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死要面子活受罪

其他妇人为了讨好苏母，也都跟着定了衣裳。

苏母心满意足，和几个姐妹有说有笑地离开，正好撞上了从对面出来的几个人。

柳姣姣拉着黄小萃上街，还牵着汪映月一起，她刚出来就看见对面有个熟人，笑着招呼：“苏夫人，是你呀。”

“这不是柳老板家的姣姣姑娘吗，许久不见，现在应该叫柳夫人了吧。”苏母笑说，看见旁边的黄小萃，她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苏母故意将手上的单子晃了晃，好让旁人都看见。

“苏夫人这是刚裁了衣裳吗？”柳姣姣问。

“是啊，得亏城里不止一家成衣铺，否则我那实心眼的儿子还不得被人坑死！”

柳姣姣故作疑惑，“坑死？谁坑你了，谁敢坑苏夫人你呀，你可是县令千金的婆母。”

“自然是你身边这位，什么衣裳裁一身要五十两？”苏母睨了睨黄小萃。

柳姣姣吃惊：“五十两？五十两你都嫌贵？小萃刚推了两户人家的生意，人家出价五百两请小萃做衣裳呢，可惜小萃最近没空，人家还让小萃先把银子收下，衣裳慢慢做都成！”

“别人觉得值，我觉得不值，还是这家铺子实在，料子也好，往后我定多多给他们介绍生意。”苏母看了看身边的几个妇人。

几个妇人也跟着附和，点头赞同。

柳姣姣一愣，看了看对面的成衣铺，憋着笑问苏母：“苏夫人你当真觉得他家衣裳好？”

“当然，料子也好，我亲自看过，不然我们能都在这儿定？”苏母喟叹，故意提高了声音，“这间新开的成衣铺真的很不错，比对面的良心多了！”

柳姣姣憋笑憋得格外难受，就要憋不住了，她紧紧地挽着黄小萃，却见黄小萃的神色一直很淡然。

她轻拍了下黄小萃的胳膊，责备她：“小萃，你可真能忍啊，苏夫人这样夸你的新店，你还不赶紧谢谢人家。”

柳姣姣绷不住了，说完就捧腹大笑起来，松开黄小萃，跑到对面铺子前。

苏霖的母亲一直说这家店那家店的，还不是因为不知道人家叫什么。

招牌上蒙着红布，人家铺子刚易主，还没正式开张呢。

柳姣姣拉着红绸一拽，露出了招牌，上面赫然写着五个大字“黄家成衣铺”。

苏母的脸色顷刻黑如锅底。

其他妇人也惊呆了，相互看了看，“怎么会这样？”

“你们还不知道吧，小萃前几日把这间铺子买了，整个东市就两间成衣铺，西市呢倒是还有一间，小萃也刚赎回来，如今整个云溪县的成衣铺都黄家的！”林姣姣笑得不行，“敢情苏夫人在谁家定的衣裳，苏夫人自己都不知道，你拉的踩的全是小萃，不是打自己脸么！”

“好了阿姣，别笑了。”黄小萃劝规劝，自己也忍俊不禁，转眼看向旁边。

方才接待苏母的掌柜看见黄小萃，毕恭毕敬地迎了出来，躬身唤道：“东家，这几位夫人刚刚都定了衣裳。”

“我知道了小六，你去忙吧。”

小六本名姓王，是她从老宅里提拔上来的人，让干娘带了一段时日，如今她将新接手的成衣铺交给他，让他边学边做。

“你们……你们……”苏母扫视着黄小萃和柳姣姣，气急，“我要退钱！”

黄小萃淡然吩咐：“小六，一会儿给苏夫人她们退银子。”

柳姣姣白了苏母一眼，“苏夫人你只管退，如今城里有些手艺的裁缝都在给小萃做衣裳，你今日在这儿诋毁小萃就是嫌弃她们，谁还肯接你的单子。“

她咂咂嘴，接着说，“你只能上隔壁县或者州府去，可是你连五十两裁身衣裳都嫌贵，怕是舍不得路费。”

苏母身后的仆妇劝道：“夫人把公子的旧衣裳都给扔了，公子如今只剩一两身衣裳，县学开课在即，公子总不能不换衣裳吧？”

苏母怒瞪了黄小萃和柳姣姣，愤然离去。

苏夫人喊着要退衣裳，却没舍得松手，走得再急也将单子攥得紧，生怕掉了出去。。

其他妇人也没打算退钱，追着苏母去了。

柳姣姣笑得合不拢嘴，“嗨呀，把我肚子都笑疼了，这位苏夫人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汪映月在旁边说道：“柳姐姐你真厉害，把苏夫人气坏了。”

“我们小萃脾气好，我可不是好惹的。”柳姣姣叮嘱，“小月你也得把胆子放大些，你家大业大，堂兄弟姊妹都不好相与，你若硬气，就不怕他们欺负你！”

汪映月笑着点了点头。

“小萃，昨日我陪相公去拜访冯教谕，碰见了苏霖，我没忍住，问他了，他说当初是他娘以死相逼，他才没敢出来见你。”柳姣姣叹道，“这个苏夫人自诩官眷，目光却鄙夷，自以为做了县令千金的婆母就能重拾风光，她娶的哪儿是儿媳，明明是祖宗，吃亏的日子在后头呢。”

“不是让我和小月帮着你挑书童？还不快走，一会儿我相公追出来，你说我让不让他跟着？”黄小萃打趣。

柳姣姣忙看了看成衣铺，催促：“诶！快走快走，你那相公真是，黏你跟狗皮膏药似的，每次我想和你说点体己话，他都寸步不离，不知回避，一点都不懂规矩，你回头一定得罚他跪家祠！”

柳姣姣说完又皱了皱眉，“不对，你家还没赎回来，哪儿来祠堂，就罚他在卧房里跪搓板！”

黄小萃“噗”地笑出声，“让阿谨罚跪，他能跳起来把房顶掀了你信不信？”她叹，“别说罚跪，他是个急脾气，就是听见姣姣你这些话都能暴跳如雷。”

“反了他了！让你别惯着他。”柳姣姣推了推黄小萃，轻责，“他模样生得俊，你不多加管教，回头准保给你招一堆蜂蝶，你就愁去吧！”

黄小萃陪着柳姣姣去柳宅挑书童，傍晚时分又送汪映月回汪府，而后才回自己家。

天都黑了，李谨坐在堂屋里，支着头，默然看着黄小萃进来。

黄小萃有了两个姊妹，忙生意的时候他不便打扰她，不忙的时候，他一个不留神，她的姊妹们又拉着她出了门，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他成日在铺子闲坐，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近来日子实在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