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已有打算

行云踱了两步，慢道：“殿下从前治军甚严，刘都统你是忘了吗，还是想着殿下近些年在京中养伤，不知道你们在这儿当了山大王，才肆无忌惮，为所欲为？”

刘达吓了一跳，只能跪下磕头，“末将该死，求大都督宽宏，末将一定改，一定！”

“纵容下属闯官仓，抢官粮，殴打官差，你的都统怕是当不了，顶替你的魏将军正在来这儿的路上，你且去收拾收拾，随本座的人入京面见王爷。”

刘达骇然：“大都督……”

行云懒得理会，将剑归鞘，转身离开了营帐。

荫州城西客栈。

李谨进去的时候，楼中竟没有一个客人。

有位故人请他来这儿一叙。

一楼大堂空空，掌柜和小厮都在柜台处忙活，不敢靠近楼梯，因为楼梯口站着两个侍卫，天玄司的人。

见李谨走近，他们齐齐抱拳见礼。

二楼客房也都空置，整间客栈似已被人包下。

李谨上到二楼，一间上房的门开了，出来个身披金缕玄衣的人，见到他便一改严肃，满面春风地躬身拱手。

李谨进了屋子，坐下才瞥了瞥外面的人，“大都督真威风，一来就赶走了所有的人。”

“啧啧啧，公子这话不是折煞属下？”行云关上门进来，十分恭敬地站在一旁，笑言，“属下谨慎惯了，与公子说的都是要紧事，不把人打发干净，怎放心？”

李谨甩了他一记眼刀，使了个眼色让他坐下说话。

“你来做什么？”

“属下自然是来办公子的吩咐。”行云坐下，严肃又认真地说：“得知公子动怒，属下特地从松州赶过来，马不停蹄，刚到荫州就去了军营，将那二人一个革职，一个军法处置，其他伤人的士兵也都领了二十军棍，半点不含糊！”

李谨笑了声，“这点小事，还请得动你亲自跑一趟？是不是近来他们偃旗息鼓，连带你的日子也清闲了不少？”

行云皱眉，“啧，属下的差事只会多不会少，王爷明面上向聂相服软，可我们做的都是背地里的事，只要聂相在一日，王府和相府就有的斗！”

李谨默然倒了杯茶喝。

行云从袖中取出一沓纸笺，往李谨那边推了推，“公子，十五道手谕都在这儿，全是让属下找公子的，属下若再不给个回信，岂不是砸天玄司的招牌？有负王爷的栽培。”

李谨扫了那些纸笺一眼，漠然道：“回去做什么，和他一起息事宁人？”

“公子藏踪匿迹不是办法，天下谁都能丢，唯独公子你不行，若王爷担心得紧，传令天下找你如何是好？就算聂相再虚伪，他的人也得帮着找！”

“办完事我自会回去。”李谨看向行云，“再替我瞒一些时日，做得到？”

“公子，这桩案子不好查，当初属下就跟公子说过，那黄家家主一去，所有线索犹如烟消云散，背后定有人作梗。”行云又言，“如今的黄家还剩下什么？就剩一个女儿罢了，她新开的铺子虽姓黄，但和从前又有什么关联？”

李谨淡淡道：“黄家的根基在麓阳城，不在云溪县，麓阳的黄府和天锦坊里总会有些印记。”

提到麓阳，行云另言：“十万两的事属下查到了，是户部那位高侍郎的意思，他虽只是个侍郎，却佷得聂相器重，公子若想平息此事，唯有回京，正大光明地让他打消这个念头，聂相自然也不敢明着违抗公子。”

“你说的我想过，但这么做显得我与黄家交情匪浅，我怕她被相府的人盯上，往后更是举步维艰。”李谨缓缓言道，“而我身在上京，纵然有心护着，也怕鞭长莫及。”

行云闻言，又见公子为此露了愁容，他反倒忍俊不禁，四下看了看，故作疑惑：“怎么不见阿彦？”他又似恍然大悟，自答，“公子出来了，夫人还在衙门里，阿彦兄得替公子照看夫人，如此说来，属下也得去拜会夫人，不然不合规矩。”

他说完就要走，刚起身，一道冰冷的目光就朝他投了过来。

行云笑意加深，坐了回去，“难道属下说错话了，不是少夫人？”

“你一身血腥味，别吓到她。”李谨蔑了行云几眼，“行了，说正事，你既然来了，就替我将荫州内外清理干净，驻军那边不合适的将领都换掉，总之，这地方不能再有祸端。”

“遵命。”行云揖手，又言，“公子，属下也跟公子说正经的，公子好歹找个机会露个面，到松州或者其他州府都行，让上京的人误以为公子在那儿就好，若音信全无，一来属下会惹王爷怀疑，二来王爷若增派人手找，公子你想藏也藏不住。”

“回头我考虑考虑，眼下没空，过两日我要回趟麓阳，等我回来的时候你若还在，我再请你喝酒。”李谨言罢，起身离开。

行云拱手送公子出去，笑说：“就冲公子这顿酒，属下必定恭候，反正属下也不敢回上京。”

一个下属进来禀道：“大都督，刘达已经收押，是否即刻送回上京？”

“当然，越快越好，而且要大张旗鼓，让所有人都瞧见王爷不会包庇罪人，看相府还能折腾出什么花儿来。”

知州衙门。

又是一日天明，刘达和莫校尉受了处置的消息传来，衙门上下都松了口气。

二堂里，江知州坐在主位上，颇为感慨：“王爷果然是个明主，不会纵着手下胡作非为。”

黄小萃和李谨正好走到门口，她听见此事，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他们今日就要起程回去，陈齐和柳姣姣一会儿来辞行，她和李谨先来是有话和江知州说。

江渊见到他们，仍觉愧疚，起身拱手：“小黄夫人，实在对不住，让你白白奔波一趟，还受了不少惊吓。”

黄小萃看了看李谨，对江知州笑言：“大人言重了，怎是白来一趟，其实我和阿谨已有打算，只是还没告诉大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