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赶紧下令

“将军，还是赶紧下令吧。”

斥候从旁边说。

那时他见到眼前这个情景时与将军在这个时刻所做出的回答是完全一致的。

结果发现不是自己怂了，是对面那一幕，真的很可怕。

也确实满山遍野，像过境蝗虫一样。

过了很久，姜炎才稍稍定下神来，仔细数着敌军阵型。

“至少六万人马，这又是打算压着本将军打啊！”

姜炎咬牙切齿地说。

他便疑惑，要在太子殿下面前显身手，为何如此艰难？

上次是妪围城之下，这次更为夸张了。

邓青这个就是彻底把自己当成了软柿子来掐呀！

“将军，这不是敌人的全部兵力，似乎还有一支人马直奔媪围而去了。距离太远，卑职等并未探查清楚，但遥遥看去，规模和这支不相上下。”

斥候连忙补充了一句。

他受到一些小小的失忆惊吓，几乎将这一样非常重要的信息，忘记。

姜炎板起脸来怒视斥候，“如此重要的情报，你竟然现在才说？若是贻误了战机，你就算长了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得！”

斥候刷刷地单膝跪在地上“将军赎身，我真的要.”

“给劳资滚起来，传令全军，暂避锋芒！”

姜炎眼睛一闪，轻饮了声。

斥候高应啾啾，撒开后退奔逃。

姜炎把影子藏到杂草里，眼睛又望向不远的敌人。

起码有6万人，都是步卒。

也有大小相同者对媪围杀.

邓青从哪弄来那么多军队？

武威郡人口是否如此众多？

看到这里，邓青这个被逼得眼疾手快的家伙，准备大出手。

两路军马，少说怕是要十万之众，这么庞大的队形，浩浩荡荡。

那么，我应该怎么做？

姜炎突然有了一丝烦恼。

原计划当然无法实施。

就拿他这人马来说吧，就去伏击比自己大一倍的敌人吧，这不应该是埋伏，更像送人头。

若太子殿下此时该如何应对？

姜炎知道他头脑不太行，唯有向太子殿下多依靠。

返回援助？

估计没有。

寻求援助？

这更是天方夜谭！

不管不顾挥师北进，一举灭掉邓青的老巢？

这...太子殿下可能要干了，自己的行为，总是更加疯狂。

那么否则就是这样做了？

敌军兵力虽大，但是凭太子殿下一技之长守几天，应该不成问题。

并以此为契机，最迅速地杀入武威郡、穿越漠北、横扫林国人老巢。

他们重兵来犯，老巢肯定是空的。

此时背水一战的他们当然料想不到。

姜炎愈想愈亮眼，应该算是一个不错的策略。

这样做吧！

主意打定后，姜炎迫不及待地起身，全身气宇轩昂地下山去。

“传我军令，全军即刻出发，北上武威郡！”

姜炎喝了一声。

封西铭听后也认为是耳朵打岔。

允街与媪围告之急，此时姜将军竟欲北奔武威郡，岂不违背？

“将军，缘何要北上？”

封西铭问。

姜炎一脸傲然的看了眼封西铭，“本将军的战术，岂是你这个司马可以随意窥探的？”

封西铭唇角一挑，司马不是有此责任么？

这一明一笑，燃起封西铭浓浓的好胜心。

不说了？

呵呵，心想别说自己猜不着吗。

兵力方面经过一番揣摩后，封西铭大体猜出姜炎用意。

想想也是懂了，面色顿时妙不可言。

这位将军应该不傻？

行军打仗无非是头脑？

！

“将军，围魏救赵之际，不适于当下，还请将军三思。”

封西铭握拳道。

姜炎眉头一笑，面有讶异，“啥玩意围魏救赵，本将军什么时候说过围魏救赵了？”

封西铭直言道：“将军挥师北上的目的，难道不是为了趁机攻击武威郡，逼迫邓青所部回援？”

“自然不是！”

