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非黑即白

“我希望你树立很好的医学三观，但不想你形成看待事物非黑即白的观念。”

“如果邱家真的如你所说那样不堪，那你那点小动作完全是没问题的，毕竟你也没像他们那样是人名如草芥，你留手了不是吗？”

毛喻柠给人整理好鬓发，顺着肩颈的弧度，将手顺势放在岑欢喜的肩上，略微用了点劲。

岑欢喜被这份力道勾回了心绪。

“谢谢毛老，我明白了。”

“好丫头，一点就通。”

毛喻柠欣赏的看着岑欢喜。

“来都来了，去看看你师傅吧。”

“自从上次你治好了徐家丫头，有好些身患疑难杂症的人到你师傅那找你来着，你要是想去长长见识，这会过去看你师傅，说不定还能碰到那些求医的。”

岑欢喜爽快的答应下来，跟毛喻柠一块去医馆找严老。

医馆平日里挺清闲的，但是今日人格外多，都是想着在这里找到岑欢喜的，所以掌柜的看见岑欢喜时，眼睛都亮了，小跑着过来。

“岑大夫啊，您也瞧见了，这些人可都是奔着你的名头来的，您要是愿意的话，可以来我们这里当坐诊大夫，月银给您三两。”

这个价格在这个小地方算高了。

但岑欢喜也没马上答应，而是看向严老。

严老思索了一下。

“喜丫头，你要是愿意也可以，你家还有三个孩子呢，多一份收入生活也过的舒坦些。”

他也不是没想过资助自家徒弟一些，但自家徒弟什么性子，短短几天内他看的还是比较透彻的，看着软和，其实内里刚硬的很。

自己直接给银子，她不仅不会收，心里还会落下疙瘩。

那么医馆坐诊大夫就是个不错的差事了。

岑欢喜用力点点头。

“好。”

“对了掌柜的，这边可以寄卖东西吗？”

她最近可以大量制造膏药了，那么就该考虑销售的事情了，只要这边同意寄卖，依靠医馆的口碑，再加上本身的药效，她那些药根本不愁卖！

掌柜的为了卖她一个面子，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但是每卖出去一份药，我这边要抽成，念及成本都是你自己出的，我也就是占个名头，咱就一九分，我一你九。”

这个分成很良心了，毕竟药要是吃出问题了，病人都是找医馆的。

真出了大事，医馆的名誉也会被影响，所以这个一成的抽成真的是人情了。

岑欢喜也接这个人情。

马上坐下来开始给来医馆找她的病人看病，对每个病人，会个面，就可以把病症说出个大概，接下来再问几个特点就可以精准开药，效率特别高，看的掌柜的乐开了花。

毛喻柠也看得很感慨。

“老严啊，你这个人福气真不是一般的厚，找个徒弟，人家徒弟自个本事就够硬，还没教上几天，人家自个就可以做坐诊大夫了。”

说不羡慕那都是假的啊！

谁家不想要这么一个省心的徒弟啊！

只不过自家的也不赖。

想到自家还在做游医的徒弟，毛喻柠笑的很欣慰，严老则笑的格外得瑟。

“没办法啊，我这个人福源就是厚！”

……

坐诊的第一天。

哦不，正确来说是第一个晚上，岑欢喜回家时都晚上八点了，她谢绝了严老和毛喻柠留宿的话，自个溜溜达达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突然，安静的街上传来一阵轱辘转动声。

她循声望去，一辆体积不小的马车从街的那一边缓缓而来。

她安静的退到边上走，正好有一家馄饨摊就在那，她忙活了一晚上还没吃饭了，索性就坐下吃了一碗，吃时还在想，走前跟囡囡说要回家吃饭，结果没回去，也不知道小丫头生气没。

算咯算咯，这次确实是自己失约了，回去甭管小丫头生没生气，先道歉再说。

这么想着，她咽下最后一口馄饨，拿好自个的东西，擦擦嘴起身要离开，却发现刚刚那辆马车就停在自己身后。

也许是听见她起身的动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撩起车帘，一双好看的瑞凤眼在帘后静静地看着她。

“在下马晏殊，在邱家见过夫人一面，如今天已大黑，夫人一人行走，在下恐夫人遭遇不测，想载夫人一程，夫人可愿意？”

岑欢喜当然是愿意的，但是村里人的嘴不愿意啊！

要是让他们瞧见了，都不需要一晚上，最多一个小时，能传出百八十个她偷人的版本。

可怜她一个连恋爱都没有谈过的人，竟然为了一个连话都没说过的丈夫守妇道，哎，可悲啊。

“这样太麻烦马公子了，我自个回去就可以了。”

马晏殊笑容不变。

“要不我送夫人到你家附近吧，这样在下也多少安点心。”

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不答应就显得岑欢喜矫情了，所以她大大方方的上车，跟人说了下车地点后，好奇的看着车内的环境。

她还没见过真正的马车呢。

之前老觉得古装剧里那种横着能坐三个人的马车是夸张手法，没想到啊，是写实！

小小的乡镇上的公子哥都可以坐的上这种规模的马车，天知道天子脚下会是什么样的奢华呢。

“夫人，吃点蜜饯缓缓，你下车的那个地点前有一段很颠簸的路，吃点甜的可以压压胃。”

呦吼，看着一个高冷的公子哥，结果这么暖心啊。

岑欢喜心情也好了一些。

“谢谢啊，你这大晚上怎么在外边呢？”

“谈了点生意，所以回的回了点，不过晚回也有晚回的好处，这不正好能捎你一程。”

“少来，捎我哪算是好事，那是麻烦事好吧，不过你看着文质彬彬的，该是舞文弄墨的人，结果是酒桌上端酒杯谈大生意的人，反差有些大啊。”

她今儿人逢喜事精神爽，对一个陌生人也多了些话。

眉眼带笑，活力满满的样子，是马晏殊从小到大没见过的。

马家那样的家世，他身边围的人一直都是带着目的性的，每一个笑容都是根据自己的喜好演算过得，鲜少见过这样纯粹的笑容。

胸膛里的跳动，好像快了些。

他深吸一口气，别过头看着窗外，强制自己的语气淡漠下来。

“是吗，我还不知道我有这种反差。”

话音刚落，目的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