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 嘴臭之律者

【画面中，是幽黑而寂静的支配剧场，琪亚娜正在和一个人偶对峙。

人偶说，她原本是天穹市郊区的一个学生，但有一天，崩坏兽闯进了学校，摧毁了她们的学校，她的同学和老师都在那场灾难中死去，而她则是被赶来的琪亚娜给救了下来。

当时的她，觉得琪亚娜就是希望的化身，学校虽然没了，但至少她活了下来，她相信只要努力，一切就能好起来。

但是，她错了。所有人都死了，但唯独她活了下来，成为了众矢之的。她的周围，萦绕着无数恶毒的诅咒，所有人都在说，凭什么她活着？

这样的声音最终化作了仇恨，没人愿意给她们藏身之处，也没有人给她的父母提供工作。

母亲整日以泪洗面，父亲开始酗酒。

直到有一天，她从父亲的口中听到——【如果，她也死在那场灾害中就好了。】

人偶疯狂的向琪亚娜质问，为什么要救她？琪亚娜自以为的英雄之举，却给她带来了更多的痛苦。

人偶说了很多话，但总结起来其实就是一个意思。

人类是个卑劣而可悲的种族，这样的种族，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存在，也不需要拯救。

而面对人偶的控诉，琪亚娜没有丝毫动摇，她冷冷的指出，人偶只是故意放大了人心中的负面情绪，诱导他人走向极端。

人心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而人偶的宿主，那个女孩，也绝对不是那么脆弱的人。

随后人偶消失，琪亚娜追了上去。】

“嗯....听这人偶的话，她的宿主原本只是个在灾难中幸存的普通女孩，但因为受到周围人的排挤和父母的冷落，让她的内心变得绝望，从而诞生了律者意识。”爱因斯坦沉吟。

“爱因斯坦博士，我觉得你应该是想多了，律者的绝望可不一定就代表素体的绝望啊，如果每个绝望之人都能成为律者，那她所遭受到了不过是这万千历史人物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而已。”心理大师，奥托摇头否拒了爱因斯坦的看法。

“这个律者是在进行诡辩。”布洛妮娅说道。“琪亚娜救下她的行为根本没有任何错，但她却将自己之后受到的痛苦和遭遇都算在了琪亚娜的身上，这根本就是荒谬至极！”

“没错，这个律者就是在胡搅蛮缠。”德丽莎非常赞同。“琪亚娜救下了她，她就算遭受到了周围人的排挤，该恨的人也应该是那些带给她痛苦的人，但她却把锅甩在了琪亚娜身上，说琪亚娜不该救她。说实话，真的是把我给气笑了。”

被枪指过的老实人符华都有心理阴影了：“琪亚娜帮助了她，而那些人欺负了她，她不去恨那些人，却把枪口对准了琪亚娜？就因为琪亚娜是好人？好人就该被拿枪指着？”

莫修：“经历过绝望的人，总会想将那耀眼者拉下泥潭。”

【琪亚娜追上了人偶，两人再次进行对话。

人偶甚至说出了琪亚娜不该救下那些折磨她的人，当初就应该让那颗炸弹把他们全部炸死。

而琪亚娜也很坚定的反驳了她，救人和杀人这根本就是两码事，如果再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她还是会那么做。

随后人偶恼羞成怒的把话题引到了琪亚娜的身上，而琪亚娜也终于明白了这些人偶的目的。她们想要刺激西琳的意识，让空之律者再次觉醒。

因为之前逆熵对公众说过危机已经解除，而瓦尔特也一直坚持着琪亚娜能控制自己的力量的说法。

如果琪亚娜真的被人偶们算计，再次让空之律者觉醒的话，那这对于世界，对于逆熵，都会是一次严重的打击。

随后，人偶们聚成一团，对琪亚娜发起了审判。

问答空间的众人顿时吓了一跳，这坐满了整个剧场的人偶，一眼扫过去，怎么也有几百个了。

虽然她们想过人偶的数量应该会很多，但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难道真的跟上个文明纪元的千人律者一样，有一千个人偶吗？

站在审判席上的人偶朝琪亚娜落下了锤子。

“新成员，供认你的罪行！”

“.....”

