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殿下的贵客

高庸叩首，沉沉应道：“卑职听大人的……”

“滚！”

高庸理了理地上的账本，拿着行礼告退。

高秉候在门外，上前问道：“父亲，大人怎么说，儿子还要进去拜见大人吗？”

高庸攥紧了手里的账本，怒瞪了高秉一眼，疾步离开了青云殿。

“父亲不是带儿子来拜见丞相大人吗，昨日丞相大人发话要书院关照一个平民子弟，那人原本是荒字院的，昨日却被调来了天字院，儿子不甘心。”

“你还好意思见大人？”高庸抬腿便踹向高秉，踹得高秉摔到在地，再将账簿往高秉头上砸去，“都是你娘干的好事！”

高秉急道：“父亲，儿子和妹妹没有娘。”他又挤出笑容，“父亲息怒，过两日便是书院一年两次的探亲日，妹妹也要过来，父亲不是最疼妹妹了吗。”

高庸置若罔闻，背着手，沉沉地叹了句：“这下谁也保不住她了。”

李谨回到朱雀殿，看见正殿的门开着，他转眼问殿外的侍卫，“谁来过？”

“回殿下，殿下走后不久，聂相身边的侍卫常洛来过，带着不少人，说青云殿那边出了闹了贼，要进去找找。”

李谨眉宇深锁，“让他们进去了，行云呢？”

“回殿下，大都督得知动静没顾得上来阻拦，带着人从后门走了，大都督和殿下不在，我等拦不住常洛。”侍卫拱手言道。

“他们有没有发现什么？”

侍卫摇了摇头，“他们找遍了这儿一无所获。”

李谨蜷紧了手，神色如霜，好个聂峥，原来聂峥根本没信楚承宇送人下山的事，跟他来了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趁着他去青云殿，聂峥便派人来了这儿找人。

他正要进殿等行云回来，忽然想起聂峥对此事念念不忘，应当不会轻易罢休。

他急忙吩咐侍卫：“你去看看，常洛现在在什么地方。”

“遵命。”

李谨心下不安，聂峥费了这么大的功夫，若最后抓到了萃萃，却发现自己认错了人，心里只怕不舒服，他能饶了萃萃？

过了一阵，侍卫回来禀报，“殿下，常洛下山去了。”

李谨一下子皱紧了眉头，“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方才，听说是领了聂相的吩咐，追什么人去了。”

“糟了！”李谨已然顾不上什么，疾步离开了朱雀殿。

他与行云说过，倘若再有什么波澜，让行云立马护送她下山，行云多半已急着带她下山，而常洛是去追他们的。

李谨带着几个侍卫离开书院，顺着大路往山下去，走得心急火燎。

刚走到一半，他看见前面围了好些人，将整条路都堵住了。

李谨站得离他们有一段距离，认得出站在上方的相府的侍卫，而处在下方是辆马车，周围围着一群护卫。

他不认得那是谁家马车，但车旁还有个行云，看行云的意思也不像是要下山，而是要随这辆马车上山。

双方正在僵持。

他没看见黄小萃，不知她在不在，他走得急，没顾得上更衣，不到万不得已不宜露面。

李谨站到了一棵树后，打算先看看情形。其他侍卫也都各自躲了起来。

常洛站在前头，看着行云道：“大都督，您贵人事忙，听说你下山替殿下办差事去了，怎么在这儿？”

“本座倒想问问，你这是何意？”

常洛拱手：“我等奉丞相大人之命追查贼人，任何出入书院的人我等都要盘查。”他指了指马车，“车上是谁？”

行云淡淡道：“本座的差事就是护送这辆马车去书院，车上是殿下的贵客，为了明日太傅大人的祭礼而来。”

常洛漠然道：“不管是谁，整个书院除了殿下的行驾之外，都要查，我看这辆马车并非出自纪王府。”

他们在下面僵持，马车上的人似稳坐如山，全然不为所动。

常洛冷道：“若不下车，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车上依然没什么动静。

常洛已然不耐烦，抬手下令：“给我搜！”

相府侍卫一拥而上，将马车团团围住。

就在有侍卫要撩开帘子时搜查时，里面的人才略打起帘子，探了头出来，“数年不见，聂相果真越发威风，连殿下和大都督都不放在眼里。”

常洛看见此人，眉头紧皱。

“明日是殷兄的祭礼，老夫特来祭奠，怎么，聂相不欢迎老夫？”

常洛埋头拱手，“谢大人言重了，相爷一向敬重您这位师叔，谢大人这些年一直在麓阳府学任教授，久不露面，相爷若知道大人来了，一定很高兴。”

“高兴？老夫的马车你们说拦就拦，说搜就搜，你们相爷是高兴了，可老夫不高兴！”谢教授绷着脸道。

“都是误会，若知殿下的贵客是谢大人你，卑职万不敢阻拦。”常洛忙撤回侍卫，退让一步，抬手，“大人请。”

谢教授忿忿放下车帘，吩咐车夫起程。

常洛目送着车马离去，不解：“他怎么来了？”

一旁的侍卫道：“大人，咱们领的是相爷的吩咐，您又是相爷的心腹，用得着怕他？”

“大人如今对太傅大人的故交都格外客气，更别说是与太傅大人亲如兄弟的谢大人。”常洛言道，“我得速速回去禀报大人。”

常洛也带着相府侍卫匆匆离去。

李谨等他们走后他才出来。方才那位他认出来了，是麓阳府学的谢教授。

行云怎么会和谢教授在一起？

李谨渐而想起来，萃萃好像认得谢教授，而谢教授不许相府的人搜查马车，可见她极有可能在马车上。

常洛他们也不得不给谢大人三分薄面，萃萃也因此逃过一劫。

李谨稍稍松了口气，等他们走了一阵他才慢慢回主院，免得撞上。

谢府的马车停在书院门口。

谢教授先行下车看了看，这儿没什么人，他才回头对车里小声说：“下来吧小萃。”

黄小萃仍穿着小厮的衣裳，下了马车。行云还在这儿，她不好说别的，只道了声：“多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