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卿九平淡的语气里夹杂着一股让顾寒修十分不爽的冷意和强烈的疏离。
“我对王爷向来没什么好话！王爷早就应该习惯了的。”
“你还是如此不知好歹！”顾寒修说的咬牙切齿。
“王爷凭什么觉得你道歉，我就一定要原谅？倘若今日，躺在那里受辱的是我，王爷会放过我吗？”凤卿九轻蔑一笑。
顾寒修深沉的眉眼和凤卿九对视，眼中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他抿了抿唇，出人意料地道：“若是你，本王会为你讨回公道。”
凤卿九一怔，随即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不送。”
顾寒修胸口一疼，紧皱的眉心似乎多了几分难过。
他唇角动了动，好像还想开口说什么，最终一个字也没说，离开了天香苑。
紫云上前来，握住了凤卿九的手：“王妃，您没事吧？听说您差点被害？”
“都是宋许意的小把戏罢了。”
“奴婢担惊受怕了一整日。”紫云宽了心，转身去给凤卿九煮茶：“倒是王爷今日有些反常，听说王爷朝侧妃发了很大的火，还把侧妃禁足了，对您的态度也好了很多。”
凤卿九翻白眼：“好个屁。”
紫云拿着茶壶走过来，倒了杯茶，往凤卿九跟前推了推：“王妃，其实王爷今日过来时，问了奴婢好些问题，奴婢觉着王爷是真的开始在意王妃了。”
“他问什么了？”
“王爷仔仔细细地看了您的屋子和院子，问奴婢您之前是不是一直这般简陋。王爷还说，若是以后缺东西，尽管去找管家置办，或者王妃自己置办也行，反正账目现在您的手里，您可以自行做主。”
紫云边说边去看凤卿九的神色：“王妃，奴婢觉得，两个人能成亲便不容易。王妃以前跟奴婢说过，若是能得王爷倾心，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在所不惜。既然王爷有回头的迹象，王妃也应该努力一次。”
凤卿九的眼神里尽是嗤笑。
顾寒修能回头？
那也晚了！原主已经死了！那可是一条人命，顾寒修他脱不开干系！原主的死和他有直接的关系！
见她不说话，紫云又道：“王妃，奴婢知道您最近和慎王爷走的近，但您的身份毕竟特殊，虽然慎王爷数次帮您，但传出去毕竟是不好。先前，奴婢没觉得王爷能回头，但现在，您为何不试一试？”
提起顾暮舟，凤卿九不由地想起耳房里那一幕幕。
他离她那么近，呼吸都近在咫尺。
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清冽的气息。
脸颊不自然地染上绯红。
“紫云，你可别被顾寒修骗了！这种人最是能装！”
“王妃。”紫云叹了口气：“奴婢也是为您着想，就算您和王爷和离了，也不可能和慎王爷在一起，这样的关系，是见不得光的，皇上和皇后也不会同意，这……算是乱伦……”
凤卿九倏然站起身：“什么伦理，屁都不是！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和顾寒修永远不可能和平相处，他现在态度再如何转变，那都是从前欠我的。”
是欠原主的。
顾寒修一辈子都还不清。
“奴婢知道了，奴婢以后再也不会提起了，只要王妃过得开心，奴婢愿意追随您一辈子。”紫云在她身前跪下来，神色忠诚。
凤卿九扶她起来：“我信你。”
她刚重新坐下来，准备休息会儿，去做胭脂，管家急匆匆地出现在院门口。
“王妃。”
管家躬身道。
“何事？”
“相爷到访，说要见您，现在在正堂。”
凤卿九眉心狠狠一皱。
凤坚这时候来，肯定是凤妤烟回去说了什么。
“我马上过去。”
“是。”
管家退下后，凤卿九换了身白色的衣裙，去了正堂。
还未走进去，凤卿九便听到正堂里穿出啼哭声。
“父亲，如果姐姐心意已决该如何是好？”
“哼！”凤坚冷笑一声：“容不得她不同意，这个逆女，离了府之后，竟然如此猖狂。”
“父亲，您千万别和妹妹吵架，此事，妹妹肯定不是故意的。”凤妤烟眼泪直掉，哭得好不可怜。
“为父就是给你讨个公道，顺便教训一下这个逆女，今日就算是齐王亲自来了，我们也是有理的。”
凤坚端坐在椅子上，神色冰冷。
凤卿九在门口听够了，嘴角泛起冷笑。
凤妤烟颠倒黑白的能力真是一绝！
她倒是要看看她这个爹是个什么德行！
凤卿九闲庭信步地走进去，径直坐在了主座，连眼神都没给凤坚一个。
凤坚看到自家闺女如今大变样，不由地大吃一惊。
这还是那个以前见了他，连话都说不明白的凤卿九吗？
她浑身上下的气质犹如换了一个人，从前的土和乡下的特质完全消失不见。
那张明艳动人的脸，甚至比凤妤烟还要好看。
但，凤坚很快镇定下来。
“凤卿九！你就是这么对为父的？竟然无视长辈！你这是目无尊长！”
凤卿九安安稳稳地坐下来，清淡的眸光才扫了过去，眼中的冷漠让凤坚很陌生。
“我现在是齐王妃，按理说，父亲应该向我行礼，不过，父亲不懂礼数便罢了，我不计较！”
“你！你是不是觉得你飞上枝头当凤凰，我就管不着你了？我永远是你的长辈！”凤坚大怒道。
凤卿九勾唇，笑容清清淡淡。
“长辈？我现在的长辈是父皇和母后，敢问父亲何德何能和父皇母后比肩？”
凤坚脸色难看至极。
凤妤烟赶紧起身，拉着凤坚：“妹妹，你怎么能这么和父亲讲话？你这是大不敬，就算是皇上和皇后知道了，也不会向着你。”
“向不向着我，不是姐姐说了算！而且，是你们无礼在先，你们没把我放在眼里，我为何把你们放眼里？尊重？更是可笑至极！”
凤卿九的眸瞳深处隐隐有厉色浮现。
凤坚气急，上前几步，对着凤卿九扬起了手，正准备打下去。
凤卿九抬眸，对上凤坚的眼。
原主的父亲和记忆里的相差无几，但那张脸上，凤卿九找不到一丝一毫和原主相似之处。
她是医生，对这些相对敏感一些。
“父亲要动手？在齐王府打齐王妃，父亲还真是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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