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她的心里、还有他

常北铿对蔡嫣儿义正辞严地说道“：蔡氤氲刚刚对甄楠竹流露出了一丝感情，虽然不能以此来判断蔡氤氲对甄楠竹芳心暗许，但至少也是有意思的，娘你作为长辈，对于这种事情最好还是看着点，且不论她是不是不祥人，这宅内必然是会掀起不小的风波。”

“虽然这几年没有接触，但氤氲小的时候一直都是很乖巧懂事的，就算是对甄少侠有意思，也不至于弄得府内不安宁的地步吧？”对于常北铿的说辞，蔡嫣儿不是很愿意相信，见到蔡嫣儿如此说，常北铿也不继续和蔡嫣儿说蔡氤氲的事情，毕竟这种事情说多了就有离间他们姑侄之间的感情。

“北铿只是觉得有必要注意一下，娘若是觉得氤氲堂姐信得过，也可以不予理会。”常北铿眨了下眼睛，一脸平和地对蔡嫣儿说道。

“唔…氤氲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娘会注意的。”听到常北铿如此说之后，蔡嫣儿的脸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而常北铿也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说起来之前陆续救下来的除了有婶婶之外，还有两位帝姬以及邢夫人和韦贵妃，以及一切其他的女子，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

蔡嫣儿听到常北铿提及其他人，伸出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对常北铿说道“：倒是那个叫花子虚的人带来了你吩咐的那个辽国公主耶律余里衍以及一个叫做白姽婳的富家小姐过来，两位帝姬和邢夫人以及韦贵妃被他送去康王的驻地了，你之前嘱咐娘帮你帮衬的赵元奴赵姑娘，娘帮她在附近找了一个店铺，她似乎在经营布匹店，据说最近生意还不错。”

“如此甚好。”听到蔡嫣儿介绍了自己救下那些女子的安置后，常北铿心里总算是踏实了一些。

蔡嫣儿听到常北铿露出安心的表情，继续对他说道“：哦，娘差点忘记了还有一位叫做林绛雪的花魁娘子，那花子虚说不知道如何安排，所以就暂时留在了府上，现在想想府上的女眷倒是真的不少，好在段家的那个女人被花子虚安置在了别处。”

从蔡嫣儿提及段红鲤的口吻，常北铿就猜到两人的相处并不融洽，毕竟都是常良辰的女人，相处融洽那种事情也只能够是在心上人在的时候才能看到。

“还好，无论是白家的大小姐还是姓林的花魁，我都不想见，不过白姽婳他们家就没有提前在南方购置田产？”常北铿突然想起了之前路过白家的时候，白家给他的感觉不像是不会给自己留后路的人。

“倒是有些薄产，若是白姑娘节俭一些，应该是足够她下半辈子了。”蔡嫣儿有些迟疑地说了出口。

“那也不错啊，到时候再招一个上门女婿，应该可以平平安安过完下半生。”听到蔡嫣儿如此说，常北铿随即开口接了一句，却不料话音刚刚落下就听到了来自白姽婳的声音“：好啊，要不人家就直接找北铿你入赘我们白府，让你当这个上门姑爷可好？”

闻声望去，发现和白姽婳一起过来的还有林绛雪，见到这两个女人，顿时让常北铿皱起了眉头“：白小姐说的哪里话，我到底是已经入了别人家门的赘婿，如何再次入赘其他家呢？”

“胡说，你这嘴里十句话有九句半都是信不得的，你真以为世上有那么多不计较你出身寒微和容貌平凡的女子？”面对白姽婳的反诘，常北铿只是讪讪一笑“：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我娘子虽然年纪大了些，但却比你漂亮多了。

听到常北铿提起自己的妻子比她漂亮，白姽婳顿时皱起了眉头，带着揶揄的口吻对常北铿说道“：每次你都这么说，倒是一次都没有见到你那位比人家‘漂亮多了’的娘子现身，该不会是你在梦中梦到了一个漂亮的娘子，醒来之后不肯接受所以自欺欺人吧？”

