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亲率五千军马

“粗糙了，略显粗糙了，敌人的探马也不是吃干饭的不是。”

夏严隆摇摇头，“本王亲率五千军马以为先锋，支援允街，你落后六十里率领三万大军紧随。”

姜炎一听这话，顿时间就急了，“殿下，您万万不可轻涉险地。万一，敌人埋伏在允街城中，在那个地方，殿下您就算是插上翅膀，恐怕也难以逃出生天。若殿下发生意外，卑职就算是万死也难辞其咎啊！”

夏严隆挥手打断姜炎，“本王也没傻到那个地步，在这之前，派人化妆潜入允街城，先行侦查。之前所提到的那两条路线，也不能放过。伪装成流民，亦或者商队皆可，算了还是流民吧。”

青州大地上的大多数流民虽已集中到安置营中去，但仍有许多人徘徊于各地，一点儿都不扎眼。

姜炎想了一会儿，感觉还很危险，“殿下，就是这样，也难以保万全了。”

“为什么要在敌人的主场作战呢？”

夏严隆笑道，“先行查探，以为耳目，弄清楚敌人的虚实。而后本王大摇大摆的支援允街，告诉敌人，本王亲自去了，只要试探出他们真正的战术，本王沾之即跑，将他引入你的埋伏圈，不就成了？”

姜炎思前想后，却仍认为这样做不安全。

万一被敌人看穿怎么办？

要是敌人兵多将广怎么办？

假如.

刹那间，无数如果浮现在姜炎心中。

每个人都是致命的！

夏严隆细算了一下，肯定这个计策是完全正确的。

他风险天然存在，也非常大，却值得打赌。

只要邓青再次遭受重创，青州北境的战事就可以消弭大半，至少邓青肯定是元气大伤，勉强再争了。

他在很大程度上可以说是个打废人。

“殿下，要不然......如此可好？请恕末将冒犯，由末将假您的身份以为先锋如何？”

这是姜炎思虑万千，想到了效果之一。

这确实是条死路，当见到皇上时虽不怎么看好太子殿下。

但是如果太子坠落在青州的话，那么皇上当然饶不了大家。

当然，并不是姜炎害怕死亡，他刚把心思摆到点子上，要好好的做一次，也实在不希望太子死得那么早。

关于他本人.

姜炎茫然地看了夏严隆一眼嗦一哈什么意思？

看到姜炎茫然地望着自己，夏严隆哑着脸说：“邓青若此次当真出了兵，给本王设了伏，恐怕将会是背水一战。”

姜炎恍然大悟，轻颔首，“殿下言之有理，然......殿下，您亲自率军，以为先锋，当真过于凶险了几分，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夏严隆摇头，“有自然是有，但本王认为如此更好。”

夏严隆天生惜命，特别在历经前两生死边缘时，更是对死亡充满恐惧。

不过这次他也要打赌。

难改赌徒风格令夏严隆束手无策。

自己也劝不下去了。

姜炎：......

怎么也是柴米油盐都不进去。

对于夏严隆，姜炎如今也算有些认识。

可他偏偏想不明白，这爷俩办事反差咋那么大。

以前多放浪不羁、如今多—狠命！

这句话姜炎觉得用来形容当今太子再合适不过。

对待敌人异常残忍，对待自己则非比寻常。

一而再、再而三地将自己丢在死气沉沉的土地上，那可不是寻常人所能胜任的。

但是姜炎却发自内心地敬佩，玩起来潇洒逍遥，不仅折腾出六十多个近侍，犹日徘徊，勾栏瓦肆。

严肃起来，大事情就是件件做。

我认为这是猛人该做的事，无愧于偶像。

冷不丁，姜炎对于夏严隆就多了一份爱慕之情！

活人当像太子爷呀！

“既然殿下心意已决，末将也便不劝了。但为了殿下的安慰着想，末将恳请殿下多置斥候，将沿途情形，及允街城现状摸清楚。而且，卑职以为斥候应分多路，且彼此之间无法相互联系，免得被一锅端。”

姜炎提出。

夏严隆深感奇怪地点点头，“你这个建议很中肯，如此，便另立一军吧，以为侦察连。职司敌情侦查，情报刺探，敌后渗透，以及刺杀任务。侦查都尉，就由......”

