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搬救兵

塞恩虽受了不少的伤，但他是蛮人，又未伤了根本，恢复得很快，经过几日的休整，只是留了些伤痕，但已不影响其杀场征伐了。

却说祖安将塞恩邀至帐中，塞恩见祖安面带忧色，不由道：“莫非祖安仍觉不妥？”

祖安点了点头：“各首领俱无战心，诸部落皆无斗志，若这般下去，这场仗如何打的胜？”

塞恩讶然道：“祖安何出此言？只要我等依祖安之策拒羼水阻住圣蒂罗曼军，他们势难渡过羼水。况我西境条件极为恶劣，圣蒂罗曼军肯定难以持久。我等只需守住羼水待其退兵，再趁势掩杀，斯维因必败！”

塞恩言语间，自流露出杀场征伐的自信与豪情。

祖安看着塞恩无知者无畏的样子却摇了摇头：“若不胜他一战，待其退时，各部落士气已丧，何谈战意？何况斯维因阴险诡谲，即使退兵，岂知不会中其奸计？”

塞恩闷头沉思，祖安所言，句句在理，不由颓然道：“那依祖安之意，我军必败？”

祖安洒然一笑：“若依此而行，我军必败！但你既要老夫主事，自要为蛮王扳回败局！”

塞恩恭敬道：“还望祖安赐教！”

祖安摆手阻道：“蛮王，你且守住羼水，半月后，待老夫取破敌之器！”

说至此处，又叮嘱道：“切记！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老夫离营！”

塞恩自思，自己率十万之众拒羼水以拒圣蒂罗曼兵，自己岂会连区区十五日都守不得？

当即满口答应祖安，并吩咐左右备言祖安在帐中暗布破敌良策，不准任何人打扰。

祖安真的走了，塞恩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去寻找什么利器，但他却清楚自己该做什么――稳定军心，拒水抗圣蒂罗曼。

塞恩虽是蛮人，却非是莽夫，多年的戎马生涯，他之所以能迅速崛起，天赋是一方面，更重要的一方面却是他的韬略。

现在的蛮族两次败于萧荨之手，已经是胆战心寒，士气萎靡，塞恩必须安抚军心。

所以，他表现的极为放纵，日夜与众首领痛饮，仿佛丝毫不畏萧荨一般。

但与此同时，在塞恩的内心深处，对斯维因甚是忌惮，他的手下也正积极修建攻势备战，更加派了人手巡逻防止圣蒂罗曼军偷营。

萧荨率军一路向西，一路上引吭高歌，气势如虹，兵锋直抵羼水。

待圣蒂罗曼军来至羼水前，但见羼水对面，寨栅相连，各色旗帜各色帐篷绵延数里一眼望不到边际，羼水岸边更有蛮人搭建的简易箭塔、战壕等防御攻势，杀气森然。

而羼水本深更是深不见底，不仅水面极宽，而且水流湍急，为蛮军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

萧荨此番西征耗费无数人力物力，岂能半途而废中途易辙？

当下令人去寻找船只渡水，但对此塞恩早有准备，羼水河畔所有船只早已被塞恩征用停在羼水畔。

而圣蒂罗曼军欲造船只，一来没有造船器械，二来没有造船工匠，就算二者俱备造船也需花费时日。

眼看圣蒂罗曼军便被蛮军拒在羼水河畔，众将面对对面的蛮军，只觉打在对方身上如海绵般无处着力。

萧荨见众将情绪低落，洒然笑道：“塞恩不会兵法，他怕我用兵，所以想踞羼水以拒我，却不知最好的防守便是进攻？诸位莫急，擒塞恩就在这两天！”