“娘、你是见过官娘的笔迹的，应该可以为我作证吧？”听到白姽婳如此说，常北铿立刻将目光转向了站在身旁的蔡嫣儿，蔡嫣儿听到常北铿如此说，稍微迟疑了一下，才默默地点了点头“：奴家倒是见过北铿口中那位官娘的笔迹，字迹娟秀中带着一丝苍劲，就连小易安的夫婿赵明诚见过都说她是美人，想来应该是不差的。”

蔡嫣儿的话说得偏中肯，虽然证明了常北铿有家室，但却没法说服白姽婳相信西门官娘比自己漂亮，白姽婳眉黛上翘，凝视着常北铿说道“：你说你有妻子，这从北方来到长江以南，却依旧还是没有见到她，莫不是被人家嫌弃，所以与你和离了，你羞于说出口，所以才故意说什么家有美妻来当借口。”

“并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我和官娘之间的事情很复杂，并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楚的。”常北铿露出一副严肃地表情对白姽婳解释道。

白姽婳自是不相信的，白了他一眼“：还在死撑呢，也不想想当我们白家的赘婿难道会差到哪里去？别的不说，在吃穿用度上自是少不了你的，总比你到和这个长期分开的娘子好，不是么？”

对于白姽婳的说辞，常北铿倒是有些触动的，但一想起这个女人和西门官娘碰面之后的情形，心里顿时没有想法。

“我们….可不可以换个话题，白大小姐？”常北铿实在是疲了，不愿意和白姽婳在这个事情上继续争论，一旁的林绛雪则是带着一股幽怨地口吻对他抱怨了一句“：你果然是个负心薄性的男人。”

“林姑娘，虽然之前有所得罪，但是你也不能凭空污人清白呀？”常北铿听候顿时皱起了眉头盯着林绛雪说道。

林绛雪听到常北铿如此说，立刻发出一声轻哼“：仗着自己懂些文墨就肆意践踏其他女子的尊严，你这中种自以为是的态度只会让身边的女人受伤！！”

常北铿试图辩解的时候，蔡嫣儿却突然开了口“：林姑娘在这里住了也有些时日了，却不知道姑娘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林绛雪听到蔡嫣儿如此说，顿时睁大了眼睛望向蔡嫣儿，有些无奈地张了张嘴，才闭上嘴没有继续说下去，常北铿见到林绛雪闭上了嘴，嘴角微微上扬，蔡嫣儿又继续说道“：北铿之前说赵元奴赵姑娘在坊间开了一个专门贩卖绢布的铺子，你既然回来了也不妨去看看，哦对了带着林姑娘一起去吧，林姑娘冰雪聪明，说不定还能有所启。”

听到蔡嫣儿如此说，常北铿稍微楞了一下，随即对蔡嫣儿点了点头“：北铿知道了，我这就去看看，林姑娘跟着一起去看看么？”

林绛雪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对了，北铿你刚刚回来不认识路，还是让白家小姐带你去吧，姽婳、你…方便吧？”蔡嫣儿故意在最后问了一句，白姽婳听到蔡嫣儿让自己带他去赵元奴的铺子，心里虽然很不舒服，但在一番内心斗争之后，还是选择了答应蔡嫣儿。

虽然极其不情愿，但常北铿还是与白姽婳以及林绛雪一起离开了蔡府朝着赵元奴开的铺子缓步走去。

一路上几人倒是没有进行什么交流，也有可能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这样三人一路沉默地来到了赵元奴所开的铺子门口，来到门口，常北铿抬起头打量了一下店铺的匾额，上面用梅花小篆写着【元青成衣铺】，而好巧不巧的，这个时候在店铺门口站在一堆夫妇，男的虽然脸上有些伤痕，但依旧看得出是俊俏的模样，女子穿戴虽然普通却给人一种不输给赵元奴的风韵。

常北铿等人刚刚准备上前，便听到站在门口的赵元奴一脸愠色地盯着男子冷冷地说道“：不知道燕大官人想要给夫人买些什么样的衣服？”