夏严隆略微抬起头，看向旁边站着一个跟着标枪的王府死士统领夏连。

夏连感觉到夏严隆的眼神，不禁苦笑着“殿下，我当了三天.”

“你怎么知道我要选你？”

夏严隆惊讶地问。

夏连不禁一声哭笑，“殿下您身边的护卫统领，也就夏泽统领干的事情稍微久一点，其他几位，似乎最长的不过十来天，卑职最惨，好像只能当三天。”

“你不情愿？”

夏严隆口气不好地问。

夏连立刻将身体站的笔直，“为陛下舍生忘死，乃是卑职的荣幸。卑职，很愿意！”

事实上他也确实没有这个意思。

作为其夏氏宗族成员，并在太子身边担任护卫统领，从四品对待，谁肯在军中当一都尉？

先不要提每天都要做什么，在身份上都相差一大截。

可太子殿下有命令，又怎敢不从，非要赴汤蹈火。

太子府的侍卫们，今年特别难以混熟，一不留神便凉了半截，这些早已传遍京中。

夏严隆本人可能也不算，可夏连在却得知，他即将奉命去青州，继太子府统领，但下苦功得知，太子已在今年安排了3波护卫离开。

有些宗族子弟欲在青州镀层金、回京谋得良差，已完全打消这一想法。

护卫克星、宗族子弟杀手等美誉悄然传遍宗族子弟间。

有的人在心生恐惧后，可以躲过一劫，不过，夏连等人出身平平，躲躲闪闪的没地儿，只能诚实地来到青州，一个半月来到青州。

当时，太子爷也是和狄道上的人拼的你死我活，这拼护卫的机会少得可怜一半。

而来青州一个半月后，夏连就是看着一波又一波同僚凉了。

那更新换代之快让夏连心有余悸。

他这个刚上任一个半月纯新人，这些已是护卫统领，具体速度可想而知。

这下，似乎也轮到自己。

“这个侦察连，你给得给本王带好了，常备兵力一千二百人，职司刚刚我也给你说的很清楚了，暂时直接向我汇报吧。若是出了纰漏，妨碍了作战规划，小莲子......哼哼。”

夏严隆望着夏连凄冷地笑了笑两声便供出。

夏连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太子殿下的一个优点就是通常不对属下放狠话，缺点就是如果真的违背了，那么就是结果通常都会比狠话更惨烈。

“卑职必当竭力而为！”

夏连赶紧抱拳大叫。

夏严隆点头，“临行前，记得将下一任府中统领安排好交接。”

夏连一怔，“殿下不亲自任选吗？”

“你是怎么来的？”

夏严隆垂下眼皮，喝起了一杯清茶。

夏连略微惊愕了一下，才回过神来，看来自己也并非太子本人所选任。

低应一声“喏”，夏连下来头痛地挑选下届统领。

太子这一彻底放权，却使两人不敢胡搞。

谁会想到太子并没有秘密留下任何手段，观察了一下，都是些什么兵？

这些死士可是每天被太子带到你们下面的眼皮子下面去拿，孰胜孰败，想必太子爷的明白程度要超过任何人。

这就迫使他们这些指挥在挑选下任指挥时，都会用尽浑身解数，全方位地去思考、挑选下任指挥。

比如他夏连就是在品德、品格、毅力等各方面筛选之后，再经过一轮大比武之后，才最后敲定的候选人。

如今这件事情也轮到夏连感到头痛。

……

夏严隆与姜炎哔哔的在大厅里这样就行了，但实际上时间只过了不到一小时。

“殿下对于侦察连的权利，会否太大了一些。”

如今，姜炎对他的偶像，可谓思路清晰，侦察连各职司搞好全军福利工作，每个人都很容易做到不容易，亦或递送，则全军之祸。

夏严隆笑道：“你是不放心夏连此人是吗？”

姜炎不置可否，其意，果然如此。

“你多余操心了，传令下去，全军整装待发。”