琪亚娜冷冷的看着她们，没有说话。

“我知道我知道！你让一个叫齐格飞的男人失去了一切！”

听众席上的人偶有些迫不及待的说道，

“他为了救你失去了女儿，不计前嫌把你养大，你却砍断了他的胳膊，还恬不知耻的叫他老爸！”

“你说着要为这世界上所有的美好而战，却亲手杀死了自己的老师！”

“你伤害了最好的朋友，害得她为了你去了那么危险的地方！”

“你做着所谓的英雄之举，可你身边的人却越来越少，世界却越来越糟！”

“你是恶人，你是罪人！你的善举根本弥补不了你的恶行。”

“认清自己，面对现实吧，哈哈哈哈！”】

“这些家伙，完全是把事情给扭曲了，明明琪亚娜也是被害者，但到了她的嘴里，琪亚娜反而成了主谋。”雷电芽衣有些气氛。

“这些家伙说的全是歪理，居然还能说出琪亚娜不该救下天穹市的人，这是我没想到的。”姬子摇了摇头。

“讨厌的人偶，要是让我遇到她们，我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把她们全部消灭。”塞西莉亚总算是明白为什么答题空间里的很多人都对千人律者怀有必杀的意志。实在是对方嘴太臭了！

【人偶还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直到一声枪响，才算是让它闭上了嘴。

琪亚娜举起手里的枪，看着眼前的人偶们冷声道，

“我已经听够了你们的胡言乱语。这场荒唐的审判，该结束了！”

“你们迷惑不了我，我不会屈服，更不会绝望！”

“我身边有许多信赖我，支持我的人，是她们教会了我什么是该做的事。如果你们想用这些来动摇我，还是别自讨没趣。”】

见此，问答空间的众人纷纷露出欣慰之色。

她们就知道，琪亚娜是绝对不会被这群讨厌的人偶给说服的！

毕竟，这个琪亚娜可是经历过无数的痛苦和绝望，一点点从深渊里爬出来的。

她的心智和意志力，都坚定无比，才不是这群破人偶能碰瓷的。

【“信赖你？支持你？是包庇你、纵容你才对吧！”

人偶见动摇不了琪亚娜的内心，又换了一种方式。

她们开始抨击琪亚娜身边的人，痛斥着塞西莉亚和姬子，不应该拯救西琳，拯救她。

她们放着千万条无辜的生命不管不顾，选择了琪亚娜，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

这种事完全就是自私自利，不过是伪善者的自我感动。

“够了！”

琪亚娜愤怒的喝道。

无论人偶们说她什么她都可以不在乎。

但唯独塞西莉亚和姬子不行。

她绝对无法接受有人胆敢污蔑塞西莉亚和姬子！

看到琪亚娜愤怒的样子，人偶们反而笑了起来。

“我们当然知道，你一路走来，经历了许多，不管我们说什么，也难以撼动你的意志。”

“可是我们也知道，就算是这样的你，也会有难以弥合的空洞。”

“.....？”

“我们清楚你的一切，你明明知道普通人不可能在虚数空间里生还，却还一遍又一遍的欺骗自己。”

“你心里早就明白真相了，可就是不愿承认，还自欺欺人的说出【我一定会带你回来】。”

“什么....”琪亚娜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人偶们。

“看啊看啊，我们还没有说是谁呢，果然你自己很清楚嘛。”

人偶放肆的大笑起来，

“她就是你心里最脆弱的部分，是你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痕！”

“如果能回到那一天，如果能换回她的生命，你愿意付出一切来偿还自己所犯下的错—但你没有那种如果！”

“就算嘴上说着不会动摇，但当事实摆在你面前的时候，你真的能无动于衷吗？”

“剧幕也差不多该到高·潮了，是时候揭露振奋人心的反转了！在希望陨落成绝望的瞬间，你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

