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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没有隐瞒

“安置营、各地征募,外加降兵,这应当便是太子二十万大军的来历。但是,殿下难道不认为现在不应该是考虑这个事情的时候吗?此前老夫听闻,殿下向朝廷请命总督北方军事,又联合各地藩王共同征讨太子,不知,可有此事?”

新闻的由来,那可是千真万确,只是顾忌到夏晟脸面,柴老才将这句话提出。

夏瑞倒也没有隐瞒,说道:“这条计策,乃是我麾下将军井仓空所提,又经帐中诸幕僚商讨,便定下了如此行事之计。”

柴老说道:“在此前,这条计策,或许可用。但如今,老夫劝殿下还是暂歇怒火吧。如今强取青州,已非明智之选。”

夏晟突然间又跪在柴老面前说:“也求老师指教吧!”

“殿下聪颖,只是一时被蒙蔽了双眼,此事又何须老夫教导?向陛下示好,做一个好儿子,此乃首要之事。除此之外,在朝廷内外,多几个盟友便多几条路,殿下您说是不是?这第三,老夫以为便是征募兵马。唯有强盛的兵马,才能对抗青州的大军。”

柴老先生说。

休息片刻后,他又语重心长地说:“但是老夫认为在这种情况下殿下与太子之间暂时宜交不宜交。”

夏晟心事重重地点点头,“柴老您就别开玩笑了,我要是能跟他交好,我又何必如此的担心,他派入并州的军马,我如今虽然尚未掌握具体的数字,但恐怕不会少于两万人。都如此情形了,柴老以为我二人如何还能交好?”

柴老无语,事在人为,为什么要一口气说完那些毫无用处的大实话。

这话一出,柴老突然动起杀死夏晟的念头。

他此刻有点严重的疑虑,他曾看走眼。

怎麽会选择这样的玩意辅佐呢,简直像要自己晚节不保。

既然谈不完了,再谈。

酒过三巡,柴老单枪匹马,婢女马上跪在地上烧热茶。

不如喝杯茶清醒一下头脑。

夏晟受刺激得晕头转向,现在觉得自己也快要受刺激夏晟晕了。

……

夏严隆睁大双眼,看着眼前站立的老黄门。

“你再说一遍?!”

手捧圣旨的老黄门微微不好意思。

这个是念圣旨的,不就是闲聊嘛,我们有点庄重好不好?

你这个样子就像打架呀!

“恭喜太子殿下,这可是陛下御赐的婚事。诸位皇子中,您是独一份呢。”

老黄门笑着说,强撑着笑意,撑住了褶皱的面颊,显得格外痛苦。

可没有笑容是不行的呀。

太子看了相当可怕。

他身边的这几个武将更是令人闻风丧胆,刀光剑影。

当然老黄门也能看出来,这几位武将没有被圣旨内容搞得捉襟见肘,反而被他来了。

这个前因和后因他倒还可以考虑。

不外乎是太子兴风作浪、弄得风声鹤唳、风里来雨里去、大有谋反之嫌。

不过这几个字不必明说,现在看,似乎不必讲。

就是这个呼啦一下,武将们全围在现场,即便太子真的毫无造反之心,传至陛下,乃至于他人之耳目,太子这次谋反一事,估摸一下,还算铁板一块。

咱还不是什么好男人,老黄门暗骂一声,把圣旨递出。

夏严隆伸出半只手再给收回,“难道不同意?”

“殿下莫要开玩笑撒,这婚事乃是陛下御赐,两国和谈的结果,您一言以拒之,丢的可不仅仅是陛下的颜面,甚至还会重新挑起战乱。”

老黄门吃力地扯住嘴角,说。

这次青州之行太辛苦。

他之前还没觉得太子那么难缠呀。

老黄门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到夏严隆又说,“那么,这四公主是否美丽呢?”

“那自是国色天香!”

