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对歌

“啊！”陈祚荣和梁宇辰大吃一惊：“盘龙族的《天道法》比老子《道德经》还要早千年？”

“老师、大师兄，你们别老是这个什么‘法’、什么‘经’的？我们都听不懂！还是听听花婆长老给我们讲讲‘揭锅盖’是怎么回事嘛。”大熊终于忍不住性子嘟囔起来。

“好啦！好啦！你们几个老家伙平时就爱‘之乎者也’的。今天花婆我是给新人介绍情爱与婚配的事，你们倒是和子峰和小孔明一唱一和起来，改天你们再在一起‘之乎者也’去。”直性子的花婆最爱看到龙兄龙妹相亲相爱的场面，对那些酸溜溜的咬文嚼字的慢节奏总是不太合拍。

“哈哈哈！”几个长老笑呵呵地向花婆拱拱手：“对不起！还是请花婆长老说吧！”。

“是呀，是呀！花婆婆还是给我们讲讲什么是‘揭锅盖’吧！”几个年轻人看到花婆给大熊撑腰，也壮起胆子吆喝起来。

花婆诡秘地笑着：“花婆都说过了，到时候你们就知道，这叫‘天机不可泄露’。”她关切地看着几个年轻人：“今天为什么要那么急着跟你们讲这些婚配之事？因为过几日你们做完成宗仪式就要与龙兄龙妹是一家人，好多龙妹都在等着你们，要是不懂规矩闹出笑话，这就是我花婆的失职，知道吗！”

“原来是这样，花婆婆赶紧教教我们，如何与龙妹妹谈情说爱？”年轻人兴奋得抓耳挠腮。

“看你们兴奋得脑袋都找不到了！”花婆笑指着几个年轻人，回头又指着蒸笼屋：“这些蒸笼屋不仅在蒸笼山上有，在寨子里的每家每户都有。按照我盘龙族的习俗，凡龙妹到了规定‘寻缘’的年龄就住进东房的‘蒸笼屋’，家里的蒸笼屋比这里的蒸笼屋要大近两倍，其实就是龙妹的闺房，是龙兄龙妹真正谈情说爱的地方。但不是每一个蒸笼屋都有龙妹居住，只有蒸笼屋的房檐上挂着灯笼的才有龙妹居住。为了节约资源，每家的蒸笼屋是不拆卸的，留给下一辈龙妹使用。如果乱闯蒸笼空屋，是非常无理受到大家嘲笑的。”

“哦！”年轻人兴奋地点点头。

花婆补充到：“但不是说挂有灯笼的蒸笼屋你就可随意擅闯！”

“那……那怎么办？”年轻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唱山歌！”花婆诡秘一笑：“只要你的歌声赢得龙妹的芳心方可进屋。”

“大熊山歌唱得最好！”梁再宝脱口而出。

“啪！”大熊胳膊重重挨了巴掌：“大熊，你可别乱唱你舅舅教你山歌，你被龙妹揍成腊肉我们都不救你！”猴四尖叫着警告着。

“滚……滚一边去！”大熊回身一拳打在猴四闪身处：“你以为大熊就会唱那些乌七八糟的破歌，大熊会唱的山歌多得很呢！”

“大熊会唱山歌？”花婆也好奇地问道。

“嘿嘿！”大熊不好意思地傻笑着：“会……会一些，可不敢在花婆婆跟前献丑！”

“哪有什么献不献丑的！别像你大师兄那么害羞，像个胆气十足龙兄一样。”爱看热闹的花婆大声地鼓励着。

未等花婆话音落下，大熊扯开大嗓门就高唱起来：

哎！

一山更比一山高哟，

不知哪山哪岭好哟。

穿过十沟和八坡啰，

不知留在哪山好哟。

“好！”花婆带头鼓掌起来，众人也跟着叫好！

哎！

龙哥胆气比山高哟，

傲气冲天过山腰哟。

龙哥走路不弯腰啰，

错把鲜花当野草哟。

一声清脆的歌声从那群蒸笼屋上传来。

大家惊愕地看着山上，不知所措地用目光问着花婆。

“继续呀！”花婆以鼓励的眼光催着大熊。

赵师公正想上前阻止，黄天公笑着拉了拉赵师公的衣角，小声道：“顺其自然！”

花婆也向赵师公瞪瞪眼，她最喜欢看着年轻人打情骂俏的开心场面，至于是不是盘龙族的人，既然能让他们上山，迟早都是山上的人。

看到花婆与黄天公点头，梁宇辰也向蔡龙杰、黑三几个年轻人努努嘴。年轻人急忙围着大熊七嘴八舌地搜肠刮肚起来。

哎！

龙哥头次进山来哟，

看到满山鲜花开哟。

喜得龙哥乐开怀啰，

不知该采不该采哟。

大熊记性还真不错，顷刻就把年轻人拼凑的歌词唱出来。

山上的歌声反应更快，大熊的歌声刚落，只是须臾工夫，歌声就响起来：

哎！

花开花落有时节哟，

花开就等哥来采哟。

满山鲜花随意采啰，

莫让花谢苦寒来哟。

“噢……呜……！”年轻人奋力地向山上高呼。

“噢……呜……！”山上也传来清脆呼喊……

深秋时分的夜晚，夜风夹杂着阵阵寒意从都庞岭上吹来，已近月末，仅剩的残月迟迟不肯爬上山头，一直被月亮压制的星星争奇斗艳地布满天空，勾画出都庞岭山脉模糊的轮廓。盘龙峒仍是万家灯火，上万只獒龙的长鸣与龙兄龙妹的歌声在空中交错，更显出盘龙峒的宁静和安逸。