姜炎很不高兴地看着封西铭，他的计策是如此高深，怎能让这家伙很容易猜出来，一点儿都不爽。

姜炎否认得如此简单，倒也着实让封西铭感到了几分不解。

邓青的军队一鼓作气，势如破竹，令人闻风丧胆允街、媪围于两地，仅五万马，却要面对邓青十二万左右的兵马，如果拿人命来填写，也许可以勉强守到好几天。

但是这样的前提就是5万人马整齐的全部在场。

但如今姜炎将军却想赶走这占大头的三万人马，向北进发，封西铭考虑再三，唯有围魏救赵之计。

再加上他想不出别的计策了。

又这样，允街与媪围二处，断无守得。

用其余2万人，守8倍于己之敌，这个...天兵天将除外。

允街与媪围二地若失守，金城将危在旦夕。

封西铭苦思冥想后得出结论：姜炎这个打算是一招愚蠢之计。

而愚蠢至极的蠢计！

他正色地对姜炎说：“将军，麻烦您解释一下！”

姜炎轻轻哼唱着，表情之间还一片傲娇，他刚多想了一圈儿，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一招，真是完美无缺。

就连其偶像太子殿下当然想不到。

这波他的成绩是确定的！

阎王一来，谁也不愿意阻拦。

“看你这么诚心，本将军那就给你解释一下吧。”

姜炎骄傲地说，“邓青大举南下，武威郡现在肯定就是一个空壳子，我这三万军马横冲直入，定是如履平地。若邓青知道，武威郡丢了，他会怎么做？最次也会分兵吧。如此一来，允街与媪围两地的困境不是就解了？”

“在这个时候，我与殿下南北夹击，邓青断无生路。然后合兵一处，直攻漠北草原，林国人的老巢，一箭双雕，是不是很完美？”

封西铭听到这句话嘴角用力地抽动了一下。

这，不就是围魏救赵的计策吗？

！

而且还是最低阶的围魏救赵！

就这计策，还是这么坚决地说没有，不知这算不算傻子。

“将军，您是不是忽略了邓青的兵力？至少十二万兵力，他就算是分兵，两三万也是随随便便。而且，邓青已经投靠了林国人，林国，一个纵横在漠北广袤土地的民族，他们的兵力怎么可能会是区区几万。”

封西铭后牙槽几乎被姜炎这种不知从何处得来的信心瓦解殆尽。

“邓青一道八百里加急送过去，林国人的援军，转眼便可出现在武威郡。如此以来，将军恐怕不但救不了深陷在允街城中的殿下，还会将我等陷入武威郡，脱不得身。前有林国人，后有邓青，到那个时候，我们就算是插上翅膀，恐怕也逃不出那块地方了。”

姜炎满脸懵逼，自己这十全十美之计，怎能从封西铭那家伙嘴里说出如此不堪入目的话？

西铭还不错呀，没这么夸张嘛。

“你给我闭嘴吧你，按照本将军的命令行事便可，出了事我扛着。这一战，我赢定了。”

姜炎差点咬牙说自己打赌。

封西铭眼睛一张，嗯？

听不进别人的话？

！

这不能怪他，他不能跟死。

“将军，你的命令，卑职自然会全力执行。但我担心，你这一次不但赢不了，恐怕还会葬送了这大好脑袋，还请将军三思。”

封西铭握拳大叫。

姜炎气急了，恨恨地把这碎嘴混蛋勒死。

但......

细想之下，又得承认这王八讲得有一定道理。

“那你来说说，为今当如何是好？”

姜炎非常不高兴地问。

他那如此完美无缺的计策在这个混蛋嘴里不值一提。他倒想听一听。这个小混子能够说得出来的良谋。

封西铭心里其实已经想好了，于是他直接说：“将军，那个大男人会献丑。”

“献吧献吧，我保证不杀你！”

姜炎轻轻哼唱着，斜睨着封西铭。

封西铭：......

要不是打不起来，封西铭真是恨得脚都塞到姜炎口里去了。

他这主将真是无耻。

太子殿下之卑贱有时是非常令人敬佩的，但姜炎将军之卑贱则完全是无耻之卑贱。

可谁叫人官大了，封西铭即使意见再大也只会悄悄装腹。

人家平时偷偷地穿了小鞋子，但姜炎倒过来了，完全明着穿。

“将军，邓青比之我们此刻最大的优势，应当是兵多将广，数倍于我们。”

封西铭开口说道，“打仗，在卑下以为首要条件乃是趋利避害。”

姜炎不以为然的说道：“你这不是废话嘛，邓青比我们人多，明眼人都看得见。”

封西铭悄悄攥了攥拳头，心中默念，打不过，打不过，不能试探......

