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和那个人说的一样，这个周雅已经要开始游说自己了吗？
宋朝雨敛下眸中的不屑，反问周雅：“那么周姐姐认为，我如今该怎么去做呢？”
“喏！”
周雅也指了指那些倒在了地上，浑身是血不知是死是活的女子，对宋朝雨摇头叹息：“你瞧瞧，她们都是反抗了的，然后就被打成了那个样子。要我说啊，你不如不要反抗。左右反抗与不反抗，都是那么个下场。咱们这些弱女子，如何能抵得过那些大老爷们的力气呢？”
她摇头，仿佛也在为那些受到了暴打的女子而惋惜：“倒不如好生将狮老大哄好，在这里的日子起码也好过些不是吗？”
其实如果只是她要劝说女子们，宋朝雨觉得她这种方法也不能是错的。
但如果她是想踩着那些女孩的“尸体”往上，去讨好狮老大，那么宋朝雨便不能苟同了。
朱雅没有察觉到宋朝雨的表情变化，她只是继续对宋朝雨道：“像是姐姐我，不就是因为顺从，现在还尚且能有自由吗？你就和姐姐一样，将他们哄好，不管到时候有什么好处，姐姐都紧着你来。咱们姐妹啊，总要在这样的地方相依为命不是？”
宋朝雨本想忍一忍，但此刻也觉得自己是忍不住了。
为什么能有人将堂而皇之地伤害别人，当做自己邀功的本事呢？
她眸色渐冷，始终盯着前方那群不知是死是活的女子：“那么朱姐姐对她们，是不是也说好了？要给的好处，她们都拿到手了吗？为何拿到手之后，她们却还躺在那里，不知死活呢？”
“你……你怎么知道？！”
这朱雅也实在是个沉不住气的，她眸色一变，虽及时意识到了自己失态，却也知道自己已经将不该说的话说出口了！
她皱了眉，即刻变了脸色。
周雅倏然站起身来，死死地盯着宋朝雨，和之前比起来判若两人：“既然你知道了，那你也该知道我的厉害了吧？你若按照我说的去做，不吵不闹，那么我还能放你一马！否则的话，你就会如同她们一样，臭鱼烂虾地烂在这里也没有人管！左右这里不缺女人，你们除了臣服于我，别无其他选择！”
这人变脸的速度可真快啊！
让宋朝雨想起，有一次川戏班子来了京都的时候，她和韩溪一起在晚上偷偷地跑出去。
他们两个人在庄子口的大路边上背靠着石头依偎了一夜，就为了第二日早早地看到川戏班子的变脸绝活。
自然了，他们其实也没有看完，就被韩家乳母和自个儿的姨娘找人给带了回去。
那是柳姨娘第一次责打宋朝雨，但宋朝雨知道她是因为担心。
那也是韩溪头一次被韩家乳母罚站面壁，只是当时的开心，日后也难以再有了吧？
将思绪拉回，宋朝雨半点儿也没有害怕那周雅：“你也是被他们坑害了之人，却学着他们的样子做起了恶人。日后真有出去的一日，你觉得你能被放过吗？”
“哈——”
周雅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出去的一日？我们怎么可能还有出去的一日呢？！我是头一批来到平安县的，这里就像是被官府遗忘了一样，根本不会有人在乎我们！你凭什么觉得，我们还能有出去的一日？”
宋朝雨看着周雅如此，却语气平静：“可将自己的痛苦加诸于旁人之身，难道就是你的解决之法？那你和那些人，有什么区别？你还不是变成了你最讨厌的人的模样吗？”
宋朝雨的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刺入了周雅的心里。
“不！我不听这么多！”
周雅的眼眶通红，愤恨地盯着宋朝雨：“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能在这里活下来，就已不错了。我还顾得了那么多吗？！如果你今日非要惹我，我可不会放过你！”
说罢，她竟然转过身去，走向了狮老大的方向。
在面对狮老大的时候，周雅和面对旁人完全不同。
她极尽撒娇谄媚，指着宋朝雨的方向，好似在告状。
狮老大也很吃她这一套，将她揽入怀中，看向了宋朝雨的眼中，带着愤怒。
“哎……你何必招惹她呢？”
还是那个女孩，提醒宋朝雨：“只怕今儿晚上，你是有苦要受了。”
女孩说完，又不再理会宋朝雨。
狮老大指了指宋朝雨，仿佛是警告，但并没有多说什么。
周雅也没有再过来，至少看样子，白天她们是安全的。
宋朝雨想起来之前水鲸的嘱托，也轻轻地触碰了一下身旁的女孩：“我想问问你，在这个地方，你见过一个女孩，名叫水月吗？李水月，应该就是平安县的人。”
然而就是这个名字，让本来一动不动的女孩，一下子坐起身来，警惕地看着宋朝雨：“你们找她干什么？！”
宋朝雨总算是看清了这个女孩的容貌，心下也了然了几分：“是她的弟弟李水鲸，拜托我们找到她的。你……是水月吧？”
她和水鲸的模样很像，几乎一眼就能让人看出她是水月。
这个名字，让李水月的眼眶倏然红了起来。
她伸手，一把抓住了宋朝雨的手臂：“水鲸怎么样？爹娘都怎么样？！你见过水鲸了？他不会也被抓了吧？”
“没事，你放心，水鲸没事！”
宋朝雨安抚着李水月，又看了看四周：“这里人多眼杂，我们找一个角落说话，好吗？”
李水月拼命点头，然后带着宋朝雨她们来到了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才切切问道：“你们认识水鲸，见过水鲸了吗？他怎么样了？”
“他还好，现在至少很安全。”
宋朝雨轻轻拍着李水月的肩膀：“不过你爹娘的消息，我还不知道。”
“哎——”
李水月叹息一声：“可惜你们还是被抓进来了。水鲸难道没有告诉你们，要远离这里吗？何况你们还长得这么好看，你们会被折磨得很惨的！”
但其实，那也是李水月所经历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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