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会长驾到

晚上八点，宴会如期而至。

罗副会长竟然是第一个到场，倒让林枫挺意外的，两人刚见面，林枫打了个招呼，恭恭敬敬的说道：“罗会长，别来无恙。”

罗会长会心一笑，回道：“林总也不赖，当上了老板，自己开公司，当家做主的感觉还不错吧？”

“仰仗您的高抬，小子才能有今天。”

“谈不上，我只是顺水推舟，成人之美罢了。”

寒暄了一阵子，客人陆陆续续的到场，来了不少人，说话的口音，也是千奇百怪，林枫一句也听不明白。

何家父子没资格做东，这头号交椅的位子，只能让给罗会长来坐，林枫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打量着在场的来宾，多是熟人，彼此互相认识，一见面就聊得火热，只是那满嘴的客家话和潮州本地方言，委实晦涩难懂，他只当听了个寂寞。

这时，负责晚宴流程的负责人，陈经理走了进来，旁边跟着一男一女，两个小年轻服务生。

陈经理手捧着一沓文件，慢条斯理的道来：

“诸位，今天宴席菜单是这样的，木瓜桃胶甜汤，寿桃，焖鱼鳔，蒸蟹面，焗鲍鱼，拼盘，蒜蓉虾，白灼水象，清蒸苏鼠斑鱼，老鸡汤，干贝?竹笙?汤，银鱼粥，青菜，水果。总共14样，900全包，不包煤气酒水。?”

担心有客人听不懂地方话，陈经理用标准的普通话侃侃而谈，字句清晰。

念完，他合上文件，特意抬起头，扫了扫众人，说道：“拟定的菜品如下，诸位若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可以现在就知会一声，我立马吩咐后厨做，现炒现卖，只要不是特别复杂和昂贵的食材，一个时辰之内，保证上桌。”

林枫一听这话，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心里惦记着自己最爱吃的野生小蘑菇，可是大局为重，他不想太过招摇，毕竟今晚宴会的主角不是他，越俎代庖可不是什么好事，于是暗自忍耐，少吃一顿又不会死人。

陈经理话音刚落，便有客人打趣般说道：“陈叔，晚辈没听错吧？十几样菜品，都快赶上国宴的标准了，居然才卖900块钱，您老该不会活在七八十年代吧？还是昨晚没睡好，这会儿脑子犯迷糊了？”

陈经理闻言，脸上忽然一阵红、一阵白，闷闷不乐的说道：“瞧你这话说的！邓侄子，你陈叔头脑清醒得很，是这个价，我没有报错，怎么，莫非今晚不是你结账，就飘了？生怕别人当不了这个冤大头，你呀！这坏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林枫心中猛地一咯噔，目光倏然间看向那人，认真看了一会儿，果然如何老爷子所言，生的尖嘴猴腮、伶牙利嘴，一瞧便知不是盏省油的灯。

如此面相，在风水学当中，属于小吉和中凶之相，对家人而言，是小吉，做生意谈买卖，自然是一把好手，口齿伶俐，属于那种一点亏也不肯吃，任何便宜也不愿意放过的主。

俗话说得好，神仙难请，小鬼难缠，这家伙就是‘小鬼’了，算不上大凶大恶之人，却就是能让你恶心，浑身不自在，像是黏了一块狗皮膏药一样。

何川还给他取了个外号，‘水晶猴子’，今日一见，倒是没有冤枉此人，实在是名副其实啊！

旁边那位，是他的父亲邓霖，差不多一个德行，不算大奸大恶，但是估摸着缺德事没少做，脖子上有一条很粗的大金链子，几百克左右，十几万上下。

邓霖眼光飘忽不定，不屑的说道：“老陈，你这是哪里话？嫌我邓某人家里穷，没本事，还是付不起饭钱？”

“这样好了，这顿饭，你不必客气，多少钱，如实报账，没必要打折，吃亏自己兜着，我请客便是。”

陈经理皱了皱眉头，内心稍有不悦，嘴上却一言不发，想了想，就说：“那好，既然邓老板这么大方，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他看向罗成，态度诚恳的说道：“大名鼎鼎的平洲玉石协会副会长亲自光临，我实在不好意思报高价，显得咱们潮汕人小家子气……还请罗会长多多见谅。”

林枫听完，瞬间恍然大悟。

在两广一带，闽南地区，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酒桌上的消费，通常是由坐庄的主人结账，一人全包，貌似没有aa制的习惯。

再看菜单和酒水，平心而论，没个三五万，根本走不掉人，罗会长好不容易来一次，一顿饭就要让人家破费好几万，实在不像话，陈经理着实费了一番苦心了。

仅从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就足以看出陈经理够人精了，算盘打得滴水不漏，不留痕迹。

罗会长连忙说：“陈兄客气了，鄙人受之有愧。”

众人推杯换盏，闭口不谈生意，吃饭是吃饭，工作是工作，按照陈经理的话来讲，这只是一顿普普通通的家宴，大家都是老朋友了，自己人，没必要把气氛弄得那么市侩，正所谓无利不起早，可也得分清楚场合。

有几位老板目前在做玉石生意，正好罗会长到此，近在咫尺，几人便拐弯抹角的，向他打听平洲春季公盘的消息，公盘有多少份玉料，成色如何，标王又长什么样子，等等。

罗会长也绝非等闲之辈，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关于公盘的核心机密，更是一个字也不能向外泄露出去，这关乎平洲、华林、四会等玉石产业基地，几万名玉商的饭碗，岂能失口胡言？

问了一大箩筐，有用的信息几乎啥也没问出来，几位老板见状，干脆乖乖闭嘴了，专心埋头吃饭喝酒。

醉翁之意不在酒，林枫一早便看出来了，只是大伙儿都在装傻充愣，谁也不愿意把话挑明了讲，不想当出头鸟。

灌了几口酒下肚，酒劲儿便上头了，憋不住，林枫揉了揉发胀的额头，不假思索的说道：“罗会长，我认识一个缅甸华侨，说来也挺有缘分的，这人居然是我林氏一族的后人，根据林家现有族谱来看，他得管我叫一声小叔子。”

“上个月，他送来了二十多吨边角料给我，只收了个成本价，我呢，也不贪心，只卖五十块一枚，免费解石，销售目标人群，当然是针对游客，我粗略的算了一笔账，倘若能够在两年之内卖完，毛利润怎么着也有一千多万了。”

“嘻嘻，上百万份石头，硬生生堆出来的销售额。”

罗会长先是一愣，颇有感触的说道：“积少成多，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做生意，切忌贪心，一口气吃不成大胖子，反倒容易把自己给撑死，小枫，你做得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