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血之哀

“小师弟，你晚上吃了吗？”路明非看着不怀好意的芬格尔，心里已经猜到了他想干什么。

“师兄，我才刚入学你就借钱，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师弟你不要害羞嘛。”

路明非表示很无语，她还是低估了芬格尔那张脸皮的厚度。

路明非刚掏出学生证，芬格尔就一把抢了过去，然后拿起手机开始点菜。

“你好，请给1区303宿舍送一瓶香槟，两份鹅肝，再来两份意面和一份烤鹅。”

不一会，白衣侍者推开门进入了宿舍，路明非看着纯银餐具中芬格尔点的大餐不禁吐槽道：“师兄你这是多长时间没有吃过饭了。”

“主要还是咱们学院的伙食太好。”

“行了别说了，上手吧师弟。”

酒足饭饱之后路明非和芬格尔躺在床上，芬格尔倒是异常的平静。

这时，芬格尔说道：“师弟你觉得你的人生怎么样？”

路明非很诧异：“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就是单纯的想问问你觉得你的人生怎么样？”

路明非想了想自己的过往，不论是作为黑王，作为路明非，他的人生其实都不怎么样，如果不是路鸣泽用先知给他创造了机会他根本不可能这么顺利。

“很……刺激，又很平常。”

芬格尔从床上探出头说道：“为什么？”

“因为命运这东西总是能给你带来各种惊喜，当然也有可能是惊吓，这就像坐过山车一样，除非你提前知道否则处处都是。”

芬格尔笑道：“看不出来师弟你说话还挺有哲理的，这话听着倒是一个挺孤独的人所说的。”

孤独吗？

“师弟你知道血之哀吗？”

“只要你的体内有龙族的血统就一定会有血之哀，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孤独感，血统越高，血之哀就越强。”

“只有当你附近有同类的时候你才能短暂地摆脱这种孤独感。”

“混血种和龙类在各方面都远比人类强，他们可以轻松站在人类社会的顶端，他们通常被称为天才。”

“但是正常人不可能理解天才，所以只有天才和天才才能互相理解。”

“可哪怕是天才中也有天才，那这些天才中的天才谁能理解他们呢？”

路明非听着芬格尔说的话，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废物师兄能说出这么牛的台词。

路明非开口说道：“师兄你说千年之前的黑王会有人理解吗？”

芬格尔重新躺好说道：“没有吧，他是所有龙类的始祖，是龙族世界中血统最高的人，那可是龙族世界的神，与祂相比其他龙类不就都是凡人嘛。”

“凡人怎么可能会理解神。”

神吗？但神也会有孤独，有情感，他也会在朋友面前开心的笑，他也会在被人背叛的时候生气。

说到底，神也只不过是强大的凡人啊。路明非想。

“神也会孤独啊，不然他怎么可能会创造白王。”

“或许吧。不对，你怎么知道白王的。”

“听说的。”

“嗯……好吧，我无法反驳。”

芬格尔关好灯重新钻进被窝道：“早点睡吧，你明天还有考试。”

夜晚，一个魁梧的人影出现在图书馆地下一层，入口处的红光频繁闪烁，那个人影忽视了眼膜、声纹、指纹辨别系统，将一张黑卡在卡槽里划了一下。

红外线激光瞬间关闭，数百台监视器直接关机，通往中央主机的九道金属门全部解除了门禁。

那个魁梧的人影坐在转椅上，他的脸埋在阴影里。

“你的进入是没有记录的，现在可以说说你有什么事吗？”诺玛的声音传来。

人影探出头来，正是芬格尔。

“见见老朋友，进入eva人格激活程序。”

“为什么你就不能明白，不管是诺玛还是eva都是同一个人。”

巨大的屏幕暗了下去，黑暗中只有无数的红灯和绿灯闪烁，灯光闪烁的速度越来越快，庞大的人格数据进入这台超级计算机。

芬格尔微微笑了笑，一束光从头顶照了下来，一个女孩的影子出现在空中，发着荧光但却是透明，黑色的长发直垂到脚跟，发梢飘在空中，穿着睡裙般的丝绸长裙，赤着足，脸上挂着微笑。

“eva。”芬格尔笑得像个孩子。

他坐在转椅上想要触碰那个影子，但是手指触碰的瞬间就穿了过去。

“你所触摸到的只有空气，为什么还要这么做？”eva轻声说道。

“因为这样会让我觉得你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你我都知道，真正的我已经消失了，你什么时候才能认清呢？”

“你知道吗，这样摸着你的手会让我觉得莫名的开心，仿佛……”

“仿佛我就在你的面前，是吗？”

eva抱住面前的男人，哪怕她知道这样做没有意义她还是抱住了芬格尔。

“你以前总是喜欢握着我的手，松开的时候满手都是汗，对你这种没有安全感的人来说再强大的力量又有什么用？”

“那只是我的孤独。”

eva松开芬格尔说道：“所以呢？你今天想说什么？”

芬格尔翘起二郎腿说：“我要明天的3e考试中不管路明非写了什么他都还是s级。”

“这很简单，对于诺玛而言……”

“给我来一瓶啤酒吧。”

“你还是改不了这个习惯。”

“说实话，我也不想再喝酒。”

“因为以前我就总是爱喝酒，那时候只是想开心，只是单纯的想喝酒。”

“但如果那天我没有喝酒你就不会离开我了。”

“所以现在我还是喝酒，因为那样我就会想起你，想起你手心的温度，想起你说话的声音和语气，想起你的样子。”

“这样时间就不会把你从我的记忆中带走。”

一阵“嘻嘻哈哈”的声音从芬格尔的背后传来，那是一个由金属圆球和金属短棍组成的只到芬格尔膝盖的小机器人，那个小机器人的脸上还是小丑的样子，手上的托盘里是一瓶冻过的啤酒。

芬格尔拿起酒瓶，那个小机器人快速地拿出一个开瓶器把瓶盖打开了。

“我无聊的时候做的，怎么样？他很可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