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时运不济

李谨问道：“结彩坊的东家揪出来了吗？”

“高庸抓了结彩坊的管事，抄了结彩坊，没听说结彩坊的东家也在其中。”行云言道，“结彩坊倒了，属下之前拿住的几个人便会开口说实话，殿下只需再等等。”

“若真不是萃萃的娘干的，那就好办了。”李谨隐隐欣然。

“殿下打算带夫人回京见王爷王妃？”行云皱眉，“夫人为人善良仁义，是个好姑娘，但是王爷和王妃会计较夫人的出身，殿下想好怎么说了吗？”

“萃萃拿回天锦坊之后一定很忙，她暂且不会跟我回上京，这些事以后再说。”李谨端起热茶喝了口道，“反正从小到大，只要我想要的，还没有得不到的。”

李谨在屋里等了一会儿，已经把茶点当早饭吃完，还不见萃萃回来。

他心里担忧，让人出去找了找。

今日的书院十分喧闹，听说是什么半年一次的探亲日，就是学生们的家人可以到书院来看看他们。

尚学殿。

这里本是清静之地，今日却格外吵闹，不少前来探亲的人都围在太傅石像前看热闹。

黄小萃端着早饭，被他们围了半晌，胳膊早已酸软，索性将饭食放到一旁石头上。

她面前站的是许久不见的程大小姐。

她进书院至今，没遇见过苏霖，倒先撞上了这位茹茹小姐。

她去膳房取早饭的时候，膳房的人忙不开，托她顺路送些茶点来这边招待学生家眷，她想着是举手之劳，便没拒绝，谁知遇上了刚到书院的程茹茹。

程茹茹一见到她就跟见到了血仇一样，当即拦住她，不许她走。

程茹茹盯着黄小萃，气不打一处来，“黄小萃，你要做生意就老老实实做生意，竟勾引我家相公勾引到书院来了，你还要脸吗？”

“程小姐，这里是书院，清净之地，话不能乱讲。”黄小萃平静地言道，“你也是官宦人家出身的千金小姐，随口污人清白又是什么道理？”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我污你清白？你还有清白可言？上次我不过随口告诉你我家相公要来读书，你这就惦记上了？若非今日我来探望，竟还不知你能做出这等不知廉耻的事！”程茹茹见黄小萃还穿着小厮的衣裳，气得上前扯下她的布帽，“你还穿成这个样子，装什么装！”

程茹茹将她的帽子连带发簪一起拔了，她猝不及防，青丝如瀑泻下。

周围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叹声。

“果然是个美貌姑娘。”

“明明是个女子，非要穿成这个样子，八成是有鬼。”

“难道这位夫人说得是真的，她趁人家夫人不在，跑来这儿勾引人家相公？”

周围的家眷议论纷纷。

忽然有人卖力扒开人群挤了进来，看见黄小萃便大惊，“小萃，你怎么在这儿？”

黄小萃看向苏霖，目光淡漠，又对程茹茹道：“我与你家相公都没碰过面，何来的勾引私会一说？”

苏霖看了看周围的人，只觉分外难堪，斥程茹茹道：“你又在这儿闹什么！”

“我闹什么，我程家花了那么多银子送你来读书，你却在这儿和她……”

“住口！这里是书院，你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要折腾到我被赶出书院你才甘心？”苏霖怒道。

程茹茹愣了愣，有些后悔地闭了嘴。

苏霖忙对周围人揖手道：“诸位，都是一场误会，让诸位看笑话了。”

家眷还没离开，不少学子又凑了过来。

高秉进了人群，看见黄小萃，眼中掠过惊色，笑道：“这不是楚兄看上的小工女吗，其他人都走了，你怎么还在这儿？是楚兄把你留下来的？”

苏霖看见高秉和其他世家公子，揖手见了个礼，可是他们压根就不想搭理他。

“高兄方才说的楚兄，是楚公子？”

高秉蔑了苏霖一眼，抄着手淡淡道：“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跟我们说话？”

苏霖脸上挂不住，略微沉下了眼。

程茹茹也全然没了之前的嚣张，这儿的世家公子来头不小，他们这样的门户开罪不起。

高秉打量着黄小萃，笑意不减，“楚兄还真是个怜香惜玉的，竟想了这么个主意，让你扮作小厮留下来。”

“你们围在这儿干嘛呢？”楚承宇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

高秉他们忙往两边散了散，给小公爷让路。

等楚承宇走近，高秉笑说：“楚兄，这个女子是楚兄留下的？方才我听闻苏师弟的夫人在这儿大发雷霆，说她勾引苏师弟。”

楚承宇绷着脸扫了扫周围的人，冷道：“胡说八道什么，这是我师傅，我让我师傅留下来教我抚琴下棋怎么了？碍着誰了？”

苏霖匪夷所思，“抚琴下棋？”

他看向黄小萃，满眼惊异。

楚承宇冷盯着苏霖，“苏霖你怎么来的天字院，配不配上天字院，你心里没数？不知管好你自己，倒纵容你夫人在这儿污蔑我师傅，我告诉你，你要是把我师傅气走了，你也给我卷铺盖走人！”

程茹茹小声嘟囔：“她一个乡下女子，商贾出身，哪儿会抚什么琴，下什么棋。”

楚承宇不悦：“你又是谁？这儿有你说话的份？”

“我……”程茹茹姑且闭了嘴，拉了拉苏霖的衣袖小声问，“他是谁，怎么这般护着黄小萃？”

“定国公的嫡孙，纪王妃的侄儿。”

程茹茹吓了一跳，埋低了头，脚步都不禁往后退了退。

楚承宇对黄小萃道：“师傅你别理他们，咱们走，往后谁敢说你一句不是，我让人拔了她的舌头！”

楚承宇带着黄小萃离开，周围人的都不敢多说一个字。

高秉看了看苏霖，笑叹：“有人真是时运不济，在天字院脚还没站稳，就开罪了楚兄，一无家世，二无靠山，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公子这话说得不对，书院既是读书之地，自然是讲学识的地方。”程茹茹言道，“我家相公在府学读书时就深受谢教授看重，此番又是得知府大人举荐才入的书院，凭的真本事。”

高秉饶有兴趣，“是吗？难道你还是谢教授的亲传弟子？那我们便真要高看苏师弟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