夏严隆命令。

他虽实在是缺人才，却并非一无是处。

特别象侦察连那样的阵地，这当然要慎重考虑。

旁敲侧击，夏严隆也确实不大相信，比如管郜、李老二之流。

但是这些一阶又一阶升迁的小王爷统领他依然相信。

护卫统领可以说夏严隆其实并不草率，扔在底下让手下亲自挑选。

他还在暗地里下了很大工夫，尽管洪四峰那个老家伙做什么事似乎都不认真，但是架不住自己在皇宫里是个长辈，故交好友遍布宗族。

只要一封信，这几个人祖宗十八辈，就可以摸得一清二楚了。

而此也正是夏严隆始终重用死士的缘由。

如夏泽和夏连，虽皆姓夏，但具均徘徊于宗族的边缘，难登大雅之风。

真正拥有实力和底蕴的宗亲也是不能做护卫的、

干所护卫者皆属普通，但夏泽和夏严隆，则属普通中边。

算是一般般...一般般吧！

这种情况下夏严隆就比较好掌控了。

一方面是为了他本人，一方面也可以说是向朝廷、宗室传达了一种信号。

他夏严隆虽然干着造反的事，可那是为了朝廷，他一点也没有想着造反。

夏严隆端着杯清茶晃上墙去。

刚经过浴血奋战的城墙洁净得像新城墙。

“张济，封西铭......”他嘴里轻声念叨，呸地一声吐出了一片茶叶。

城外，姜炎正整备兵马，四方四阵，看得豪气勃发，颇有悦目之感。

大军西进，妪围城该由谁镇守，也或索性不留下，使夏严隆纠缠病势再掀。

尽管张济此人，夏严隆看着的确是挺欣赏的。

但是事情曾经再次发生变故，使他必须重新仔细思考。

一杯茶余饭后，夏严隆的心终于有了关注的决心，不如按原计划离开。

又来个小赌，看这张济究竟怎么样了。

但是必要的工具，还得搞点。

……

两刻钟声过后，戎装夏严隆率骑兵五千人，急驰允街。

起程前半小时，选拔出一千二百军中悍勇之死后仓促就任的夏连，已经先发制人，向允街进发，和浓妆艳抹蛰伏在莽莽的山峦之中。

行军走到一半时，像猴子搬山一样由夏连遍撒布到媪围到允街附近的侦察兵发出第一个情报。

北面的山峦之间也确实埋伏着！

远距离侦察的结果是估计人数约为8千。

不过侦察兵的消息却让夏严隆觉得十分有趣。

书有邓字的几面旗帜扎成了山，士兵大多是并州口音，而且铠甲鲜艳，似乎没有体验过什么战场，也都是骑兵。

在这短短的几个字后面却可以隐含许多信息。

并州虽然是青州的邻居，但是由于地缘关系，属京畿北部屏障，在这几十年中是比较平静的，与青州不同的是，并非林国人的南迁，是羌人反叛，混乱的局面。

一支部队出现了多数并州口音，那么看来最可能是，这支部队是并州人。

夏严隆坐着高头大马抓着马缰陷入沉思。

并州如今俨然就是大皇子们的领地了，那家伙可不像他朝里没跟。

支持大皇子多于支持安王。

尽管他上任并州不久，但是凭借自己的影响力控制并州应该是一点都不困难的。

周黑塔那厮将大皇子赶得更加狗血淋头，险些丧命。

两者存在联系似乎不足为奇。

一直想把矛头指向自己的大皇子，把火气撒向自己这边缘殿下，似乎并不稀奇。

可是...他真的有那么大胆？

越境杀弟，此事如传，大皇子不要说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他，皇子，能否做得成功，怕是难上加难，大理寺的养老，也许就是最后的结局。

又有邓字旗.

