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刘林山的反应，叶凡就知道他肯定也被蒙在鼓里，李显心里鬼精的很，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更何况李明桓是刘林山看好的下属。
对于刘林山这样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的人来说，这样的事情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他身在锦衣卫这种听调不听宣的位置，为的就是求公平公正。
但是现在看来，他所追求的一切，终会成为一片死水。
这片死水，正是他一直忠诚的君主李显一手造成的。
这件事情就仿佛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刘林山整个人似乎颓废了一下，好像真正对这个京城感觉到了一丝失望。
见他第一时间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叶凡为了保险起见，从衣兜里面摸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录音机。
他按了一下开关，里面传出了李明桓的声音。
“我妹妹明明是在买栗子回来的路上，被人给……”
“你所见到的不一定就是事实，那天真正的情况是，李显传唤李明灼去他的府邸办事，而后亲手杀了她，谎称刺客夜袭。”
正是那天他们在郊区李明灼坟墓附近的对话，刘林山是听得出李明桓的语气和讲话声音的这样一来，就不会怀疑他说假话了。
刘林山沉默了一会儿，“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叶凡笑了笑：“刘大人，天地可鉴，罪臣徐龙，作奸犯科，鱼肉百姓，昏君李显，引来天谴，不得民心，是时候讨伐他们了，李显的气运就该到此为止。”
叶凡说，你看得见这人间发生的一切，这不就是锦衣卫被设立出来的根本目的吗？
刘林山之前知道李显昏庸无道，但是曾经虎符刀不在李显那里，而在朝中另外某个或某些靠谱的官员手上。
合适的命令被下达，经过层层筛选才能最终送达到刘林山和锦衣卫的手上。
但是李显的种种行为，确实是他都看着或者看不见的，也都是事实。
李明桓是个很有天赋的好孩子，虽然他不被李显看重，但是刘林山很喜欢，也有想把他培养成下一任锦衣卫头领的意思。
但是现在看来，李明桓和李显已经结下了血海深仇，一切没有结束的时候，他们都该不得安宁了。
天灾那天他在场，第一时间将全部锦衣卫的人手投放到了救灾工作里面，他一直觉得，在这个时候，也是存在尽心竭力的人的。
想不到这个叶凡这么快就来打破了他的幻想。
趁刘林山考虑的功夫，叶凡一挥手把匕首收回来了，估计这几句话聊下来，刘林山现在已经不想跟他动手了。
叶凡关了录音机，放回了兜里。
李华在元神空间里对这些事情看得叹为观止，甚至拍了拍掌。
李华开口问道：“那录音你是什么时候录下来的？”
叶凡轻描淡写地说：“当然是我把李明桓带去郊区那一片见他妹妹墓地的时候录的，我是个很周全的人，有些事情要做完美一点，你不知道吗？”
“现在知道了。”
李华面无表情地说。
“所以你来锦衣卫找刘林山，是为了策反他加入我们？此人的不臣之心我看不出来，但他确实是个好官。”
“你说得对，所以好官就要有好下场的，他不该跟徐龙严博达他们一个结局，这人是听劝的，到时候能成为我们的一大助力。”
叶凡把他自己的匕首放回衣兜里，把指挥锦衣卫的虎符刀放在了桌子上，慢慢地推给了刘林山。
叶凡笑着说：“刘大人，取舍的时候到了，我们做个交易吧。”
刘林山没有去拿那把虎符刀，而是抬起头看向面前这个身形高挑挺拔的年轻人，他的面相十分年轻和温良，但是居然如此天衣无缝。
刘林山沙哑地说：“你想跟我做什么交易？”
“这个交易的内容很简单，你能做得到，而且这是一件好事。”
叶凡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从现在开始将虎符刀转交给你，你有权管理整个锦衣卫，成为锦衣卫真正的拥有者，但是我要你听命于下一个真龙天子。”
刘林山听到了他话语里面的关键词。
他愣了一下：“你说什么？下一个真龙天子，是谁？”
“李姓人，李华大人。他就是下一个合适的执政官。”叶凡打了个响指。
“你答应我，虎符刀交给你，我告诉你下一步该怎么做，从今往后，锦衣卫就自由了，但是你，和你以后的每一个继任者，都要恪守这个规矩，你清楚了吗？”
他的话字字铿锵有力，不容置疑，刘林山自己当了那么多年首领，居然觉得这个年轻人的领导力或许比他更强。
“为什么是他？”
刘林山问道。
“很简单。”叶凡后退了一步，指了指窗外。
“因为他才是心怀天下的那个人，他心里有百姓，有天下无辜的人，有生民安居乐业的愿望，终止天灾那天，他才是真正出手拼命的人，他比李显有资格。”
刘林山心里是记挂着百姓的，他当然支持明君执政，恶人受罚，但是他从来没有这么清晰地感觉到方向和出路。
刘林山当然知道李华，但是李显一直宣称李华是叛贼，是乱臣贼子，导致刘林山一直没能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刘林山问：“你这次来，就是为了推李华上位的？”
叶凡摇摇头，笑着说：“不，我只是选一个合适的人来接替李显罢了，李华正巧是那个合适的人，怎么样，你要不要答应这个交易？”
他们这次密谈，目的就是策反一个可靠的人作为内应。
刘林山将虎符刀推给他：“我可以答应你，但我不需要这把刀来统领锦衣卫。”
叶凡挑了挑眉。
看来李华说的没错，像刘林山这样的人，在这个时代就像蚌壳里面的珍珠一样罕见，但是极其珍贵。
叶凡拿回了虎符刀：“好，那这几天我暂时还会留在京城，你如果反悔，可以找我拿走虎符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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