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依然是圣女之首

就有人求到主管这九色宫建设一事的四殿下头上，对于这样主动投诚的臣子，四殿下自然是全部接纳，便与钦天监和礼部想出了一个法子。

这第一批入宫的圣女过了年就十岁了，不再是三个九的吉祥数字了，便要重新选定过了年九岁的九月初九的女孩进宫侍奉。

这样一来，这些官宦家的千金便可以回归本家了。

也有出身苦寒之家的圣女，不愿出宫再过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便自愿留下，尚宫局便将这些人安排到各宫和各尚当差。

永安本以为贺兰朵会在这次出宫回家，结果她却留在了宫中，而且是分到了皇后的宫中当差。

贺兰朵与永安告别时很是难过的哭了一阵子，她哭的泪人一般与永安诉苦道：“姐姐是知道我的心思的，宫里纵是富贵滔天，可哪有家里自在温馨，家里就是再不济，也不会动辄打骂，到了年纪，说上一门亲事，也是正经的奶奶，可如今，妹妹要熬到二十五岁才能出宫，这什么时候是头啊！”

永安不知该如何安慰她，要说这官宦家的女子，都出了宫，唯独这位贺兰朵被留在了宫中，人家的父母都爱惜子女怕在宫中受苦，甚至丢了性命，这贺家怎地如此狠心，竟舍得叫女儿留在这暗不见天日的宫中？

永安拿帕子揩着她的眼泪，劝道：“父母之爱子，则为其计深远，你家与皇后娘娘母家是族亲，你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也不是没出路的，以妹妹的相貌品格，若是嫁入寻常人家是屈就了，可你父亲官职卑微，又能嫁的多好呢？”

贺兰朵低了些抽泣，埋怨道：“可我不想嫁入豪门啊！况且我年纪还小，五六年以后的事谁又能预料的到，万一父亲升了官职呢？”

永安道：“升官能做到几品？你父亲在这官职上也熬了七八年了吧，也没见升上一升，可见还是有困难的！”

贺兰朵委屈的吸着鼻子道：“那又如何，官大有官大的难处，我一个弱女子，嫁的顺心即可，挣命似的求来的，也未必长久！”

永安觉得贺兰朵是难得的明白人，这小孩儿有自己的见解，心里也为她不平起来。

可还是劝道：“女子在家依附父兄，外嫁依附夫君儿子，可若是娘家无势，你在夫家也艰难，你是个聪慧的人儿，若是伺候好皇后娘娘，你爹的官职说不定就能升上一升，若是得了皇后娘娘的指婚，你的后半生不就有指望了吗！”

贺兰朵止住了哭声，叹气道：“姐姐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儿，这些话也就姐姐肯教给我，留宫已成定局，我再不愿也要笑着去谢恩，以后咱们姐妹再见一面都难了！”

永安笑道：“有什么难的，皇后娘娘每逢初九要来上香的，你还怕没机会不成？”

贺兰朵微微叹息道：“能跟着皇后娘娘出来的那都是什么人物啊，哪轮得到我跟在左右啊，姐姐就别取笑我了！”

永安道：“咳！你又自贱了，一日不带你两日，两日不成三日，只要你尽心伺候，诚心以对，皇后娘娘自会看到你的好处的！”

贺兰朵无奈的笑了笑，永安又道：“对了！我有个自幼要好的朋友在皇后娘娘宫里当差，他叫小山子，现在还是得些脸面的内侍，你有什么事就去找他，他知道你是我的朋友，一定会帮你的！

贺兰朵微微松了口气道：“妹妹记下了，还是姐姐待我好！”

永安微微笑着握了握她的手，贺兰朵再不愿走也得去皇后宫里报到了，便辞别了永安跟着一名嬷嬷去了凤仪宫。

圣女们于腊月二十九那日入宫侍奉，永安也没能回了司衣房，她依然是这一届的圣女之首。

翰林院绞尽脑汁为神鸟新编制了几套经文，永安的职责便是教会这些大字不识几个的圣女们诵读经文。

这次入选的圣女身份都很低微，不是农户女，就是奴籍，少有几个小户家的闺女也是识不得几个字，那经文又多生僻字，就是永安也有些不认得的，只好厚颜去请教六殿下。

自从九殿下闹出那件事以后，林内官对圣女们的管教更加严厉起来，九殿下来过几次他都委婉的挡了回去，令九殿下无从下手。

他无从下手，六殿下也是见不到永安的面，永安乐得安静，她可不想费脑子去应付这些人。

月余未见永安，再见到她时只觉得她又清瘦了许多，不过姿容更胜从前，愈发出落的亭亭玉立。

六殿下心里不由得轻颤了一下，又不免担忧起来，她才这个年纪就这般相貌，若是被那几个皇子看上了可怎么好，自己倾心她多年，可不能便宜了那些浪荡子们啊！

看向永安的眼神更加热切起来，永安避开他灼热的眼神，摊开经文向他请教，六殿下不得不收回目光去看永安不认识的字。

百十来个生僻字认完之后，有许多是六殿下也不认得的，六殿下答应去翰林院问明白字音和字义再来教给永安，永安便要告辞。

六殿下忙拦住她道：“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不多坐一会儿，我有好久没见你了，咱俩说会子话！”

永安躬身道：“宫里都是新来的圣女，规矩尚未学会，奴婢不敢离开太久，怕她们惹事！”

六殿下满脸的失望，还是坚持恳求道：“就说一会儿，耽误不了你的差事！”

永安无奈，只好点头应了，四殿下忙吩咐外头端上鲜果茶点来，殷勤的递给永安吃。

永安盛情难却，只好拈了一块儿红豆酥咬了一口，六殿下道：“一会儿你尝尝这个，这是母后宫里新上的点心，是用糯米磨成了粉，用蛋黄和面蒸了，上面洒了莲蓉，叫什么，哦，莲蓉糯米蛋黄乳糕，香甜软糯，是极好吃的，你尝尝！”

永安放下手中咬了一口的红豆酥，看着那金黄色洒了莲蓉的乳糕，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