邓青军中的并州兵倒是完全可以说得通。

只不过邓青所在部队仍有没有出征？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果然有鬼。

那支军马的具体地位，在目前看来，还没有多大的关系。

知晓真的有人给自己设下埋伏，夏严隆已经够多的。

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殿下，我们不撤一下？”

跟随部队的夏连策马立了起来，不禁问。

夏严隆很奇怪的问道：“撤什么？如此大好的捡人头的机会，干嘛要撤？”

夏连又惊呆了，殿下那么刚刚好么？

这时，听到夏严隆接着说道：“不要慌，先淡定，一千二百人洒在这不足百里的山野间，那就是拉网式侦察，谁家娶了新媳妇都能看的清清筱筱，就更别说成千上万的伏兵了。我们作为诱饵，就要有诱饵的觉悟，即便是知道了，那我也不知道。”

夏连又无语了，你老人家还真疯了！

全然不顾敌人呐。

“殿下，前方十里处，我们将经过野狐谷，此地......”夏连提醒道。

夏连话音未落，夏严隆坚定地说：“绕道！我们又不急，虽说战机如风雷，转瞬即逝，但这一战，与他管郜而言，就是一场考验。他请命要拿投名状，本王也有点想要一举三得的意思，虽然我这心理也挺过意不去，但打仗便是如此，终归是要有所牺牲的。”

“殿下，如此做您就不怕寒了降将的心？”

夏连对太子的话有点愕然。

无论管郜以前是什么身份，如今都在太子手下。

求援信均已到两小时以上，但就在眼前，援军还没有赶到，要是换成他夏连的话，早狠指天骂街招呼祖宗，对于太子这个主子，信任度也是绝对下降到了零度。

夏严隆微微抬起头“也许是这样。”

他看向夏连，问道：“你觉得五百人，守一座边境坚城，需要多久？”

夏连吓了一跳，五百人洒满城墙都站立不住了，何况还守卫着四道城门。

这样分分合合，似乎每一个位置都是六十来个人。

这......

“若敌人真要攻城，就算是本王给大军安上翅膀，这五百人也救不回来的。”

夏严隆低低的说，“管郜若不是诈降，那他就是个绝对的聪明人，五百人这个数字，还是有些说法的。这个数字很实际，就算是敌人截获了，也一般不会想到其他的地方去。”

夏严隆又不是冷酷无情的刽子手得知允街被困住后也相当焦虑。

但是作为青州之主和全军主帅的他却不得不通盘考虑。

敌人又太厉害，如果他任性行事，知道允街受困，不顾策马相助，那可真是傻子。

打仗，不仅需要战力，还需要脑力。

邓青为自己挖的最后一个坑并没有挖好，这个坑，夏严隆至今也未看清楚。

如果不注意关键，死去活来也不知该如何牺牲，甭说坑敌。

不过可以断定野狐谷这天险之地怕是埋伏之地。

八千伏兵在侧，还有野狐谷等必经之路，十分明显。

这样一说夏连顿时明白过来。

殿下从头到尾应该都没想过，能顺利营救允街。

夏严隆率部大部队绕过野狐谷，荒草疏没，布满怪石嶙峋的群山之中，快速冲出一道影子，部分跟踪夏严隆部队，一步飞快地向北钻进大山。

藏在秘密里的侦察兵很快就把情报，回禀给夏严隆。

“将这些尾巴处理掉，留几个活口，问一问来路。”

夏严隆勒止战马命。

夏连握拳之后，自己走下来。

时隔不久，几名狼狈的人影，便带着夏严隆出现。

“殿下，问清楚了，林国人！”

夏连说。

夏严隆眉头轻蹙，“带着浓烈并州口音，盔甲崭新的林国骑兵，是吗？”

“殿下，的确如此，他们带着很明显的林国人特征，末将派出去的侦察兵之前离得比较远，并没有看清楚这些人的特征。”

夏连十分有把握地回禀。

夏严隆摇摇头，错了，那一点也错了。

其中究竟是怎样的蜿蜒曲折，让夏严隆一时有点想不通。

但是这些情报透露的情况显然不对。

夏严隆在一片砂岩上席地坐着，嘴里习惯地衔着一片青草。

眼神徜徉之间，思绪，亦略有些飘忽不定。

邓青行动能如此迅速？

尽管他总怀疑邓青要在允街城设伏等候，但是这一质疑，实际上夏严隆也曾经有过一些疑虑，不过，这下，我还是要走上两步，竟果然碰到伏兵。

这件事咋看，似乎有点不太对味。

操并州口音的士兵，实为林国人，原来也有邓青旗帜。

这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这三者之间，都有些矛盾，有矛盾那大概就意味着他们想要掩饰什么。