微微一下，封西铭说道：“虽是一番废话，但这乃是前提。若旗鼓相当，邓青未必是我们的对手，可如今人家兵比我们多，这就是我们需要避的害。卑职以为，将军可将此三万人马一分为二，亦或者分三、分四。在邓青率军攻打允街城的时候，可于侧后骚扰袭击邓青所部，伺机慢慢蚕食邓青的实力。”

当姜炎听到封西铭的话时，他的眼前全已浮现出照片。

不过这画面并非是什么战场，而是一个强壮的小伙对战一个瘦弱的小伙。

单薄得很自然，就是他——姜炎。

正面刚刚一定刚刚好，那么游走吧，等待偷袭机会，可以玩一拳是一拳，继续消耗对手体力。

这种方法，看起来还是不可靠的。

姜炎无意识地与他的计策形成对照。

那么.

封西铭的话这个东西乱得像屎。

封西铭傻眼了，这一计，不好么？

总比那个不切实际围魏救赵的家伙强？

！

有一些人，西铭所谓围魏救赵之事，偏又似乎还是不知围魏救赵、不知何者可耻。

“传我军令，把那个谁，那个武林找来。”

姜炎怒视着封西铭大声的向斥候说。

神仙打起来了，凡人不打扰。

几个斥候虽已旁若无人等待差遣却只字未提。

此情此景，见仁见智，皆属罪。

一个斥候走上前抱拳回应喏地匆匆离开。

不多时，都尉武林疾步而至“将军你找到我了！”

“你率领本部人马支援媪围，不可接敌，只可远远的骚扰，扰乱他们的部署，伺机消耗他们的战力。你记住，此去，你就是一只孤狼，狼是怎么在一群野狗中成功抓到食物的，你就怎么做。”

姜炎慷慨地说。

武林一怔，“将军，我们不北上了吗？”

“北上个屁，封西铭出的这狗屁馊主意，什么也不是，这蠢货差点误我！”

姜炎讲得义正辞严、面露难色。

封西铭惊愕地抬起头？

？？

武林看了姜炎一眼，再看了封西铭一眼，十分识趣什么都没有说。

这个关注谁出来了，一点都没关系。

“喏！”

武林高应着喏，对封西铭自求多福，离开。

在荒山野岭间，小心翼翼地隐藏着的军马就像春天恢复的杂草一样，慢慢地集结在一起。

武林集结本部万人奔袭媪围城。

“你这蠢货，差点误我脑袋！”

姜炎高声喝斥封西铭，步履矫健的他也调兵遣将起来。

封西铭咬着牙把手按到刀柄上面，这个狗贼，真是不知廉耻！

使用了自己的计策但又要责骂自己是蠢货。

斯文败类根本是无耻之尤！

封西铭恨恨地对姜炎打了老王八拳后按倒在地叫爹。

“练武，必须练武，打今日起，劳资要当武林高手。不为别的，就为后半辈子在揍姜炎中度过！”

封西铭看着姜炎渐行渐远的身影，咬紧牙关，为自己定下后半生。

呛啷的一声！

清脆的声音让封西铭抽出了手中的刀子。

还没多远，姜炎就听见后面有动静，猛回头。

“你要作甚？”

瞪大眼睛看着封西铭手里的刀子，姜炎喝了一声。

封西铭呆在了原地，张口结舌，“将军，我......练练刀，大战在即，不能疏了手艺。”

姜炎一生嗤笑，“就你这点三脚猫功夫，练不练有什么区别，省省吧。”

封西铭几乎是原地炸裂再次受辱。

气都抖凉了！

望着姜炎自由而去的背影，封西铭重重地切了刀。

劳资要练习了，你们也不管我怎么滴答！

我不仅要修炼，而且要炼就武林高手，从此后半生都是在打你叫爹的日子里渡过的。

……

允街，古长城。

夏严隆还接到斥候传信邓青大来。

刚一点有用的侦察连去，夏严隆对情报的控制，突然又变得不顺。

果然这个人呐是享不了福的。

一享清寡之福，平淡清寡之日难复。

斥候被使用的时间很长，侦察连只用过一次，但已有点依赖侦察连的力量。

虽然效率慢一点，但是应该知道的信息，夏严隆都知道。

“埋炸药吧，别舍不得。”

