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送他最后一程

小娘子已是嘶声尖叫，护院一脚踹开了屋门，将兽性大发的何大壮扯到一边。

那小娘子慌张的整理着被扯乱的衣裳，哭喊着叫道：“揍他，他不是人，我李月娘在这烟馆里多少年了，没见过对点烟的娘子无礼的，你当这是娼楼妓馆呢，给我打残他一条腿！”

何大壮被喷了一脸的水，此时也清醒了许多，惶惶不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当膘形大汉一拳砸到他脸上，才知道求饶。

“好汉饶命，我知道错了，饶了我吧，再也不敢了，哎呦！别打脸，我要娶媳妇呢！”

李月娘冲上来就又是抓又是挠的，骂道：“你娶媳妇？就你这样的大烟鬼还想娶媳妇，我让你娶，让你娶，看我不挠花了你！”

李月娘一边挠一边骂，何大壮抱着脑袋无处可躲，最后求饶道：“我是抽糊涂了，我不是有意的，你就饶了我吧，我赔你银子！”

李月娘一听他肯赔银子，手上的动作也停了，掐着腰道：“十两银子，一文都不能少，占老娘便宜，没骟了你都是轻的！”

何大壮捂着被挠的火辣辣的脸，惊道：“十两？抢劫啊？不就摸几下吗？镶金边了咋滴，这么贵！”

李月娘立时就怒了，又上来一顿的踢打，最后干脆坐在地上哭嚎起来。

“我不能活了，这杀千刀的无赖，差点强了我，我哪有脸活着了，你整死我吧！我不活了！”

李月娘边哭便用头去撞何大壮，一副拼死的模样，旁边的小二拉了何大壮一把，小声说道：“何爷！要我说你就认了吧，人家可是良家妇女，这要是把你告到官府，你还成什么亲了？”

何大壮一个头八个大，也耍不起无赖，只好点头同意，颤颤巍巍的自怀中掏出那银票，极不情愿的递给了小二，苦着脸道：“连之前钱的账一并结了吧，剩下的可给我送回来！”

小二撇了撇嘴道：“还能差了你的银子了！”

小二边说着，边展开那银票看了起来，脸色骤变，疾步跑了出去，众人皆疑惑的面面相觑。

不多时，小二回来，掌柜的跟着进了来，抖落着银票问何大壮道：”你这银票是打哪来的？“

何大壮一脸的困惑，想起玉香说这银票的事跟谁都不能说，嘴上耍横道：“你管我是哪来的，能花不？”

掌柜的冷哼一声道：“你这是偷盗而来的！我们店里今早发现丢了一张百两银票，正是这一张，你胆子倒是不小，偷了我们家的银票，还敢来我们家花销，你当我们是吃素的！来人，给我打！”

何大壮懵了，“偷的？谁偷的？你说偷的就是偷的了？怎么，但凡有个烟客拿了银子来都是你们家的，你们家是黑店咋滴？”

掌柜的啐了他一口，骂道：“不知死活的家伙，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这银票上面有我们家的铺子的印章，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经我们铺子手的所有银票都有这个印记，咱们镇上的钱庄都知晓，你还说不是偷的？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打！”

何大壮还来不及看清他说的印章在何处，就被按在了地上，一顿毒打。

掌柜的一声令下：“给我打，就让那些个贼人都瞧瞧，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是什么下场！”

掌柜的撇着嘴，冷冷哼道：“先拧折他一只手，看他还敢不敢行偷盗之事，留着一口气，交给衙门！”

不过，掌柜的貌似说的晚了些，众护院拳脚下的何大壮，似乎是，没了气息！

一个护院探了探何大壮的鼻息，脸色大变，跑到掌柜的身边，耳语道：“二掌柜！没气了！”

掌柜的一巴掌呼在他脸上，骂道：“你说谁没气了，我不是好好的站着呢吗？”

那护院捂着脸忙赔着笑脸道：“是小的说错了话，是那小子，他没气了！”

二掌柜脸色变了变，瞬间恢复平静，挑了挑眉道：“死了就死了，咱们这里抽烟膏子死的还少吗？不过就是赔些银子的事，我说你们也是，是多久捞不到人揍了是吗？浑身痒痒啊？就不能轻着点，好歹留条命，我还能讹他些银子，这下可好，还得搭上点！”

护院们皆不敢言语，那受辱的李月娘说道：“二掌柜，他确实是吸食过量了，那最好的膏子多大的劲儿啊，不过两个时辰，就抽了两袋子，什么人能顶得住啊！”

二掌柜歪着脑袋沉思，扯了唇角一下，阴啧啧的说道：“那就好说了，不过要委屈你一下了，这事了了，我赏了你便是！”

李月娘不解，二掌柜招招手，在她耳边轻语几句，李月娘微有迟疑，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二掌柜道：“那就去吧！”

李月娘躬身出了这个门，就打散了头发，扯坏了衣裳，冲到大街上嗷嗷喊着救命，不能活了云云，一头碰在台阶上，血流如注，晕了过去。

大街上顿时就围满了人，烟馆里的伙计忙七手八脚的将她送去救治。

二掌柜命一个护院赶紧去县衙报官，那护院领了命，去柜上领了银子，匆忙去了县城的衙门。

永安一直藏在人群中观察着，确定何大壮已是死人一个，冷冷的撇了撇嘴，抽出身去，回了公皋村。

正是午间，村间不见有人，永安快速的回了何家，悄无声息的进了屋。

玉香吓了一跳，见永安平安归来，终于是放下一颗心，给她倒了一杯水，问道：“如何了？”

永安咕咚咕咚的喝了一杯水，舒了口气道：“成了！”

玉香愣了一瞬，脸上逐渐现出笑容，双手合十道：“菩萨保佑！祸害终于死了！”

永安拉她坐下，握着她冰凉颤抖的手，说道：“别担心，一点痕迹都不会有，他用过的那套烟枪，一定会被烧掉，谁也不会发现，那里头加了什么药！”

玉香狠狠闭了闭眼睛，眼泪倏然而落，贝齿咬着唇，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永安安慰她道：“都过去了，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现在还不是松懈的时候，还有一个棘手的何老娘，待会儿，你要哭的凄惨些，别露了马脚！”

玉香深深吸了口气，擦了擦眼泪道：“放心，他是我隋玉香的亡夫，我还是要送他最后一程的！”

永安笑笑没说什么，二人皆在屋里等着镇上来报丧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