寒暄，亦不忘端起长辈的架势叮嘱两句，酒爷爷此刻的心情可谓美不可言，望着天上的月亮，仿佛月亮也画上了彩妆，望着小池里的荷花，仿佛荷花也着上了新装，望着石桥边那株数十人尚不可围抱的大柳树，忽然气的哼哼了起来，问牧童儿道：“那个……是谁干的？！”

牧童儿答道：“啊呀，老爷爷，童儿忘了告诉您和远遥了，你们应该用布条写几个新年愿望挂在大柳树上的，大柳树通灵，大凡许下的愿望，它一定会给实现的！”

酒爷爷手捻白须，也忘了咂巴小酒，嘟囔道：“这可是先祖栽下的古树啊，怎么可以随便往上面扔破布条呢，更可气的是破布条上还拴着……”酒爷爷揉了揉眼，仔细看去，忽然怒道：“……竟然还拴着土块儿！不想让它活了是吧！”一边骂一边捶着伛偻的腰，恨恨地撅着白胡子，继续吼道：“这么多土块！把大柳树压死了怎么办！快告诉老爷爷我，这是哪个王八羔子教的？！”

牧童儿被酒爷爷凶巴巴的样子吓的一缩脖，两眼呆呆地看着气哼哼的酒爷爷，咽了口唾沫道：“这不是前几晚您不在这，韩大麻……哦不，韩大爷爷给我们讲了个故事。”

牧童儿于是学着韩大麻子的神气、语态对酒爷爷讲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