赵元奴在‘大官人’以及‘夫人’两个字上面加重了语气，一旁的美妇人听到赵元奴如此说身边的男人，随即上前对赵元奴说道“：元奴妹妹又何必如此针对奴家的官人，当日的事情虽然有些对不住妹妹，但也只能说奴家和官人都已经决定放弃富贵荣华一起归隐，而那个时候也不知道妹妹是否放得下那些富贵，若是走漏了消息反而会连累我家官人，希望元奴妹妹体谅我们的难处。”

“好一个体谅难处，燕大官人，你且说说奴家昔日对你如何，而你又是如此对待奴家的，若不是....奴家此刻已经成为了金人的奴隶，生死都不知道呢~”说到这里赵元奴从袖子里掏出了手帕擦拭着眼角溢出的晶莹，而被唤作燕大官人的男子却始终低着头对赵元奴愧疚地说了一句“：元奴姐姐...是阿青对不住你。”

一旁的美妇人眨了下眼睛，柔声对赵元奴说道“：元奴妹妹也不必妄自菲薄，奴家看你如今能在这长江以南的地方开一间店铺自给自足，而我们夫妇却还要多番努力才能够得上温饱，可见之前的得失未必是坏事，个人缘法不同，妹妹如今就比姐姐要好很多呢。”

“罢了罢了，元奴也就是发发牢骚，姐姐可以得到燕大官人的青睐，自然是姐姐的缘法，元奴就算是羡慕也羡慕不来，今日难得见面，姐姐要什么样的款式，妹妹给你个最大的折扣便是。”赵元奴感慨了一句之后，很快就恢复了商业假笑，见到她如此模样，美妇人便跟着进了铺子后面，常北铿没有立刻跟进去，而是凝视着和美妇人一起的那个被赵元奴称为‘燕大官人’的男人，心里暗暗道：这家伙...能够让赵元奴如此怨念，想来也只有燕青了，不过这名字取得，倒是看得出她真的是燕青难以释怀。

见到常北铿驻足不前，白姽婳奇怪地望向他，露出了疑惑地表情“：阿吉、那对夫妇...是你认识的人？”

“算是吧。”常北铿平静地回应了一句，听到白姽婳如此称呼常北铿，一旁的林绛雪心里多少有些嫉妒，毕竟这个男人明明闯过了自己的七大情关却不肯做自己的入幕之宾。这样的羞辱比让她去接待那些低俗的客人更加令她不能接受。

“那个叫做赵元奴的女人，以前是汴京的花魁娘子吧？”林绛雪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愤怒与不满，听到她如此询问，常北铿不由得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点了点头“：是的，若不是因为靖难之役，寻常人是根本见不到她的。”

“那你是如何见到她的？”林绛雪明显对于常北铿的话并不相信，常北铿听到她如此语气，也不与她解释，而是转过身对白姽婳说道“：白大小姐我相信你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只不过林姑娘这里确实不好安排，毕竟她到底不可能一直住在蔡府，那里可不是久居之地，白大小姐不考虑帮帮忙？”

“有什么好难的，你把她纳了便是，难不成收个小妾你娘亲也会反对？”白姽婳的话语很直接，听到白姽婳这么说，林绛雪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很难看。

“白大小姐，我还想多活几年呢。”听到白姽婳这么一提，常北铿带着一丝无奈地苦笑对白姽婳说道。

白姽婳听到常北铿如此说，脸上浮现出了明显的红晕，责备常北铿道“：要死啦，你这阿吉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种话题，你节制一下自己的需求不就好了~”

“色中饿鬼！”林绛雪听到常北铿如此说，也发出一声轻哼，脸上也浮现出了明显的红霞。对于两女如此态度，常北铿却是发出一声苦笑“：看来两位姑娘误会了，我指的是如果我敢纳你们其中一人动心思，那么不出十日，我必然遭人杀害，命丧黄泉。”

“你、你家娘子如此善妒，你还和她在一起？！”听到常北铿如此说，白姽婳不由得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脸上带着惊讶的表情，而一旁的林绛雪则是眉头紧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