老黄门笑了笑。

夏严隆摇着头,“听你这么说,我很失望。你又没有见过,怎么就知道人家一定是国色天香呢,和亲什么的,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瓜,本王很伤心,也很失望。”

尽管夏严隆想不明白此次和亲究竟是怎样一种运作,但是此事肯定不是一件好事情。

按常规,应是大厦将倾,公主和亲魏国,终究败落了一边嘛。

但这次居然相反。

古人云:这东西出了问题就不正常了,那肯定是妖了!

唯有能解释这种现象的,这应该是这四公主的奇丑,且脾气古怪,正常情况下根本嫁不出去,因此,只能采取和亲这一下作方式,迫使战败国皇子接下盘桓。

夏王估摸着还觉得娶了这样个媳妇进了门,损了自己的面子,给皇家带来了恶果。

不过,这事一定要再做一次!

咋整的?

没有太大影响力的皇子上去了。

那么这个,也是用来说的?

除他这位远在西北偏僻之地的皇太子外,影响不大的王子,谁还会对此事更加合适呢。

完全是悲剧!

夏严隆原本并无造反之心,如今,居然有谁为自己婚姻大事作文章,他也真理造了一个反目,随手就将这个奇丑无比四公主,塞进夏晟的小狐狸里。

“殿下慎言呐!这四公主可是魏国的明珠,魏太皇太后的心头肉,就这那能差的了吗?”

老黄门大惊,太子殿下这话说得如何不轻重缓急。

奇怪得可怕!

“你给我一边呆着去,你说的话,我现在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圣旨拿来,哪儿来的,你就可以回哪儿去。下回要是还有这样的事情来找本王,小心我打断你这聊天老腿,气人的很。”

夏严隆抢下圣旨,啥礼数,规矩、孝敬等都没有。

老黄门苦呵呵地看了夏严隆一眼,一脸委屈。

“那......殿下您好生歇息,小的就先撤了。”

老黄门没敢再呆。

他非常担心如果再在这地儿呆那么一时半,太子就会派人来杀人灭口。

所以茶余饭后还没来得及喝一口,老黄门扭头溜之大吉,径直回到长安。

就那四公主而言,老黄门果然不在。

但传闻似乎长得不差。

但这句话老黄门已不敢多说,实在是害怕自己会被杀。

这话本来就十分明显,王子告诉他,就是一句话也不相信呐。

老黄门大惊,夏严隆顺手把圣旨丢到桌案之上,这一下看得满堂红的武将们心里不由一跳。

殿下,我可真得做好造反的心理准备呐。

就像是鼓得很足的气球,夏严隆沉重地坐着宽大的背大椅。

“都说说,这事该如何才能推了?本王这前脚刚到金城,后脚圣旨就来了,简直就跟算准了一样。”

夏严隆愤愤地说。

府里有这么多美妾,他还没从上至下挨熟,扭头便送给一个丑老婆。

还得压着自己那几个美妾,这件事,越说越生气。

堂内武将站成一堆,众人却无声地把抽去半把刀归鞘后,便默不作声不说话。

这件事要他们怎么说呢?

除非真谋反嘛,只要谋反,皇帝陛下岂不管。

但是,这句话,还没等太子说完,大家就都没敢开口。

“干嘛?都不吭声了?”

夏严隆一看这一伙人长得模样,更是来者不拒。

大事一件顶不住。

“殿下,这事吧,末将等属实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要不然,您跟陛下请个命试试看?”

夏泽出来说。

这次夏严隆转金城的时候夏泽跟在后面。

岭城这边留一个武将和五千军马与岭城令合作理办边境集市。

夏严隆看了看桌子上的圣旨,挥手说“罢了,赐她名。”

这件事情,夏严隆想了很久,似乎真的没有办法解决了。

就算是夏王松了口,可也是驳了魏国的面子。

如果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而使周魏之间又重新启动战火而使百姓苦不堪言,那就真的有点罪恶感。

嫁了就是嫁了,大不了走一个过程,再叫她自个儿去玩。

总之感情基础不大,怕得瑟。

到了这山高水长、娘家远在天边的时候,她即使想告个状、弄个事儿,都没有办法。

这也是夏严隆在万般无奈下被迫做出的决定。

似乎也别无他法,只能交给他了!

