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船人明显听得他懂说话。
在装个东西就能解决问题的情况下，王扬感觉召回外挂真的浪费至极。
而同化虽然没对二次使用做限制，但王扬不清楚会不会又被同化成之前的样子。
毕竟王扬脑子里有了对方的形象，这概率虽然小，但依旧存在。
看着“伤心”的飞船人，王扬揉揉太阳穴，感觉心里有点烦躁。
“得得得，别哭了，又没说不让你跟着”，王扬主动朝着对方走了两步。
尽管还是离得远，但和之前相比，起码带着友好和亲近意味了。
飞船人终于停了下来，声音转化为一种抽抽搭搭的呜呜声。
虽然飞船人的眼睛大，身子大，微微偏转一些角度根本就看不见。
但王扬不知道怎的…就感觉飞船人迅速朝着他这边…
投来了一个莫名的带着害羞、期待、艳羡等复杂情绪的眼神。
王扬：？？？
这怎么想怎么觉得古怪，基于某种忽然冒出来的联想，王扬小心的问：“你是母飞船？”
母飞船，听到这名词，飞船人还没回应，一旁的小呦噗嗤一下笑出声。
“王扬，你觉着公飞船和母飞船是不是能下崽儿？那养一批飞船咱不是发了？”
小呦这话听着认真，实则颇具嘲笑意味，而且前半句跟平时的话比起来多少带了儿荤腥，直接让王扬黑了脸。
王扬当场指着飞船人朝小呦回怼道：“你信不信我现在让你和它生崽，来证实一下？”
“别别别，我嘴欠，我不说了还不成吗”，小呦连连摆手，生怕王扬祭出什么古怪手段，他可没少在这上面吃亏。
小呦一溜烟的跑回了特殊空间，赶紧消失在了王扬面前。
王扬翻了个白眼，缓和一下，随后又问了飞船人一句。
飞船人没回答，刚才它也不是没听清，但公母这种事儿…
飞船人按照获得语言系统同化时顺带获得的一些信息和记忆，朝着自己下半身看去。
企图依此找到特征分辨出公母。
但身上只有人头…飞船人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要烧了，也没能给出王扬问题的答案。
看着这时候显得有些二百五的飞船人，王扬抽了抽嘴角，一时不知道自己倒霉还是运气好。
“成了，别找了，你没有”，王扬实在看不下去飞船人越来越辣眼睛的动作，出声喝止了它。
飞船人发出委委屈屈的声调，显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想搞清楚答案回答王扬还要被“骂”。
它同化得到的为数不多的记忆里有一条极为深刻，那就是听话的孩子才能被领养。
这话，其实本是王扬在孤儿院时听到的。
本身这话对王扬没造成特别的影响，但却在这种情况下加诸在了飞船人身上。
并且具有了某种特殊的不可取代的意义。
飞船人现在想被王扬领养，它自然听王扬的每句话，期许着能以此讨好王扬。
王扬经过这一番折腾…也算是明白飞船人的心理年龄恐怕要从被同化开始计算。
但这么大个这么狰狞的飞船，王扬怎么也不能把对方带入一个弱小的新生生命的状态里。
所以王扬语气委婉的说：“你能不能变的幼态点儿？还有把身上这些头颅都扔了？”
王扬是毛绒控，不是那种…机械控和血腥变态，真的很难产生发自内心的怜爱。
至于后半句，是对这头颅接受不良。
飞船人的机械五官跟身体相比，有种奇特的灵动。
以至于王扬可以看到对方听到自己话后立刻耷拉下来的眼睛，其中蕴含着不解、难过等种种情绪。
王扬发誓，从人身上都没看到过这样细腻复杂的表达。
也可能笨重的身躯非它所愿，只不过诞生这事儿，谁也选不了，只能接受。
想到这，王扬心里多少有点儿触动，轻声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飞船人瘪瘪嘴，看看王扬，脸上带着肉疼的小表情，把身上的人头用不算很灵活的机械手臂拔出来，再扔到周围。
每扔一个之前还要放在面前仔细看一眼，场面别提有多惊悚了。
王扬抱着小黑转过身子，但小黑的好奇心显然还没被满足，扒着王扬的肩膀把头冒出来往后看。
“想靠近点儿看吗？”王扬把小黑的头扳到面前，问了一句。
小黑诚实且诚恳的点点头：“想。”
后面小黑又心虚的小声添补了一句：“想爬到…对方的身上…玩玩脑袋。”
王扬听到这，心里警铃大作，急忙纠正道：“小黑，咱可不能喜欢那些东西啊，喜欢点儿花草资源不都行吗？”
“没，没喜欢…”小黑感觉到王扬的紧张，张张嘴，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那不看了。”
小黑参加的正经的猎杀其实不是很多，平时魅砍猎物头什么的也极为注意避着小黑。
所以小黑真的就是一时的好奇和感觉刺激，没有别的王扬幻想中的任何情绪。
要是别的事儿，王扬这时候早就顺着小黑了，但现在小黑自己松口，王扬乐于接受。
好在飞船人虽然每个头都要看，但动作依旧不慢，很快就把身上清理干净了。
王扬掏出一块布，湿了水，随后在飞船人的尖刺上用力擦了擦。
湿布瞬间就变成了刺目的红色，并且水渍滴落下去也变成了浓稠的血液。
因为王扬很用力，被擦的地方露出了一点儿不一样的痕迹。
王扬先是一愣，随后心里有了某个猜测，抿着唇换了一块更大的布，准备擦出一片干净的位置确认猜测。
这个“擦”的动作让飞船人有些受宠若惊，是王扬难得的亲昵。
飞船人心里不禁有些窃喜起来，想着王扬之后肯定会一直带着它。
王扬哪儿知道飞船人满脑子想的全都是这些，反而是越擦洗越觉得惊讶。
在最后把擦干净的部位用清水冲过后，王扬把手放了上去。
之前的红色只是长久以来血液凝结成痂覆盖上去的伪装色。
实际上，飞船人是蓝色的，让人看一眼就想到那一望无际的大海，扑面而来的不再是血腥，而是海风一般的咸涩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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