夏严隆立墙内，任风吹乱头发，发出第一道指令。

站在夏严隆后面的杨纳海迟疑了一下，上前抱拳说道：“殿下，要不然暂时撤吧。敌人太多了，远不是我们这点兵力能抗衡的。”

得知邓青召集十六万大军向南进发，已经接近允街和媪围时，杨纳海几乎鲜血直流。

十六万大军一分为二，取道允街和媪围，直逼金城。

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看出来邓青这次是砸掉所有家本攻打青州。

这样声势，其进攻，必是异常凌厉。

有了前两次前车之鉴，此战，无疑是一场大战。

这地方留下了一大堆士兵的遗骸。杨纳海认为这是没有必要的。

夏严隆转身，严肃的看着杨纳海，“本王尚且没有言退，你的胆魄，你的军人骨气呢？”

杨纳海对这句话说得抬不起头，喃喃自语“末会.”

“没用的解释，就别说了，本王看你这一战的表现。过不了本王的眼，去干军候去吧。”

夏严隆轻轻喝了一声。

他依然稳稳地站在那里，但手下的将军竟开始言退？

那是欠打！

“喏！”杨纳海抱拳鼓足全身气力，眼珠子几乎爆炸。

夏严隆新手一划，告诉杨纳海：“这城墙之下，一箭之地，密集的埋上火药，我们有多少就用多少，先震其胆！”

这次杨纳海没有说话，一针见血：“末将就木！”

他已怀有一颗赴死的心！

就算是战死沙场，他也不能被太子殿下看成是一个临阵脱逃的怯弱小人。

杨纳海奉旨下山时，夏严隆望着古长城之外广袤但荒凉的大地，内心竟然特别宁静。

他竟然提不起任何汹涌大战到来的紧迫感和丝毫紧张情绪。

只是他有一些感慨人而已。

生而为人是何等渺小。

面对这个波澜壮阔的大自然，于蝼蚁有什么不同？

这种感慨此时，是非常落伍的，可夏严隆的心里只有这么个念头。

那点感触，渐成燎原之火。

天地不仁以物刍狗；

圣人不仁以民为刍。

天南地北，它还橐龠吗？

虚而不屈，动则俞出。

多闻数穷困，莫若守在中间。

看来没什么能说明夏严隆在这个时刻的心境，只有这段话是太上玄元皇帝经典之作。

灵魂深处似有若无的跳跃着，夏严隆却弄不明白，于是只当，心生悸动。

“殿下，已悉数埋好了！”

杨纳海从背后传来一声。

夏严隆恍若黄粱一梦悠然转醒“然后等待客人登门。”

思绪又回到了现实中，面前这片土地上，有着夏严隆必须守护的原因。

古长城和水泥浇筑的允街是阻挡金城的两条防线。

如果离开这里，他就失去了手造的天险，当时的情况，是真正的被动局面。

逃过一劫，也还是求助于朝廷，自己早把这念想断了。

青州闹腾了那么久，只看到大皇子乘势抢劫，再也看不到半点兵马襄助的身影。

指不上，那就指不上吧，凡事靠自己，更稳当点。

夏严隆不希望辜负相信他的安置营，辜负金城几十万百姓。

我的皮民民回来啦！

望着整修得半死不活的古长城和穿着厚重甲胄的皮民民咧嘴笑。

太子倒也相当迅速！

如此短暂的一点间，他竟已将古长城全部修葺得如此之多。

但是，这样做的目的何在？

面对绝对武力，万物齑粉！

上次在允街城下吃亏上当的皮毛毛，不仅被顿罚站，而且沮丧许久。

这次的前仇旧恨他誓言统统收回。

军令状全部立下，英姿飒爽！

十六万军随行，皮民民胆足。

“攻城！”

皮民民下达命令。

迂回的方向？

这肯定不行。

不是只有一堵破城墙，而是直接进攻。

旌旗招展城头，一弓竖起。

皮民民见此情景，回头再看看四周，满脸不解。

光秃秃的土地上只剩下几株野草，而他们整支火箭都在做什么？

炫耀一下你的银子？

！

“组阵，列盾！”