这个可恶的事实。

夏严隆起身朝城里走去。

放风看金城近期近况调节情绪。

一众武将顿时亦步亦趋,纷纷紧跟其后。

这个时期对别处来说也许是像平常一样平常。

可对金城来说,却瞬息万变,每天都在变。

随便走走城,夏严隆最大的直观感觉,是人多。

南北行商林立,栉风沐雨,如此繁华兴盛景象,已不输于中原的那些重要城市。

金城随便一街的店现在差不多每天都有价。

这里不仅云集了半个大夏之货,而且由于地域原因,西域三十六国之货,于此可见过半。

这一幕,让夏严隆刚才的不愉快瞬间化为乌有,心也舒服了起来。

这样的场面才不枉其苦心。

满大街闲逛的夏严隆再次来到官营作坊。

今金城境内作坊林立,有官营、私营作坊之分。

卓文萱的初衷就是自己开作坊,后来又和夏严隆一起工作。

可后来逐渐地,不知如何变了,总之她成了官营作坊老板,主金城各种官营作坊。

这差事上了身,弄得她还没有想清楚这究竟是咋回事。

为补偿内心不甘心,她还在外开了两个私营铁器作坊。

夏严隆来到那间以三层小楼为象征、身后占地近五百亩的车间,卓文萱正沉浸在一大堆草图中绞尽脑汁。

小楼由混凝土浇注而成,采用了最古朴的技术。

却又是实打实建,金城特有地方特色。

“殿下!”

“太子殿下!”

夏严隆行经之地,沿途可闻如此问安之声。

在金城人口基数越来越大的今天,夏严隆仍然能够为一般普罗大众所知,完全得益于安置营的支持。

安置营中的夏严隆如今几乎已经接近成神。

几乎家家都有画像、家家都供奉着,牌位也是一比一个刻精美。

百姓家只要有口好东西,都要先让乡亲们品尝。

这样做了,要使老百姓对他陌生是不可能的。

夏严隆走进来,卓文萱可能看得太入了神也没找到。

得知自己意识到周围有一个身影坐着,回神来看。

“殿下,您......什么时候来的?”

卓文萱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来,一脸局促。

夏严隆在卓文萱眼前的图纸上发现那就是自己以前就已经给了织布机和轨道的几张设计图。

早期工业发展在夏严隆认为是奠定了随后技术提升基础。

矿产,纺织和冶炼是当今青州产业发展的中心。

但是,它又是一个绝对技术难题。

夏严隆对其外表、内心里许多细节性技术都只知其道,自己简直一无所知。

他所绘制的这张设计图要是得到现代肯定要把那些设计师唾得满脸都是。

他那个简直不能算设计图的,要说草图也算给面子。

但是在那个年代它已十分罕见。

这些特定技术环节中只能有一个重复实验。

“这段时间,我应该还算空闲,召集作坊里的技术工,我们商讨一下该如何捣鼓这些东西吧。”

夏严隆表示。

想要攻克这一个个技术难题,单纯的靠一两个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办到。

只有集思广益、依靠群众智慧。

卓文萱那感人至深的目光,立刻像见到了得希望之火,闪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我这便吩咐人去召集人手。”

她兴奋地回答,整得有点慌乱,“殿下画的这些图纸,我仔细钻研了已经月余,这都是非常伟大的东西,但可能是我的脑子太笨了,实在是搞不懂其中的敲门,天天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夏严隆微微一笑,“想不通是正常的。这些东西虽是我偶然所得,但也应当是集合了几代人,无数天才的智慧。你我随便一想若是就能想明白其中的关窍,我估计那些天才能从坟墓中炸出来。”

如果真的是卓文萱看中的一两个月的事情,那是捣的。

那哈格里夫斯,卡特莱特,塞维利,纽可门那些天才不要脸?

