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103

103.

艾斯突然抬头看向一个方向,然后走到亚理纱身前半蹲下。

亚理纱忍不住说：“我身上鳞片可能会划伤你。”

“我身体素质很好，恢复得快。”艾斯扭头笑着说，“快上来,我们要逃了。被海军围住就惨了。”

亚理纱不再扭捏,操纵着一直支撑自己的水,让身体落到少年背上。

她小心控制着自己不要炸鳞（belike毛茸茸炸毛），搂艾斯脖子时，手指尖也注意避开他。

艾斯背着她,身后跟着丢斯，他们一起走到伊斯卡面前。

坚毅果敢的少尉虽然在难过崩溃中努力振作,救出了被困的孩子们,但面色依旧灰白。她半跪在地,眼里含着被背叛的绝望。

即使德洛没有亲口承认,但众人也能知道，最初让伊斯卡成为海军的理由其实是谎言。

“伊斯卡,你……要不跟着我们的船出海，去当赏金猎人吧。”艾斯说。

丢斯赞同地点头：“当海贼你肯定不愿意,但赏金猎人是抓海贼的,你还能追着我们在新世界跑。”

唯独亚理纱没有说话。

跟情不情敌没关系,她只是觉得伊斯卡不适合当赏金猎人。可爱的少尉单纯又有些死心眼，当赏金猎人亚理纱都害怕她被人坑死。

而且少尉过往的正义之举，少尉那颗纯粹的正义之心，难道能因为德洛的伪善就被毁灭、说那些不存在吗？

人的性格、三观被过往塑造，除非牵住她的东西全部消失，否则是不会那么容易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伊斯卡在海军还有同伴、部下、上司在呢，她不是孤独一人。

伊斯卡少尉只是在迷茫，她这会儿看不清自己想要什么,需要有人帮帮她。

亚理纱想帮帮她。

善心坚强的可爱姑娘，值得美好的未来。

她说：“走吧，风传来消息，海军靠过来了。”

艾斯立马教训她：“你又用能力！不许再用。”

“好……”亚理纱缩了缩脖子，没忍住抱怨，“你明明比我小两岁，还摆出哥哥派头，我又不是你路飞弟弟。”

“我是船长。”

艾斯云淡风轻，一句话把亚理纱的不满噎了回去。

丢斯和伊斯卡都没忍住笑出声。

气氛活跃了一些，四个人开始逃亡。

之前几天，艾斯三人在岛上吃喝玩乐什么小巷小道都钻过，这会儿自然也派上用场。

艾斯打头阵在前，带着人七拐八拐绕过海兵们，在直觉的驱使下，和对船员的信任中，来到了船上情报专家斯卡尔曾在香波地地图上标注的骷髅头位置。

拨开茂密的灌木丛，海天一色的壮美景色出现在眼前。

正在丢斯念叨船怎么没来时，斯佩迪尔号拐过一个弯，出现在视野中。

海贼船上的人欢呼着大喊：“丢斯！艾斯！快跳啊！”

丢斯一个助跑，飞跃了好几米，落在甲板上，然后和其他人一起冲着岸边三人招手：“艾斯，亚理纱，伊斯卡少尉！”

“我们走吧。”艾斯抓紧了背上人的腿，助跑起跳。

当他背着亚理纱落在甲板上时，身后传来了伊斯卡和其他人的惊呼声。

艾斯扭头一看，发现少尉身上缠着海水，满脸愕然地被送上斯佩迪尔号。

“亚理纱。”艾斯声音很严厉。

“抱歉船长，一会儿再训我吧，让我和伊斯卡少尉说说话好吗？”

亚理纱拍拍他肩膀。

少年打定主意一会儿要展示船长的威严。

他松开手。

于是亚理纱以少尉同款状态，来到了伊斯卡身边。

亚理纱轻声对她说：“我听丢斯讲过你的一些事。”

伊斯卡看着眼前容貌梦幻的美人，按耐住加速跳动的心脏，神情复杂。

“抱歉用这种方式把你拉上来，但如果我不这样，你应该会退缩吧。觉得自己还是海军少尉，不该上海贼船，被这个身份束缚住，看不清自己的心。”亚理纱真诚道。

“可是，如果人没有豁出去做一次选择，去尝试一下自己到底喜不喜欢没接触过的东西，以后再想起来这一刻，会留下遗憾的。”

“伊斯卡，你现在站在斯佩迪尔号上，可以抛弃身份带来的束缚，只作为‘伊斯卡’思考。你想当海军，还是赏金猎人，又或者退伍回家，甚至加入我们成为海贼？抛去被背叛这点，你还想维护自己的正义，打击犯罪吗？”