那...到底谁是谁非？

惟一最有道理的解释恐怕是生活在并州、已经同化的林国部落应邓青边军之征。

但是，这样，有没有可能？

“殿下，弄清楚了。”

夏连匆匆赶来。

夏严隆呸地一声吐出嘴里的杂草“讲！”

“那些人马，应当就是邓青所部。边军之中夹杂了数个其他种族的将士，而羌族和林国人是数量最多的。”

夏连说。

夏严隆颔首之余问道，“并州是否有被同化的林国部落。”

“这个卑职也探查了一番，的确有，但数量并不算广泛。并州之地，民风彪悍，并州军马更是出了名的悍勇，而混居其中的林国人，最大的出路便是参军。在大夏境内，这些林国人的生存处境并不好，积累军功起家是很正常的事情。府军他们还没有资格参加，唯有参加边军。”

夏连解释说。

夏严隆十分欣赏地看着夏连，谁料宗室都纨绔呢，看看这里吧。

无论是夏泽，夏连还是被下放到各军担任都尉之职的小王爷，都可以说是不可多得的天才。

还算自己幸运。

这几位却给夏严隆化解用人危机带来极大困难。

“如此说来，这山旮旯里面藏着的就是邓青的部队了，那就别客气了，先把他们吃了。我们在这儿先等等，传令姜炎，征缴了这支部队。”

夏严隆表示。

“喏！”

等在一旁的斥候喝得很高，纵马顺着自己的来路飞奔而过。

夏严隆大步走上小山，他蹲在最高处，喃喃自语，“此时应该有望远镜呀。距离很远，有点看不清。”

站着这座山看那座山的高度、山顶的感觉最清楚不过。

夏严隆极目四望，亦只可见，谷中依稀摇曳着身影。

……

同时又是一片荒凉山谷。

八千人马不是躺着就是坐在地上瘫倒在地，放眼望去几乎把山谷覆盖得严严实实。

突然，山谷里响起了一个响亮的声音“他们绕道吗？”

“回将军，他们的确已经绕道了，但具体走的那条道，属下尚未来得及探明。他们的探马密密麻麻游荡在行军路线的十里开外，卑职等很难接近。”

听了这一番话，比周黑塔还高大强壮，几乎是黑熊般的将军，压住窜来的愤怒。

敌人探马太密了，那确实不能责怪他们个人。

“难不成他们已经发现我们了？”

黑熊将军沿着下巴扎着手须嗫嚅着。

斥候毕恭毕敬地站在侧面，不敢吱声。

这时来了一位峨冠博带、身穿红袍。

“将军。”

他举手见礼，促狭眼睛里微微露出了一丝微笑。

那个黑熊般的将军顿时像看到救星似的打招呼“文泽老师您来得刚好。快帮助本将军来分析一下，太子那家伙怎么忽然就绕道了呢？敢情是他找到我们的？”

文士轻笑，摇摇头，“将军大可放心，藏身在这莽莽群山间，除非太子派人搜山，否则极难发现我们。他绕开了野狐谷，倒也不难理解，野狐谷本就是一天险之地，埋骨之所。进得去，可不容易出来。”

“太子此人城府极深，此前争了个响传天下的纨绔之名，而今一朝起事，便搅得青州风云滚滚，他行事小心一些，乃是情理之中。这人，可不好相与。”

黑熊般的将军不高兴地嘟囔着：“他是否好相与、管本将鸟事、本将的使命、就是要把他送入地狱！”

文士笑道：“将军啊，我所说的相与，可不是与此人打交道，恰便是此事。邓青面对这样一个纨绔，可是连吃了两回败仗！将军还应从长计议，免得陷入被动。据卑职所了解的，太子麾下大军已近十万，加之太子殿下城府极深，本就善谋，万万不可轻敌。”