在琪亚娜惊骇的眼神中，人偶们冷笑着将一枚鲜艳的宝石放在了她的眼前。

“还记得，是谁拿着它吗？知道它为什么会在这儿吗？”

“疾疫宝石......！？”

琪亚娜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宝石，脑海中的思绪顿时乱作一团。

她无法再镇定下去，她无法再无动于衷。

“无量塔姬子，已经死了啊！”

随着人偶阴冷的笑声。】

姬子：“不得不承认的是，她们确实很会寻找别人内心的空洞。”

“可能这跟它们的诞生有关系吧。”布洛妮娅说道，“毕竟它们就是在人心的黑暗面里诞生的，对于人心的弱点算计的很清楚。”

特斯拉：“总而言之，以后我们要是遇到这个支配律者的话，建议直接把耳朵堵上，然后直接开干。”

爱莉希雅：“对比起来，我们前文明时期的支配律者就显得有些贴心了。”

最为最后将支配律者击杀的梅点头赞同。“当初的支配律者，一言不合就开干，能做事绝不哔哔，说今天刺杀高层绝不拖到第二天。”

简直是最省心的打工人啊。

【画面中，是众人熟悉的场景。

那是支配剧场。

而在支配剧场的中间，琪亚娜正被数个人偶包围，而她的眼前，一枚火红色的宝石平静的悬浮在半空，在她的眼中倒映出火焰的颜色。

看到这一幕的画面，众人顿时明白过来，这正是承接了上次琪亚娜被拖进支配剧场，然后被人偶们疯狂嘴臭的后续。

而在当时的结尾，人偶们见嘴臭无法干扰琪亚娜的内心，便祭出了最后的大杀器。

——疾疫宝石。

那是装填在姬子月蚀装甲里的律者宝石。

琪亚娜深深的注视着眼前的疾疫宝石，她没有说话，只是久久的沉默。

不管人偶们怎么在她耳边叽叽喳喳，她都没有任何回应，就像是根本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一样。

“一点反应都没有？喂，你也太冷血了吧！”

见琪亚娜没有做出自己想象中的反应，叽叽喳喳半天的人偶们，反倒是自己有些破防了，顿时恼羞成怒的叫道。

“那你想象中，我应该是什么样子？”

琪亚娜平静的说道，

“跪地哀嚎，倒地不起，一遍一遍哭喊着这不是真的？”

“还是陷入癫狂，精神错乱，拼命伤害自己来填补责任？”

“恐怕你们要失望了。”

琪亚娜看似平静的眼眸中，一团火焰正在徐徐燃烧。

此时此刻，她的情绪当然不可能如面上表现出来的那般平静。

只是，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后，她早已经学会了怎么去控制情绪。

她的愤怒不再是表面上如火山爆发的狂暴，而是宁静如深海般吞噬一切的沉默。

她更知道，如果自己真的那么做了，才是中了敌人的圈套。

琪亚娜的反应超出了人偶们的预料，她们顿时恼羞成怒的朝琪亚娜动起手来，运用疾疫宝石的力量，向她发起攻击。

在攻击的时候，它们的嘴巴上也是不带消停，继续自顾自的说着话。

它们告诉琪亚娜，无量塔姬子早就已经死在了她的手上，她一个凡人，又怎么可能在虚数空间维持自己的存在呢？

结果琪亚娜趁着它们逼逼赖赖的时候，反而是从它们的手里抢走了疾疫宝石。

“我不知道你想看到我什么样的反应，但我知道，姬子老师希望我做什么。”

琪亚娜霸气的将人偶踩在脚下，从她手里夺走了疾疫宝石。

“被抢走了！被抢走了！”

“标榜正义，还拿人东西！”

“小偷！抢劫犯！死刑！”

看到琪亚娜抢走了疾疫宝石，人偶们顿时又是一阵嘴臭，不过说着说着，它们话锋一转，反而是冷笑了起来。

“既然你那么想要那颗宝石的话，就送给你好了....不过，是有代价的！”

“什么？！”

还没等琪亚娜反应过来，一股剧痛骤然从她的脑海深处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