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人为财死

看来是个大客户，老板竟然舍得花大本钱来五星级酒店请客。

我们公司是乙方，所以早早的到了。我们公司来的人有五个，除了老板，就只有一名男性，他是项目负责人，而且他还不能喝酒，原因：酒精中毒。

剩下的都是酒场女王，一个比一个能喝。据说我们公司很多单子都是靠这两位前辈喝出来的。

我也去过公司安排的应酬，但一般都没我什么事，两位前辈就搞定了一切。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甲方姗姗来迟。

对方很眼熟，我想起来了，就是那次宴会上，凌天瑞给我介绍的秃顶大佬。

“多的话，我就不说了，想拿钱，一瓶茅台一百万，项目款多少来着？”秃顶大佬和宴会上的彬彬有礼判若两人，一副暴发户的样子。

“一共一千万，这次就是想请贵公司付前期工程款就行了，剩下的后期再付也行。”老板唯唯诺诺地说。

秃顶大佬豪横地拿出一沓支票。

“我今天心情好，你能喝多少，我给你多少。”

老板一看，眼睛都亮了。

我差点撑起身来，我们就四个人，平分的话都得两瓶半，这不喝死个人都没办法走啊！

旁边的李姐阻止了我的冲动。

“先说好，我们这一次结的是全款，你自己看着办。”

“……”我忍了又忍。

老板让服务员拿来十瓶茅台。

“老板，你是想喝死我们？”我终于还是没忍住。

“喝完十瓶，一人一万的奖金！”

“那也喝不完啊！”

“鸟为食亡，人为财死。”秃头大佬诗意满满地道。

“一人两万！”老板也是放血了。

我从没想过我有一天会拜倒在金钱面前。

我想象了一下那两瓶半的白酒，被吓得手脚发凉，装作呕吐样，跑到了大堂。

“给我一瓶解酒药。”

我喝酒从不吃解酒药，但这次真要命。

服务员递给我一瓶，我单独付的款，我忙倒了几颗，吞了下去。

“小姐，吃多了对肾不好。”服务员提醒道。

我摆摆手：“也不多，才几颗。”

我刚转身，便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他们正看着我。

我忙转身。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转过身，他们已经没了身影。

一个是严漫云，一个是凌天瑞，不见严漫云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原因，不见凌天瑞是因为我昨天那个电话，我没有断片，很清晰地记得我说了什么，并记得他没说什么。

我一路小跑回到包间，对着秃头大佬连连道歉。

“对不起，我昨天喝多了，今天还没缓过来。”

“房间里不是有卫生间吗？跑出去吐什么？”

“我怕恶心到您。”

秃头大佬并没有多说什么，他们已经倒好了酒，我悄悄从桌下把解酒药传递给她们。

我站起身，打头阵，转移他们的视线，让她们有空隙吃药。

“第一杯祝您一帆风顺。”我其实不喜欢这种小杯子，我品不来白酒，还是喜欢一口气喝。

我让服务员给我换了个稍微大点的杯子。

“豪气！”秃头大佬拍手称赞。

换了个一两一杯的杯子。

服务员为我倒满，我举起杯，没拿稳，洒了两滴。

“不许洒啊！”秃头大佬忙指出我的问题。

“下次别倒这么满。”我笑着对身后被吓傻的服务员说。

“第二杯，祝您二龙腾飞！”

我一饮而尽。

“好！”

“第三杯，祝您三阳开泰！”

“好！”

我每喝一杯他都能给我喝彩。

“第四杯，祝您……”突然门被服务员推开。

秃头大佬看了过去，大笑着邀请对方坐下，“你们俩怎么有兴致来我的局？”

我转身，看到了刚才不敢面对的两个人，脸瞬间就红了。

两人一点也不见外的坐了下来。

“服务员！再加几个菜！”秃头大佬对服务员喊完后，又把目光放在了我身上，对两人介绍道：“这姑娘喝酒一点也不扭捏，好玩！”

我强行逼自己把目光放在两人身上，对着他们毫无灵魂地笑笑。

凌天瑞淡淡笑着，而严漫云的目光炽热依旧，我快速转移了目光。

“你继续，这都是我朋友，以后说不定还能合作上，都认识认识。”

老板站起身，拿起杯子：“我敬两位一杯。”

秃头大佬慌忙摆手：“可别误会！他们可不是一对！得一杯一杯的敬。”

我放下酒杯，手都抬酸了，正要坐下。

秃头大佬再次点我的名：“你坐下就得重来啊！”

“好。”我无害地笑着，重不重来我都得喝两瓶半，还是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服务员为他们重新开了酒。

严漫云问：“不是还有没开的吗？干嘛浪费钱？”

秃头大佬笑：“那是他们的工程款，可不能给人家动了！”

“老头，还搞这么老旧的一套，怪不得企业也跟不上时代。”严漫云漫不经心地说。

“爱吃不吃，不吃走人！”秃头大佬突然不悦了。

吓得老板手一哆嗦。

“刚才说过的啊！洒酒罚一瓶。”

我一直埋头吃东西，听到这句话，我没忍住抬头看向秃头大佬，“什么时候？”因为太过心急，我嘴里的东西还没吃完。

不知道他们看在眼里是什么样的形象，但我听到严漫云的轻笑声。

“什么什么时候？一直都是这个规矩。”老板狠狠地瞪我一眼。

好吧！为了两万块，我忍，继续埋头吃菜。

老板连喝了几杯才缓解了刚才的尴尬。

“别停啊！继续！我时间急迫。”秃头大佬心情已经不好了。

我心里怨严漫云，没事来添什么堵？可是我都不敢给她一个目光，不论是憎恨的，还是平常的。

旁边的李姐站了起来，正要说话。

秃头大佬指着我，“你起来继续。”

我快速把嘴里的菜囫囵咽了下去，“重复还是继续？”

“继续！”秃头大佬明显对身边两个人很不满，可他们就像看不懂眼色一般，就是赖着不走。

我也想他们走。

“第四杯了，祝您四季平安。”我一饮而尽。

“好！爽快！”

秃头大佬好像很喜欢看我喝酒，我心想完蛋了，要是他就想看我喝，那我不悲剧了？

“第五杯，祝您五谷丰登。”我缓缓倒入口中，打了个酒颤，慢慢喝就是会出现这种情况，酒味也会慢慢在口中蔓延开来。

“这杯怎么了？喝不下了？一点都不爽快了。”

“为难小姑娘有意思吗？”严漫云又怼秃头大佬。

能不能憋说话？！

“我为难你了吗？小姑娘。”秃头大佬刻意加重了后面的读音。

“完全没有！”我精神抖擞地说，算了，不管怎么喝都肯定是要进医院的，早进早超生！免得总看到那两张让我尴尬的脸。

“六杯！六六大顺！”我仰头饮尽。

“好！”

“七杯！七星高照！”

“好！”

“八杯！八……”

“歇下。”凌天瑞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