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今夜霸王硬上弓

阿香阿秀连忙走过去。

“小姐！”

刁小姐梨花一枝春带雨，无语凝噎，对两丫鬟的关心恍然未觉。

好一会，才抬起一只手缓缓地挥了挥，两丫鬟知趣地退了开去。

“刁小姐，你没事吧？”庄隆竟然有些怜香惜玉起来。

刁小姐缓缓站起，用绣花手帕拭去脸上的泪痕，怆然一笑：“不好意思，我刚才失态了！”一副娇柔怯弱，我见犹怜之态。

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在庄隆心头油然而生，忍不住劝慰道：“刁小姐应该也是性情中人……‘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刁小姐还是看开些好！”

刁小姐在茶几旁与庄隆相对而坐，亲自为庄隆斟上一杯热茶，也为她自己斟上一杯，目光热切地看向对方，眸子里似乎有一簇火焰在绽放。

“这么说，庄公子可是小女子的知音人了──庄公子可否帮小女子一个大忙？”

庄隆好像脑袋一下子被门夹扁了，一股豪侠之气涌上心头，竟忘了前因后果，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只要是力所能及，在下义不容辞！”

“好！还是那句话，做我的上门夫婿，什么条件你都可以提……”

“这个……这个……井浅河深，齐大非偶……恕在下难以从命！”庄隆心中一凛，难得的警醒过来了

“难道庄公子就一副铁石心肠，没丁点同情心？”

“若论其他，在下心甘情愿供小姐驱策；惟此一事，在下有心无力，爱莫能助！”庄隆委婉地表明了立场。

刁小姐叹了一口气：“庄公子，不瞒你说，不是我这个人不遵礼教，不知廉耻，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才有亲自物色人选，招夫婿入赘这个念头的──不知庄公子是否有耐心听小女子说个详细？”

“这是刁小姐的家事，在下本不该有窥探之心，既然刁小姐没有把在下当外人，在下岂又是不近情理之人──愿闻其详。”

原来，刁小姐的祖辈和父辈都是官宦世家，先祖父刁其康曾经是当朝户部尚书，父亲刁有廉曾任抚州知府。

刁小姐三岁时母亲不幸过世，刁小姐由奶娘抚养长大。

在朝为官的刁有廉无力管理乡下的田庄店铺，便请来堂弟刁有福代为管理。

这刁有福本是个穷光蛋，接到这个差事喜不自胜。带着个儿子刁德贵入驻堂哥家，接管了堂哥家的所有事务。

开头几年刁有福还做得象模象样，账簿册页也都井井有条，每到年底都有大笔盈余交到堂哥手上。

地方上看在刁有廉的面子，让刁有福做了户长，协助里正管理地方事务，在此期间，他还用堂哥家的银子给儿子刁德贵捐了个秀才。

刁有廉知道后，自然也没有说什么。

大前年，也就是刁小姐十二岁那年，刁有廉不幸在任上病亡。

此后，刁有福鸠占鹊巢，在府里呼风唤雨，俨然是刁家的实际主人了。

偏偏刁有福的儿子刁德贵又是滩扶不上墙的烂泥，雕不上的朽木。整天带着几个家丁横行乡里，惹事生非。

毕竟是独子，惹出祸事来时刁有福总少不了拿府上的银子替他擦屁股。

最近，刁德贵又大肆活动，名义上是为堂妹刁芳物色婆家，实际上是为了尽快把刁芳嫁出去，好让他父子俩真真正正成为刁家的主人。

偏偏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刁德贵找的那些人家，都是些上不了档次的人渣，而且还是要刁小姐给人做妾做小的那种。

刁小姐自然是十分反感，坚决反对！

刁德贵不肯罢休，找了个现任知州的主，可这位知州已经四十多岁，而且已经有了三房姨太太，说好了三天后就来下聘……

刁小姐自然不想坐以待毙，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庄隆听后，心下沉吟，这刁小姐原来也是怪可怜的。

俗话说：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这刁小姐把家事和盘托出，对他可谓够坦诚相待了！

刁小姐美目流转，看向庄隆的目光不单有探究，还有冀求和渴望：“眼看小女子落难，庄公子难道就这么的无动于衷，就没有一丁点儿的英雄救美之心？”

庄隆想，这小妞是个麻烦精，都不知该怎么跟她说才明白。

脑子一转，便来到古琴前说：“刁小姐，让在下也弹一曲如何？”

“原来庄公子也是懂音律的呢！刚才为什么推辞说不会？庄公子也太不够坦诚了！”

“略懂皮毛而已，班门弄斧总会是心怀忐忑吧！”庄隆勉为其难地在古琴前坐下，试了下音，便弹了起来。

弹了一曲《高山流水》，略一思索，接着弹起了一曲《关山月》，并且也是边弹边唱──

衣食在青山，

终年无日闲。

早晨披月去，

日暮顶星还。

严慈离去早，

温饱勉为艰。

山中得艳遇，

情缘不一般。

两情共相悦，

携手度情关

愿共百年好

爱意两无间

………

好事多波折，

中途转急弯。

小镇逢佳丽，

不期遇淑娴。

小姐垂怜爱，

深情见一斑。

……

家居徒四壁，

岂敢任高攀！

齐大非吾偶，

愧心自汗颜

来生如相聚，

结草并衔环

……

庄隆唱得并不是很好听，不过弹得也还算流利，但在刁小姐听来，也够震撼了，

庄隆弹完一曲《关山月》，站起来，心中不免忐忑：我把我的身世和心愿，都明白无误地表达出来了，她刁小姐该不会不近情理，强人所难的逼婚吧！！。

看向刁小姐时，但见她黛眉紧蹙，俏脸凝霜，冷冷地说：

“看来，本小姐的话你还是听不进去了，好，既然敬酒不吃那就吃罚酒吧！”

庄隆一头雾水：“什，什么意思？”

刁小姐把脸转开去，高声吩咐：”阿香，打水侍候姑爷沐浴；阿秀到吴妈妈那儿拿一套双人枕头，还有一床大被过来！”

两妮子吓得目瞪口呆，怔在当地不知所措。

小姐这是要在今晚“霸王硬上弓”啊！这，这样真，真的好吗？

刁小姐见两丫鬟还没回过神来，又加上了一句：“你们都叫了人家大半天姑爷了。难道是白叫的吗？还不快去！讨打啊！”

两丫头这才分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