皮民民很淡定地发出指令。

就这千儿八百火箭吧，哈哈，一点都不在乎。

刷起来了！

一弯青烟火箭窜入城头，恍如流星入世，壮观无比。

由数面盾牌紧紧保护着正中的皮毛毛望着都射偏的火箭几乎笑得猪都快出来了。

太子这些哪里弄得出来弓箭手这个准头差得远？

根本没几个掉到盾牌上去的，都让你脚上窜来窜去就是好几个意思？

可是.

轰！

那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正好跟着皮民民冷嘲热讽。

振聋发聩，惊得皮民民几乎屁滚尿流，面色猛一白。

“发生了什么？青天白日的打雷了？差点踏马吓死劳资！”

皮毛毛轻抚心口嚷道。

可是.

他惊魂才稍有定势，突然.

轰！

轰！

轰！

……

风尘仆仆、接连不断的轰鸣声从皮民民耳边传来。

他在那巨大轰鸣声中受到了惊吓，身子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

“这......”

皮民民有点语无伦次。

彻底受到了惊吓。

在这一刻，除了不时飞过来的身影，他面前别无它物。

轰的一声，自己麾下的士兵，便有数人四散而去。

它究竟是怎样的鬼东西呢？

或者在地底下蹿。

……

城头之上，夏严隆不禁一声叹息。

这种东西还不够凶猛，一罐火药混合石子，还可以崩三四个。

或者是炸不到天的那一种，最多只能推到大概一步之遥。

这项技术还需要设法加以改进和提高，否则哪天就会再次被打。

与夏严隆的种种唏嘘不满不一样的是，杨纳海望着城下的这个场景，目光早已挺直。

这个...完全是鬼神的手段。

火药之名，早有所闻，知之甚少，连自己动手都参加过生产。

可他真的没想到，这个东西的力量会如此之大。

就那么一小坛子的东西，一个火星子下去，四五个人大活人就那么飞了。

轰得人仰马翻。

城外约有3万兵马，估计为邓青先锋军马。

仅这轮火药就已经折去大约1/3。

倒是没那么多人已死去，也没那么夸张。

据杨纳海估计，约有万人，已丧失战斗力，这一刻东倒头西倒头就睡。

“还愣着做什么？趁热捡啊！”

夏严隆恨铁不成钢之声从杨纳海的耳边传来。

杨纳海也惊呆了眼，忍不住说：“啊？”

夏严隆抬腿是一脚“下了城，就去做他们！”

杨纳海突然意识到，连声应和，背起唐刀呼喝带领士兵进城。

这座古长城可不像寻常城池那样无门可出。

他们不得不沿着绳索爬下去。

因此，皮民民看到了让自己对生活产生质疑的场景，守御长城之敌，就像绳上蚂蚱，一个接着一个窜下了城墙，径直向他们走去。

队形散了，却一个个张牙舞爪，和凶恶小奶狗一般见识。

皮民民气得全身被炸得发毛，那不是战争，那是羞辱。

尽管他并不知道地底下的土地里藏着什么，突突地往外冒出来，不停地砍着自己的士兵。

但是沿着绳索奔跑着从城墙上砍下来，那一口气他实在受不了了。

“杀！”

皮民民抡着大刀冲锋在前，凶狠地冲上去。

宽容地对待敌人，是残酷地对待自己，地底下有什么，他目前没办法，但是，在我们面前奔跑着，他找到了一个使他们呆在这里的方法。

可跑出数十步后，皮民民突然发觉似乎哪里不大对劲，周围喊声太弱，听似只剩数百人呼喊一般。

他可曾是拥有3万军队的将领，叫什么都弱？

心里嘀咕着，皮民民愣了一下。

他的军队，正逐渐远离他。

而跟随他的人也不过是几百名死士而已。

皮民民目瞪口呆.