梁宇辰与陈祚荣惬意地坐在聚龙阁三楼的楼台上，平静地凝望盘龙峒。

“嗨！”陈祚荣轻叹一声：“两日的光景，如同隔世呀！没想到传说中的‘妖巢’竟是人间天堂。可叹，这咫尺之间竟是这样的天壤之别。”他回头看着默默注视远方的梁宇辰，轻轻用胳膊捅了捅：“哎！怎么如此沉默呀，是不是想你的巧妹了？”

“哦！”梁宇辰好似从梦中惊醒般：“大……大哥，你刚才讲什么？”

陈祚荣狠狠锤了梁宇辰的肩膀：“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梁宇辰慌忙躲闪：“别……别大哥，小弟在想……想……”

“想巧妹？”陈祚荣接着梁宇辰的话茬。

“啊！”梁宇辰用力在脸上搓揉几下，舒展地躺在椅背上：“原来心里有一个女人真是不一样呀！”

“是什么样？跟大哥讲讲，大哥可没有尝过这种滋味。”陈祚荣羡慕地凑上前。

梁宇辰趴在长椅靠背上，好似进入了一种迷幻的状态：“就是！就是！想起她就心里甜丝丝的！看不见心里又空唠唠的！就想跟她在一起！此时此刻才真正体会什么叫一日不见如三秋的感觉。”说着，梁宇辰目视远方，久久无语。

陈祚荣咽了一口吐沫，眼前又出现那晚在穿山洞清秀朴实的笑脸，陈祚荣胸脯又“突突突”地加速起来。嗨！怎么总是挥之不去的这种感觉，有几分甜蜜、几分牵挂、几分思念，出娘胎头一次有这种感觉，难道这就是子峰说的那种……

“大哥……大哥！你怎么了？”梁宇辰用胳膊轻轻地捅了陈祚荣。

“哦！哦！我……”陈祚荣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是不是大哥也有心上人了？”梁宇辰做了一个鬼脸。

“去！别拿大哥取笑了，大哥哪有你那样的桃花运？”陈祚荣的脸也有些潮红起来。

“啧啧啧！你看，大哥脸都红了！要是看上那个龙妹，跟小弟说，让盘巧给你说和说和。”梁宇辰凑近陈祚荣，仿佛要看穿他的心理一般。

“哼！都是长辈给晚辈说媒，难道你和盘巧要给我这个长辈说媒不成？”陈祚荣重重地在梁宇辰肩头上就是一拳。

梁宇辰揉揉有些生疼的肩膀：“不是还有花婆吗！花婆不是讲过，做完承宗礼大家都可以找到自己心仪的龙妹吗。你看上哪个龙妹偷偷告诉小弟，子峰再告诉盘巧，盘巧再告诉花婆给大哥您做媒便是！”

“嗨！”陈祚荣感叹地搓搓手：“说是这么说，我是怕山上的龙妹嫌你大哥老了，嘿嘿！”

“开什么玩笑！”梁宇辰一本正经道：“大哥才刚三十出头，正当年呀，又才貌出众，好多龙妹都向大哥你投向爱慕的眼光呢。”

“去去去！别拿大哥来开玩笑。”陈祚荣轻轻地推搡梁宇辰一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其实哪个男人不想找一个自己心仪的女人。”

“对！这才是我的好大哥！你放心，大哥的事就包在小弟身上！”梁宇辰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嗨……！”陈祚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真希望与自己心爱的人厮守在这片远离尘世的世界哟！”

两人都没说话，痴情地看着万籁寂静的盘龙峒。

良久，陈祚荣轻轻捅了梁宇辰一下：“嗨！盘龙峒真是太美了！”

“是呀！单就这两日所见所闻，我等震惊不已了！”梁宇辰赞同地点点头。

“嗯！”陈祚荣沉思一会，慢慢站起来：“自进入盘龙峒以来，每一件事情都使我惊诧不已！看来盘龙峒藏着太多太多的秘密，否则朝廷不会花这般功夫来对付盘龙峒。”

梁宇辰也皱起眉头问道：“是呀！以大哥只见，朝廷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陈祚荣慢慢捋着八字胡思索着：“这个嘛，一下子还找不到太多的蜘丝马迹。不过女书可能是一个重大的线索，朝廷可能需要这种文字去解开某种谜团，至于什么谜团还不得而知。黄天公几位长老可能会了解其中的蹊跷，待我等行承宗礼之后，他们会慢慢向我们透露更多的秘密。所以你我要尽快融入盘龙族，这样才能直接了解到盘龙族的历史和文化，尽快解开其中的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