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公子喜欢黄姑娘

州府的茶楼都比云溪县的要大得多，一楼大堂正中设有木台，上面有女子正弹着琵琶唱着小曲。

债主们都在楼上隔间里，黄小萃走到门口看了一眼，有的人她上次见过，在他们找上门来的时候，有些还眼生。

“诸位掌柜安好。”黄小萃颔首问了安，移步进去。

“小黄夫人，咱们又见面了，上次我们也是受别人挑唆，误会了你，你别往心里去。”一个掌柜抬手，示意她坐，“请。”

黄小萃坐到桌旁。

“汪夫人把你在云溪县的事告诉了我们，听汪夫人说，小黄夫人已经还齐了云溪县的债，准备带着黄家重返州府？”

“是有这个打算，可云溪县终归是个小县城，把生意做尽了也赚不了太多银子，我一时半刻凑不齐数万两，得请诸位掌柜多通融通融，我手头有了银子，无论多少都会先还给诸位。”

另一个债主点了点头，“你在云溪县的所作所为我们都看见了，自然信你，何况还有汪夫人替你作保。”

他们相互看了看，一人又道，“我们商量过，你若要像县城一样，拿回几间商铺先做生意，我们也赞同。”

黄小萃微微沉下眼眸，这话的言外之意是，他们不赞同她先拿回天锦坊。

“可州府这些铺子卖的都是成品，没有天锦坊，我何来成品？”黄小萃面露难色，“我在云溪县是有几间小作坊，可是云溪县产出的料子绣品，和天锦坊的没法比。”

“小黄夫人，我们都理解你的难处，可你也得体谅我们，数万两的债，我们手头总得押点东西吧，除了天锦坊，还有什么是小黄夫人你看重的？”

黄小萃点了点头，“我自然知道诸位的难处，原本也是我们黄家对不住诸位，我今日也觉得实在不好来开这个口。”

她先前为了拿回县城的铺子，都事先交了银子到衙门，又还了些给债主，在州府也不该想着空手套白狼。

黄小萃看了看他们，道：“我想先还一些银子给诸位，诸位觉得多少银子才能让诸位心里踏实？”

有人捋了捋胡子，“银子自然是多多益善……”

“不让小黄夫人拿回天锦坊，小黄夫人又上哪儿去挣银子？让小黄夫人拿回去，我们心里又不稳当……”一个债主思忖后道，“这样吧，小黄夫人你先凑个三成给我们，只要官府肯交钥匙给你，我们也就默许你重开天锦坊。”

他看了看其他人，“大家觉得呢？”

其他人也陆续点了点头，不让小黄夫人拿回天锦坊，他们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收回账款，让她分文不花的拿回去，他们心里又不安逸，先收三成的债，对大家都好。

黄小萃粗略算了算，黄家欠这些商人三万多两，欠衙门两万多两，先付三成就是一万多两，衙门那边她还得去商量，但最终少说也得凑个两万两。

两万两不是笔小数目，但她也只能争取到这个份上。

“好，就依各位所言，我凑齐了银子定先还给诸位。”

众掌柜拱手，“那我们便静候小黄夫人的佳音。”

客栈。

李谨也没有闲着，他来州府不光只是为了陪着黄小萃，他也有他的人要见。

趁着近午，楼中客人正多的时候，他带着阿彦离开客栈，从背街小巷绕路到了东城门附近。

这儿有一座大户府邸，颇具规模，正大门外的匾额上写着四个字“颐风别苑”。

这里不是什么麓阳本地的大户人家，只是他家在这儿的别苑而已，常年没个主子来住，却还要花大把银子打理修缮和养着众多下人。

府门紧闭，阿彦上前敲了门。

出来开门的小厮一见来人，面露惊惶，匆忙跪下，“奴才给主子请安。”

李谨瞥了瞥他，果然是闲散惯了，偶尔见个主子跟见了鬼一样。

他移步进府，边走边吩咐阿彦，“记得让他们守口如瓶，谁敢往上京报一个字，所有奴才一律发卖。”

“属下明白。”阿彦拱手，他看了看花园那头，禀道，“公子，逐风来了。”

逐风和他都是自幼跟着公子的人，他是侍卫，逐风是侍从，他们俩一文一武，追随公子左右，从不曾离开过公子。

这次来麓阳查案，公子得知黄夫人突然离世后急着去云溪县找线索，又担心错过麓阳这边的蛛丝马迹，就让逐风留在这儿查，只把他带去了云溪县。

逐风在这儿一等就是大半年，还得替他们敷衍着上京那边。

逐风听见小厮禀报，紧赶慢赶地迎了出来，欣然拱手：“主子，主子可算回来了。”

李谨就近坐到花园石桌旁边，问：“你一直待在这儿，有什么消息？”

逐风摇了摇头，“回公子，自黄夫人离世后，黄家犹如树倒猢狲散，一夜之间所有动静都没了，只有被官府查封的家业还在，但都犹如空壳，以前的老人对黄家也是讳莫如深，知道黄家如今得吃官司，不愿提及自己曾在黄家做工。”

李谨眉宇轻锁，意思是整个黄家，除了黄夫人之外，已找不到第二个知情的人？

“公子在云溪县可有查到什么？”

李谨摇了摇头。

“不知公子打算何时回京？”逐风问道，他见公子看向了他，目光森冷，忙解释，“公子旧伤未愈，常年在外漂泊，奴才担心公子身子吃不消。”

“回去做什么，我是能心安理得地享受锦衣玉食，还是能在高床软枕上睡得踏实？”

“咱们若一直查不到头绪，公子难道要一直逗留在麓阳？”

阿彦赶紧上前，抬手勾着逐风的肩膀把逐风往旁边带，边走边说：“好了逐风，公子先前守着黄姑娘是为了查案，那个时候公子很急，恨不得立马将黄家老宅翻个底朝天，如今你见公子还急吗？”

逐风摇了摇头，公子若是急着回去，方才便不会瞪他。

阿彦语重心长地跟他解释，“公子现在是只要守着黄姑娘，公子就踏实了，案子什么时候能查清不重要，重要的是守着黄姑娘，你明白吗？”

逐风皱了皱眉头，径直问道：“公子喜欢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