在工业革命中,他们是伟大的先驱,水力纺织机,或蒸汽泵,电磁感应等,这个随便哪个取的,那么,这一切都是划时代的重大成就。

卓文萱轻轻拢起头发,甜甜地笑着“我也当真觉得自己太愚蠢。”

“人力有时穷,还是要集思广益。”

夏严隆表示。

卓文萱努了努嘴巴,不敢说出害怕这些物品外泄的事情,总是将自己关在屋里偷偷的独自看着。

以后十几天,夏严隆差不多都在作坊中,日夜画着图纸、开着会、进行试验。

从某些方面来说,他和卓文萱还相当相像。

这也是一种绝对坚持。

如果不想着外面还发生了什么事,夏严隆肯定可以将自己关到作坊里。

回来后府里那些漂亮的近侍一个手指也没碰到就被图纸粘住。

这下可把他府上的那几个美娇娘一个个委屈的都挺大。

甚至到后来,他连吃饭都不出门了,直接让人送进去,和卓文萱,以及那些技术工同吃同住。

原来呢,卓文萱依然游刃有余。

却遭到了夏严隆的如此折腾,她只好跟着去,好女孩,顿时又有点见不得光。

然而让二人都沮丧的是经过十多天的刻苦学习,二人几乎没有一点起色。

惟一成功的恐怕是捣鼓织布机。

但这本来已经有一点点雏形了,再加上夏严隆提出的几点建议,完美地给出了。

但是其他的如车床,汽缸和蒸汽泵却没有取得任何进展。

打击那可是绝了,但是夏严隆考虑得倒是宽裕了很多,慢慢来。

这一切,终究是出自天才之手,他们唯一的一点底蕴,是自己头脑中学到的那点皮毛知识,很容易搞不定,也就该这样。

慢慢来。

但是只要让这一切发生,青州就会生出鱼跃龙门、全面起飞来。

阎王一来就拦也挡不住!

希望,这也是肯定的。

但是夏严隆必须退出作坊,最新消息,林国骑兵,发现。

他将再次远征!

王府议事时,夏严隆命金城留二万兵马,原为安置营西路军总指挥,破军校尉,百里铁统。

剩余共4万人,以破弩将军夏泽为主帅,悉数随其北归。

与此同时,又征召姜炎所部,张济所部,萧二所部,李煜山所部,共十三万人,向武威郡集结。

驻扎在媪围前线的冯成担负着这次军队出征粮草辎重的供应。

金城重鼓一声九,满城血雨腥风又沸腾。

朗朗晴空中,几十万老百姓放下活计齐齐看金城城楼。

难得竖一面大旗的金城城头上,立着一面笔力雄健的大“肃”字大旗。

左、右两边,分别列有红底纯黑“破弩”“华”“张”“萧”“李”“冯”等。

这7面旗帜让金城人心惶惶。

太子的行事习惯现在老百姓基本上是心知肚明了。

太子出征通常不竖旗,但凡竖旗,则决非平常。

这面旗帜象征沿途军马。

“太子殿下这是要有大动作了?七面大旗,可是七路大军呢。”

“殿下威武!牛批!!!”

“这鼓震的劳资也热血沸腾,恨不得亲自杀两个人为太子殿下助助兴。”

“殿下这次为何没有募兵,我好想当兵去!”

“生而为人,我当为太子手中刀,帐下兵!”

“七路大军,少说恐怕也有十万兵马了吧,殿下这是要打哪里?你们有谁知道吗?”

“前段时间,打北边来的商队,好像说邓青已经战败了。太子殿下已收复了武威郡失地,这一次出征,要打什么地方,就不得而知了。”

“你们哪位有内部消息的透露一下啊?我好好奇!”

“你想想如今那里还有敌人,不就明白了。”

“关键是我不知道啊!”

……

商议出征之事,夏严隆现身内院。

回来已经快1个月了,去没进去,说起来还真有点不太妙。

放那么多美人,而他在作坊中浸泡20天,真是罪过啊。

怀着一点点小内疚,夏严隆进入栾小谷庭院。

也是因为习惯,所以他才会毫不自然地来到这。

如此,虽对别家近侍不甚公平,然人力时有穷困,则犹一也。

院子里灯笼闪着微光,但没有看到一个人。

夏严隆左看看右看看,心里有些疑惑,这个...是谁?

