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黄小萃颦眉，“虽然我也不懂夫妻间的相处之道，但我还没听说哪家夫妻是靠怕过日子的，就是天家，嫔妃也不能对陛下只有怕吧？”

“小萃你的意思是，陈齐他听我的，是在回报我吗？他对我好也不是怕我，而是他想对我好？”

“他是你相公，品行你最清楚，你想不出来他是为什么？”

黄小萃将酥饼抹了油，下锅去烤。

柳姣姣站着一动不动，把黄小萃的话翻来覆去琢磨了好多遍。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黄小萃和柳姣姣在堂屋里等，院子里总算有了动静。

柳姣姣抬头，看见回来的是李谨，将桌上的糕点往他那边一推，撇过脸说：“拿去吃，我还是头次见有人吃枣泥酥让放椒盐的，脸忒大，你就让你娘子惯着你吧！”

李谨莫名其妙。

黄小萃上前拉过李谨，小声问他：“事情办好了吗，陈齐呢？”

李谨点了下头，朝门外看了一眼。

陈齐埋着头走进来，畏手畏脚的，进了门，二话不说就朝着柳姣姣跪了下去，“娘子，我错了！”

柳姣姣愣了愣，看见陈齐，忽然来了火气，“谁让你来的，谁要你道歉，你给我走，走！”

“娘子，我不是人，都是我的错，娘子我是特地来跟你道歉的，娘子……”陈齐给了自己两巴掌，跪在地上往柳姣姣那边挪了挪。

“你做什么啊，你前几日不是很能吗，你怨我凶，怨我管你，现在我不管你了，你又来道什么歉？”

“娘子，我知错了，都是我鬼迷心窍，伤了你的心。”

怎么道歉，原不原谅是他们夫妻间的事，黄小萃和李谨先回屋去，让柳姣姣和陈齐自己关上门解决。

李谨走的时候还不忘顺上枣泥酥，他家萃萃专程给他做的咸口，不能便宜了不识货的外人。

回到屋里，黄小萃关上门问道：“怎么样，一切顺利？”

“小六掌柜年纪不大，演起戏来倒是老成，愣是让那花娘误以为自己钓了个金财主。”李谨忍俊不禁，“我跟陈齐找去的时候，小六故作生气，急得花娘直撵陈齐走，生怕陈齐坏了她的好事，二话不说就银子还了，腰封也还了。”

黄小萃点了点头，“她就是个贪银子的，贪得无厌，若有比陈齐更大的财主，她巴不得和陈齐断得干干净净，财主可比赘婿能榨银子。”

“小六今日花的银子呢，那可是你辛辛苦苦挣来的，拿去骗那花娘，不可惜？”

“佩佩已经报官去了，那是我今日刚收的衣裳钱，拿给她摸摸就罢，还想收入囊中，门都没有。”黄小萃沉眼言道，“等你们脱了身，我就报官说铺子里丢了银子，那银子是从汪府拿的，底下有汪府的印刻，他们赖不了。”

“报官？她这是财主没遇上，还得吃官司？”李谨笑着揖手，“高啊，小黄夫人。”

“你别拿我开玩笑了，我也是没办法。”黄小萃皱了皱眉头，“恶人还得恶办法磨。”

“陈齐，你翅膀硬了，你真敢在外面养女人，老娘今日不剁了你，老娘咽不下这口气！”

黄小萃听见喊声，拉开门一看，柳姣姣刚从她家灶房摸了把菜刀出来，正追着陈齐满院子跑。

“娘子，都解决了，黄姑娘和李兄把银子都给我讨回来了，我跟那花娘真没什么，那晚大家都在呢，她只是想讹我！”

“你还想有什么？你在外头惹了祸，你拿我撒气？好像我对不起你一样！”柳姣姣气不打一处来，挥舞着菜刀，“你惹的桃花债，你让小萃替你收拾，你要脸不？”

“娘子，那人真不好打发，的亏黄姑娘这儿卧虎藏龙，咱们俩还真不一定打发得了她。”陈齐直往墙后躲，“娘子，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今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绝不瞒你！”

李谨抄着手，笑问黄小萃：“倘若是我在外面惹了桃花债，萃萃你会这样追着我砍吗？”

“我早上和秋娘去拜会客人，下午和小六讲怎么做，晚上回来又教姣姣做枣泥酥，我现在累得连刀都提不起来，还追你呢。”黄小萃扬唇一笑。

李谨走到她身边，替黄小萃揉了揉肩，“这儿不舒服？”

陈齐被柳姣姣追得上蹿下跳，没辙了，只能往李谨身后躲。

柳姣姣怕伤到小萃，没敢追过来，拎着菜刀直指陈齐，“陈齐你给我过来，别去打扰小萃他们，我这几日给他们添的麻烦够多了！”

“娘子，咱们快别打扰李兄了，咱们先回去？”

柳姣姣把菜刀往肩上一扛，气鼓鼓地说：“那你还不快滚出去来，去屋里把枣泥酥带上，那是老娘亲手给你做的，你今日要是不吃光，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吃吃吃，我这就去拿！”

柳姣姣把菜刀放了回去，等陈齐出来的时候，她也没再喊打喊杀，和陈齐站在一起，对黄小萃笑说：“小萃，这几日给你添麻烦了，大恩不言谢，往后你就是我亲姐妹！”

黄小萃莞尔，“你们好好的就行，别的麻烦都不叫麻烦。”

“李兄，祝你和黄姑娘琴瑟和谐，早生贵子。”陈齐拱手，笑了笑说，“我娘子也给我做糕点了，我得回去趁热。”

柳姣姣还不忘叮嘱李谨，“你好好对我们小萃，不然下次我还赖你家不走！”

李谨睨了柳姣姣一眼，继续给黄小萃揉着肩背。

次日天明。

苏霖来得早，正在座位上抄着策论，侧眼斥道：“我让你找人缠住李谨，闹得他身败名裂，你让人缠陈齐做什么？”

“那日李谨不是没去吗，莺歌也是个见钱眼开的，见陈齐睡得死，陈齐的主意她也打。”张晁叹道，“原本我想着陈齐若焦头烂额，把柄又在咱们手里，咱们也能利用陈齐让李谨吃不了兜着走，没想到李谨刚回来陈齐就对他和盘托出……”

苏霖绷着脸，不言一字。

“大师兄，莺歌正跟我闹呢，她昨日栽黄家大小姐手里了，吃了个天大的哑巴亏，正发疯呢！”张晁摇头喟叹，“还好她缠的是陈齐，这要真缠上李谨，那黄家小姐是个厉害的，还不得把咱们一块儿扒出来？”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