众将面面相视，均不知萧荨有何良策，但见萧荨神态轻松自若不似做作，结合之前萧荨用兵如神，俱都深信不疑。

时值盛夏时分，西境之内燥热潮湿，好不难耐。

萧荨故令众将在荫凉处立寨，自思破敌良谋。

萧荨虽在入蛮境时便下令不得扰民，圣蒂罗曼军在入蛮境后对居民秋毫不犯，此时唯恐圣蒂罗曼军迁怒于附近蛮众，故又再三严令三军不得扰民，此举颇得民心。

待安排好三军将士，却闻裴丽莎又押运粮草而来。

蛮境民风彪悍，一旦押粮队入蛮境，便由裴丽莎接应，所以近几日又押运粮草而至。

萧荨听说裴丽莎抵达前线，不由大喜。

圣蒂罗曼军将士被阻于羼水畔，战心受挫，裴丽莎的运粮队却来得刚刚好。

自己一路高歌，将塞恩一路杀至羼水河畔，裴丽莎的部队却方立新功，战心正盛，正红着眼憋着一股劲要再立新功。

何况裴丽莎的运粮军是是其本部人马，纵横北岭苦寒之地的北岭铁骑，对待环境恶劣的地形适应力极强。

这样一支队伍本就是强大的所在，此时抵达前线，正是破敌关键。于是，萧荨将裴丽莎招召中军大寨详谈破敌良策。

羼水波涛汹涌，水急且深，又有蛮军防御攻势阻击，若无渡水器具，绝无渡水的可能。但根据平蛮执掌图所汇，羼水途经数百里，在下游一百五十里处，却有处缓流处，水浅且缓，可渡羼水。

不过，萧荨毕竟不是主场做战，塞恩眼线极多，谁也分不清哪些是普通蛮众，哪些是好战的蛮兵。

尽管萧荨待这些蛮民极好，但这些蛮民却似乎并不领情，依旧是一副敌视的样子。

萧荨于令裴丽莎在归途时折取羼水下游，切断塞恩粮道。

正如萧荨所料，塞恩集结大量兵力于羼水河畔，虽然兵威极大，但消耗也极大。

而蛮境道路崎岖，欲运粮草至前线必过一线天，以此奇兵切断蛮军粮道。

再趁机与赛卡斯、古苏丹接触，策反二将，趁机取事。

毕竟蛮人尚武，素来以强者为尊，萧荨接连克敌，蛮军早已被打破了胆，几无战心，所以萧荨定下此计。

待萧荨交待完此行的任务，裴丽莎不由眉头深锁，与初时接令的欣喜大为不同。

萧荨见裴丽莎情状便知裴丽莎心中所虑，不由淡笑道：“你别担心！巫人虽然性格彪悍，却是以强者为尊，此二人曾为我所败，深知我圣蒂罗曼军的厉害，只要你动之以义，言之以厉害，自可说服此二将。如果二将还不从，我还有后手迫他二人就范。”

裴丽莎深知萧荨的厉害，这才欣然接令，带着本部人马策马扬鞭百里近两个小时，来至羼水下游。

正如萧荨所言，这段河水流速虽快，但水并不深，一眼望去几可见底。

裴丽莎令兵士扎筏渡河，这些兵士中大多是西北人，虽然大多不习水性，却也有些人会水。

此时正值盛夏，酷暑难当，一些水性好的，跃跃欲试，只是碍于北岭军军纪严明，所以不敢私自下水。

裴丽莎见状下令几个水性好的先游过对岸探查一番，这却乐坏了这些汉子，七八个汉子脱下甲胄上衣跳入水中，只带了柄腰刀便向对岸游去。

初时水流虽急，但不甚深，众人只是淌水而过，但行至河心，水深及胸胫，却要游至对面。

裴丽莎安排好一切，摘了根草叼在嘴边，坐在岸边看着几个汉子在水中嬉闹，眼看着几人就要游到对岸，最前面的几个汉子忽然摇晃了两下栽倒在水中。

裴丽莎登时惊得站了起来：“快去救人！”

水中的几个人七手八脚抓住两个，其余几人都被湍急的羼水冲走了，眨眼间便没入滔滔的羼水中。

剩下的几个人却也摇摇欲坠，眼看着脚上发虚，岸上的人见状，情知有异，当即噼里啪啦扑入水中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