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有人证

梁国公自袖中掏出一本奏折，郑重的举过头顶，忙有内侍小跑着过去接过来，再小跑着递到清平手中，清平恭敬的递于佑宗帝手中。

满殿的文武大臣均是大气都不敢喘，今儿这梁国公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来的，通敌叛国的罪名都敢往恭王身上安了！

恭王则冷汗直流，不知是气的，还是吓得，双手不住的哆嗦着，唇齿之间也是不住的打着颤。

佑宗帝面色不能说用难看来形容，简直就是不能看，包公也没他如今的脸色黑。

展开手中的奏折，是越看越心惊，越看越心寒，简直是要喷出一口老血来。

佑宗帝面色如锅底般，冷眼看向脸色煞白的恭王，自齿缝呲出一声嗤道：“这都是真的？”

恭王忙跪了下去，擦了把额头渗出的冷汗，说道：“父皇！儿臣冤枉！”

佑宗帝用力甩出手中的折子，冷声道：“你自己瞧瞧！”

恭王膝行至散落在地的折子旁，颤抖着双手拿起折子，不可置信的看着上面的内容，脸色由白转青。

怎么可能？自己是与那西凉二皇子有过口头之约，可是绝没有割让城池一说啊，这，这是栽赃，是陷害啊！

他骇得说不出话来，脸颊两侧冷汗直流，干咽了几口唾沫，稳了稳心神，知情者都死绝了，这奏章里虽然说的有鼻子有眼，可是毕竟没有人证，光有怀疑就能定他的罪了？

暗暗舒了一口气，叩首道：“父皇！儿臣不知梁国公在哪杜撰的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儿臣就是再不懂事，也不敢违逆父皇旨意啊，父皇，儿臣实在冤枉啊！”

陈尚书亦跪下道：“陛下，朝中为了立储一事争执已久，恭王德才兼备，又是长子，一直是储君的热议对象，必是惹了某些人的嫉妒，捏造这样是罪名，这是要置恭王于万劫不复之地啊！”

恭王跪伏在地，已有些哽咽，说道：“父皇，儿臣纵有野心，也不敢引狼入室啊，儿臣不仅是父皇的儿子，还是南越国民，如何能做出这种卖国求荣的事来呢，父皇，请父皇为儿臣做主，一定要查清事实，还儿臣一个清白啊！”

恭王语毕已是泣不成声，佑宗帝面色微缓，还不等他说话，梁国公又道：“陛下！老臣浸淫朝堂数十年，不是个不知轻重的人，若是没有十足的证据，老臣怎敢在天子面前放肆，陛下，臣不但有物证，还有人证，此刻正在殿外候着，是与不是，陛下传来一问便知！”

众臣子又是一阵哗然，恭王的脸色由青变成了紫色，人证？什么人证？知情人不是都死了吗？他亲眼瞧见人头了啊！

佑宗帝刚刚缓和些的神情又严肃起来，双眼如炬的看向一脸刚正不阿的梁国公，他实在想不明白，即使为了清除端王的绊脚石，也不至于使出这样的手段陷害他的儿子啊？

那便是确有其事，可是，以他那一向谨慎的长子的作风，这样的谋逆之事，他就是真做了，如何能给人留下把柄？

审，还是不审？若是当朝被定了罪，就是贵为一朝天子，他也救不了他，可是，如果不审，如何能给满朝文武一个交待呢？

佑宗帝犹豫万分，徐尚书出列行礼道：“陛下！臣以为，当传来那人证一问究竟，若是恭王确实冤枉，也可还恭王一个清白，给天下人一个交待！”

武阳候也出列道：“臣附议，通敌叛国是重罪，边关十数万将士不能背着黑锅，陛下，万不可使一人冤枉啊！”

又有几个重臣跪下请求陛下传唤人证，恭王与陈尚书翁婿俩，已是满面铁青。

佑宗帝长长舒了一口气，颔首道：“那便速速去传！”

内侍得令，忙急匆匆去殿外传唤人证，佑宗帝摆摆手令众人都平身。

已是深夜，初秋的晚风已有些冷意，崇德殿大门四开，阵阵冷风吹进殿中，众朝臣忍不住皆缩紧了脖颈。

而恭王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极力的保持着镇定，可是他脸颊上不住流下的汗水，却泄露了他内心的焦急。

别人都觉得冷，偏你热的如三伏天一般，说你心里没鬼，谁信啊！

内侍带着人证进了了崇德殿，那证人战战兢兢走到大殿当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开口就是西凉口音的南越语言。

“至高无上的南越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证人叩头下去，身子不住的起伏，佑宗帝沉声道：“抬起头来！”

那证人闻言慌忙抬起了头，恭王一看那人面相，登时脸上便没了血色，双拳缩进袖中，紧紧的握成拳，强自镇定不让自己瘫软下去。

他怎么没死？

证人只偷偷看了一眼龙椅上的佑宗帝，就慌忙又垂下头去，佑宗帝冷哼一声道：“獐头鼠目，你们西凉国就是这样的礼仪？真不愧是出自蛮夷之地！”

那证人不敢回话，只将头垂的更低，梁国公皱了皱眉头，说道：“既已到了御前，就如实作答，我朝陛下仁爱宽厚，必不会为难与你，说吧，是何人要追杀与你，那人，可在这殿中？”

恭王下意识的向后退了退，站在朝臣中的端王忍不住扯了扯唇角。

那西凉证人缓缓抬起头，向殿中之人逐渐望去，当看到恭王的时候，一眼便认出了他，面带愤怒的指着他道：“就是他，南越尊贵的恭王殿下，就是他派人追杀我的！”

恭王心里哀嚎一声，已是方寸大乱，陈尚书怒斥道：“大胆狂徒，收了人多少好处，竟敢诬陷王爷，你当这里是什么所在，你说是谁就是谁，有何证据证明？”

恭王立时便有了主心骨，是啊，谁能证明他们相识，谁能证明他与西凉国的私通，只要他稳住阵脚，抵死不认，能耐他何？

大不了不争那储位了，先保住小命要紧，于是，恭王一改方才的慌乱无措，沉肃着一张脸道：“无耻小人，休要攀诬本王，本王从未见过你，也不知你说的是什么，你若还想活命，就如实招来，是谁指使你污蔑本王，又许了你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