敌人无非千把人，谁能混蛋跑来跑去啥？

他目前的情况很难让人明白，很明显，时间有点迟，手下丢盔弃甲，像山羊一样跑遍了山野，快者已跋山涉水。

望着日益逼近的仇人，皮民民用力薅着自己的头发。

说完，转身就跑！

这个还是个屁。

3万人打家数千人，自然稳操胜券，没有败绩。

但如今他把这几百、跟人家几千人都拿去做了，也就没有克服的机会了。

没有逃跑，那么他根本不是爹娘培养出来的。

将士之所以逃，皮民民至还可以考虑得很清楚，岂不是为这隆隆之声所吓倒吗。

打雷下雨之余，他们哪曾见过这样隆隆的队形。

别说别的了，他害怕。

生怕自己不小心脚下有个轰响，可敌人敢来敢往，反而掉头逃跑，让皮民民很难明白。

手下这几个兵丁难道就没有头脑？

敌人敢上，说明脚下一定不会轰轰呀！

马币，非常生气。

“嗨，那小贼，给本将军留下命来！”

心怀疑惑的愤怒撒开退死跑的皮民民突然听到了背后的咆哮。

转过头来，间有个宛若雷公的人，脑门上顶个鬼面甲正在撒退狂追。

那个将军后面跟着千儿八百士兵，但谁也跟不上这个家伙的脚力，就被他独自远远地抛在后面。

皮民民瞪大了眼睛阴翳的眼睛看着将军。

连丢两场，自己正好非常不甘心，原来自己也追得紧，这可是临行前，送自己一些将功补过、小有成就呀！

“听我号令，围了他，乱刀砍死，留下脑袋！”

皮民民两眼凶光骤起，喝得酩酊大醉，回头站起身来。

一众死士其实内心也相当慌乱，特别是看着追兵日益逼近的时候。

但是主将们的指示又必须服从。

其他将士能逃得过，自己也没办法，跟着脚丫明明白白，逃过一劫，一家人死去活来。

咬紧牙关，一众死士散去，围在飞速追赶的杨纳海身边。

杨纳海一股脑儿跑那么多路也没带着大喘气。

他正发愁追不到这群王八蛋，没想到定睛一看，喝了酒，人家居然也停了下来。

我本来是想与他硬碰硬的呀，正合了他的意思。

“嘿那小黑驴蛋，洒家今天给你表演一个百军之中取驴头！”

杨纳海冲了过来，动作没有停止，两手反紧握着唐刀，随着一声喊声，刹那间从两个敌人的颈上掠过，再回手砍个翻。

那家伙有些厉害！

皮民民无论如何都算是万军之将了，见到杨纳海，他第一感觉就是这样。

他单枪匹马跳出来，拿着刀便向杨纳海冲去。

太子的军马迫近，皮民民要用最短的时间攻下这张狂的大将军。

他还看出寻常将士完全不是那家伙的对手。他不愿意动手，似乎也做不到。

“来将何人？”

皮民民抡起了刀，大声吼道。

杨纳海后撤一步，轻松接刀，狞笑道：“哟，黑驴蛋儿嗓门倒是不小，就是这力气稍微差了点，比冯成还弱，垃圾啊你！”

腰里浑然的力量迸发出来，杨纳海撞开皮民民的兵刃，猛的迈出去，一刀直戳皮民民的弱点，一边扬声喝着，“某家正是你这黑驴蛋儿的爷爷，太子麾下都尉——杨纳海是也！”

“小子，口舌之利没什么用，我看你这力气也一般般嘛。就这，就相当某家爷爷，你还差了点儿！”

皮民民反讽。

其名虽皮包骨头，然那身横练之功，已达三十年火候。

持刀之间，如水至其下。

迅猛雷霆万钧，却是绵绵细雨般绵长。

一眨眼的功夫，两方已经交手了几个回合，杨纳海也逐渐有了一些不支持的地方。

他一身武力倒不逊色，可他终究半路出家了，甚至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师傅，全靠自己去摸索，比不可以自幼踏上武道，皮民民。

业余固然还有比专业更胜一筹之处，但是显然不是和眼前相适应。

业余选手杨纳海与皮民民的职业相遇，可算两回合下来，已是败相尽显。

本来自信万丈的杨纳海此时却再也无法提起。

太草率！

“孙子，就老老实实留下吧，爷爷会带着你的脑袋好好回去请功的。”

皮民民笑称攻势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