伊斯卡沉浸在面前人包容的蓝眼睛中，清泉流水、彩云微风般的声音带走她的负面情绪。

然后她突然记起，在村子一片和谐，父母健在的时候，她曾挥舞着小木枝，说要成为一名海军。

“当海军要和海贼对抗，很危险的哦。”

“可是我想保护爸爸妈妈，保护其他人。我不怕危险！”

“那爸爸妈妈支持伊斯卡。”

……

是啊，那场大火居然让她忘记了。

她其实最开始，就是想为了自己、为了保护去执行正义。

对德洛的崇拜，其实也是对海贼的憎恶。如果执着于崇拜，她便从来没有从过往和仇恨中走出来。

伊斯卡动摇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同时也察觉到自己之前劝艾斯当海军或者七武海的行为是多么冒犯。

他们都有各自的理由，不愿离开脚下这条道路。

“艾斯，先前的事，抱歉……”伊斯卡歉意地说，然后她笑起来，“而且，我还是想当海军，去保护其他人。”

艾斯摇摇头：“很高兴你能振作起来，做出自己想要的选择。”

伊斯卡最后主动抱了下亚理纱，轻声说了句谢谢。

海水重新将少尉送回了海角上。

伊斯卡神清气爽，笑容灿烂大喊：“黑桃海贼团的大家，在新世界别太早死掉啊！”

快乐的活宝海贼们嗷嗷叫：“伊斯卡少尉，你这是祝福还是诅咒啊！”

“我们还要陪着艾斯船长一直冒险下去呢！”

“才不会死！”

这时，远处的海军军舰开来了，密集炮弹轰在这片海域上。

斯佩迪尔号的船员们瞬间看到了什么叫女人变脸如翻书。

刚刚还调侃他们的伊斯卡这会儿满脸严肃，喊道：“海贼们！你们逃不掉的！快快投降吧！”

海贼们惊愕后，哈哈大笑起来。

“笨蛋海军追不上的！”

“略略略！追不上！”

炮弹炸出一道道水柱，在水花要冲上斯佩迪尔号前，就被一股力量控制着改变了方向。

艾斯敲了下身边人脑壳，然后轰出一拳，熊熊火焰逼退了靠近的军舰。

他单手一挥，扬声道：“大伙儿，出航了！”

“哦！！！”

海贼船上所有人振臂高呼，井井有条忙碌起来。

就在舵手要升起防水膜之前，狙击手米哈尔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天上有东西下来了。”

“嗯？”斯卡尔举起望远镜去看。

“是什么？”艾斯好奇问。

“一圈蓝色的，里面花花绿绿……”带骷髅面具的斯卡尔语气很不确定。

“艾斯……”

心虚的声音响起，艾斯觉得有又凉又软的东西碰了碰他胳膊。

当他回身，对方飞快收回手。

原来是亚理纱，收手是怕指甲不小心给他割个口子。

“那是我的礼物，希望艾斯船长能看在礼物的份上，不要太严厉训我。”白色的睫毛眨动，水蓝色的眼里藏着心虚。

那奇奇怪怪一大团东西成功落在甲板上，紧接着防水膜撑开，斯佩迪尔号开始下潜。

水组成的包裹散开，花花绿绿显现真面目。

原来都是包装好的伟仙和伟包。

看这个量，亚理纱可能把特产店里所有东西都搬来了。

她解释说：“当时很着急去找你，就把全部宝石首饰放到店内，直接卷了所有特产走……艾斯？你还好吗？真的很生气吗？”

水已经没过人头顶，艾斯背着光，沉默不语的样子很有气势，整个海贼团，没人敢违抗这种时候的他。

亚理纱低头：“看在伟仙和伟包的份上，我保证以后不会使用能力过度……其实这消耗的真的是精神力，体力只是会恢复很慢，没大碍……”

“嗯？”

“咳咳，我是说，我解除能力的话就要摔倒了，你……”

话没说完，亚理纱感觉到自己被人揽住了。

一条有ASCE、S上打x纹身的胳膊穿过她膝窝，她被抱了起来。

艾斯：“能力撤掉。”

“好的。”亚理纱乖巧。

然后就像一根煮软的面条，整个瘫在少年怀里。

艾斯的体温染在她皮肤上，把她冰冰凉的鳞片都捂热了。

亚理纱知道自己脸很红，眼神也柔得像化掉的冰淇淋一样，不过没关系——

因为艾斯藏在发间的耳朵也红彤彤的。

很公平。

“伟仙和伟包都没亚理纱的份了。”艾斯如此宣布道。

丢斯试探：“艾斯，那我们有份吗？”

“你们胃口小，吃了零食就吃不下午饭晚饭了。”艾斯理所当然笑着说，“放心，我能吃得下，一个都不会留的。”

“噫！！！”

“艾斯船长也到这种年纪了啊！”

在快乐的起哄声中，黑桃海贼团踏上了新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