左拐右拐之后,大步走进房间,夏严隆挑开帘子只向里看了一眼,便愣在那里。

鼻血几乎是直往外窜!

哇——

好看!!!

贼长得不错!

在栾小谷这个不大不小的闺房内,此时此刻演绎出了这个春、夏、秋、冬四时的景象。

不仅栾小谷有,姬倩有,其他两个都有。

两个人给夏严隆的感觉似乎还只是个女孩!

“殿下~”

吴侬软语一出,夏严隆的骨几乎酥烂。

那隐约可见、那真白、真大、真美使他鼻血不止、再无法控制。

戎马倥偬折腾那么久,夏严隆就是雨露不曾沾染上一丝一毫。

现在忽然送他一个大招,这下哪容的住,现场直接原形毕露。

“那个,别客气了,先办正事。”

夏严隆焦急地吼着。

这种情景、那种小情调他本人实在是有点忍不住。

洪荒之力已赶在三峡大坝的泄洪之前。

一声声轻喑浅语、金戈铁马后.

还还好那张床够大,还还好栾小谷跟姬倩学了那么久,够能打。

这句话使他们5个人都能在此顺利地腾挪转移、完全没有印象发挥。

夏严隆卧榻之上,正看着栾小谷一行四人的装束。

就......不是一般的好看。

“你们怎么想起来做这一出的?衣服哪儿捣鼓来的?”

夏严隆问。

栾小谷脸颊的红霞乱了,一面给夏严隆揉着胳膊,一面轻声道:“这得亏了倩姐和诸位姐姐的巧思巧智,殿下,是不是挺好看的?”

“那不是一般的好看。”

夏严隆发自肺腑地称赞道:人虽挺累的,眼睛却看不够。

与自己的思想相结合,再融入大夏特色服饰,实在是美不胜收。

就是这样的服装,要是推出来了,那达官贵人们,不可以发疯呀!

若原主在世,看到这身衣服打扮,一定又可以提前若干年死去。

忽然,一道细弱蚊虫般的声音响起,“殿下,人家......想稍微......歇歇,你的手能不能......”

“奥,奥,你确实应该歇歇,歇歇。”

夏严隆举起双手有些小小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她忘了这个像水一样的女孩,依然是一个女孩。

腕部抬起来,双手自然落到姬倩身上.

凉风习习中,夏严隆蓦然回首,眺望雄伟的金城关打马北去。

再次出征!

今天出门,虽然腿有点软,但一点也没耽误。

点将,远征,一直到大部队从金城出来,这天才蒙上一层光。

夏天的早晨最是怡人、空气清新、景色极佳、最是出征好时节。

这个金城已是夏严隆永远无法抹去的家乡。

看着他一天天成长起来,一天天雄伟起来,那是油然而生的骄傲。

……

青州大范围军事调动可以瞒得了多数人,但瞒不了一些人。

秦岭南麓屯扎的5万军队均为川中精锐。

原本严阵以待的大营前些日子由于来了个不速之客而显得愈加严密。

“殿下!”

中军大帐内,一军候报告了位居榜首的高达儒雅之人,“太子调动了七路大军,合计兵力十五万左右,集结于武威郡,似有大战爆发。”

排在第一位的儒雅男子不是其他人,而是益州牧大夏恭亲王夏景林。

他态度淡泊、神态随和地喝茶,“本王这个皇侄的本事可是不小呢,谁能料想到他会有如今这般功绩。七路兵马,合计十五万大军,集结武威郡,他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打林国了。人是好人,就是脑子还是有些笨,这个时候他打什么林国呢。”

帐下干得人少,正好是两文两武。

“殿下,还是应当慎重,这若是被有心之人知晓,怕又少不得些许麻烦。”

一手持纸扇文士提醒。

话音刚落,对面武将们纷纷怼了起来,“这又何不能说的,论地位,大家平起平坐,论辈分,他太子怎么说那也是殿下的侄子,说这话有过错吗?就算是殿下当面教训,他也只能受着。”

文士摇头晃脑,轻笑不语,于是只得当一言不发了。

“殿下,太子大军北调,金城以内几乎是不设防的状态,若此时出兵,当时最佳时机。”

另一个文士看见了,接过题目说。

“守节呐,本王历来颇为看重你的见识,但你这番话说的就很没有见识!”