“哼，给本将军十万人马，早已荡平了青州。似邓青这等跳梁小丑，他敢到处蹦跶！”

黑熊将军嚷着，但是神色悄悄地有些改变。

不得志的时候极尽容人之能事。

碰到好的机会，就飞向天空，飞就是角色呀。

快点吧！

文士听黑熊将军说得那么张扬，目光精光猛地一凝，“将军，误了殿下大事，你我空恐怕都不会有好下场。”

黑熊将军鄙夷的瞪了一眼文士，“行了行了，哔哔个没完没还，本将知道了。自当小心行事。本将还想着在野狐谷小试牛刀，看看太子的刀到底有没有耽搁在女人的裙子底下。但既然他已经绕道了，那我们且先看场戏。”

突然他露出了满脸贼光，凑近了文士，低声问道：“你说，太子是不是把邓青给安排了？不然这厮方才才吃了一场败仗，急匆匆跑回去，连口气都没歇就再度点兵卷土重来，这分明就是在斗气嘛。”

文士平静地说：“将军此话当真是画龙点睛之语，邓青此时的确是在赌气，他已经失了曾经的大将之风，有几分市井小人之心了。就算他点起再多的人马，除非数倍于太子，否则，这一战，卑职可一点也不看好。”

“那还有林国人在邓青背后撑腰呢，哎，什么乱七八糟的，本将问的是前面的。你耳目灵敏，知不知道太子有没有把邓青的女人给那啥了？”

黑熊将军眼睛里烧出了浓重八卦之光，顺便说说别的恶趣味。

文士不由一怔，“将军，你问的这个，着实难住卑职了。其他的事情，卑职或多或少还知道一点，但这事，您问错人了。”

黑熊将军眼睛略微向下看了一下：“嗯？”

文士折扇挡住腰背，颇为郁闷的说道：“殿下，看错地儿了，我很正常，也不是宫里来的。只是你问的这些事，不在卑职的所好之内。”

黑熊将军抬头奥了一声“这样吧！”

说归话，他显然只是不服气。

文士眼神犀利欲杀。

黑熊将军再看一眼文士折扇所挡之处，哈哈一声大笑，喊道：“来人呐，把这邓字旗给劳资撅了，把益州牧挂上！”

夏连迈着疾步走到了夏严隆的面前，“殿下，藏在山谷间的那支部队......逃了。”

“嗯？”夏严隆睁开了两只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充满了疑惑“如何才能逃脱？”

“这个......”夏连上哪里知道要走，敌人有什么想法，他猜不出来呀。

嘴上没杂草，夏严隆咬着大拇指“他们是如何逃脱的？”

夏连毕恭毕敬地站在一边，这道题，自己不宜答。

“你的人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了？”

夏严隆的眼睛横着看夏连。

夏连并不否认，非常诚实地点点头“是啊，有个放牧的人和3个挖野菜的流民。”

“被抓了？”

夏严隆接着问道。

夏连摇了摇头，“殿下，那自然是没有的，您传授的伪装术很好用，连末将自己都差点没认出来，那会是我的兵。”

这句话夏连一点都不吹捧，这就是事实。

事情由他供出，可真见到它时却一头雾水。

如果没有暗号的话，他根本就辨不出这些人会是自己的。

“不是我传授的东西高明，而是他们所扮演的本就是他们曾经的样子，自然看起来真了。若扮演一个超出他们认知的形象，且要看起来足够的真，那才考验本事。”

夏严隆点评了一句，扭头看了夏连一眼，说，“而这将是你以后需要去做的，侦察兵，呵呵，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

这也是夏严隆第一次穿越到军事上去做新鲜事，听到这样的称呼让他兴奋不已。

这恐怕也算间接地完成了自己前世的军旅梦——侦察连——一支后来心中精兵部队。

夏连不自觉的大脑被抽走了，其中竟也有蜿蜒的痕迹？

突然而来的压力让他有了一丝小忐忑，由太子殿下自己虎视眈眈显然并不可取。

前代经验与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