夏景林的眼皮有些下垂,说话不轻重缓急,但任凭任何人都能听到,人家这话很有道理。

受召为守节文士,全名叫王守节、益州人,那个谋士很有名。

自从追随于益州牧后,则又做过许多大事业,立下过汗马功劳。

但不知何时起夏景林对自己的信任有所下降,说话总是像带着一丝刺。

王守节左等右等都没有想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自己如此忠诚,而且谋算如此充分,殿下何尝不相信自己?

可只是在某次,才爱怜地抓住殿下侍妾发梢,纵马鞭。

他突然想到什么事。

后来,颇有些不好意思。

也曾使王守节心有余悸许多天,总以为殿下会想要自己的性命,甚至为之做好逃跑的心理准备。

可以说很奇怪了,殿下对他的话尽管一直夹枪带棒,但一直没别的实质动作,去哪里就把他带到哪里去。

王守节混谋士这碗饭那就不白混。

他沉思良久,不久便悟出个关窍。

一侍妾一谋士之可贵,殿下心里当然早算明白。

不要杀了他或给他找麻烦只因为他有剥削的价值。

如此等等。

受到夏景林的斥责,王守节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东西,自己早已经适应过来。

“守节这番话,我也不是很赞同。此时出兵,并非是最佳时机。金城以南,虽然兵力空虚,然而,武威郡距离金城不过咫尺之遥,太子大军南下,不过两日便可越过金城南下,我们的时间根本不够。”

手执纸扇的文士,开腔道,“况且,皇甫鸿屯扎在陈仓的军队可也不是摆设,而且,还增兵了。”

“南方各地盗贼蜂起,可朝廷却将皇甫鸿按在陈仓一动不动,究竟是什么意思?想必诸位心中应当是很清楚的,那就是在防着殿下呢。”

王守节不爽的斜睨了一眼这名文士,“田震,说就说,何必非要踩着我的脑袋呢!太子大军南下,至少需要两日时间,以殿下铁骑的行军速度,两日时间,大事可成。只需在青州南部站稳脚跟,后面的事情,不就很简单了。”

“至于皇甫鸿,朝廷让他屯扎陈仓的目的,恐怕不仅仅是提防着殿下,或许还在提防着此刻已拥兵二十万的太子,还有曾经的邓青和林国人。他只不过是朝廷的西北门户,看门的。殿下对付太子,他可不一定会动手。”

“若殿下实在放心不下,将荆州的那一路军马调过来便是。以十万之兵,想来稳住青州南部和皇甫鸿应当是足够了。有林国人在北边,太子不可能将全部的军马南调。”

田震骂道,“你有什么值得我踩一脚的吗?我只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林国人可不一定会在这个时候选择南下,取道并州,比走青州,对他们而言,可轻松多了。更何况还是在太子已集结十五万大军的情况下,若换做是我,直接杀进并州,太子这个霉头,我是绝对不会触的。”

“那是你的看法,青州这片土地,确实没有太大的用处。可若攻下青州,便有了进攻中原的立足之地,也能让他们的领土连成片。羌国自古便与林国关系亲密,只不过碍于中间隔了个青州与楼兰,攻下青州,三地合一,进军中原,便再无后顾之忧。”

王守节反驳说。

“你放屁!”

田震一针见血,浑话飙出,“那你也要看看实际情况撒,难道你不知道羌国已被青州的商品所勾引,连土地都割让出去了五分之一。”

“你才是放屁,正因为此,羌国才有可能给太子捅刀子。青州有的,我们益州照样可以有,殿下只需派遣一二使者前往游说,再许以利好,羌国这个盟友必成。西结羌国,若再效仿一番邓青,北借林国之兵。如此,太子就算是有二十万兵马又待如何?”

王守节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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