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幕后之人

曹恒犹豫的时间，也是城外流民最为提心吊胆的时间。

一个长相中正沉稳的中年人对着一个青年问道：“先生，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青年转头看向城门的地方，目光冷静而深幽，带着几分思索。

“天下皆知徐州牧是个仁善之人，断不会将百姓拒之城外，可他现在就那么做了，而徐州渔业发达，想来也不缺我们这些人一口吃的，所以这其中或许另有原因。”

提起这个，中年男子脸色有些不忿，说道：“也许他是装出来的仁善，用来博取名声罢了。”

青年摇摇头，说道：“若是真的是为了博取名声，那现在他就不会把百姓关在城门外面。”

“那为何让百姓去撞城门呢，某不觉得这会有什么效果。”

青年目光扫过还在撞着城门的百姓，笑着解释道：“不，有效果，不管他开不开城门，至少他会出面的，会给百姓一个解释。”

这样他们才会有让徐州牧自己打开城门的办法。

书房中，曹恒剪掉一节分岔的灯芯，思索片刻，还是把灯熄灭了。

放任自己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人在黑暗之中感官会变得更加敏锐。

夜深时，群星遍布在天穹之上，曹恒走出书房，坐在庭院的石桌旁，肩负着漫天的星辉，自酌自饮。

虽然已入深秋，但空气还是有些热，带着几分燥意。

烈酒入喉，从口腔暖到肠胃，但是心却是一片冰冷。

曹恒第二天确实登上了墙头，一路骑马奔袭也花了大半天。

曹恒腰上挂着佩剑，穿着一身官服，百姓不认得曹恒，但是周围将士一声吼，百姓便都安静下来了，乖乖的离城门远了一些。

曹恒尽量把自己的声音放大，还拿出了自制的喇叭。

“百姓们，吾乃徐州牧，对于徐州不能为各位提供栖身之所，是我对不住你们，这一路奔波劳累，我准备了不少徐州的鱼干，以资助各位度过这次难关，还望各位另寻出路。”

至于他们要如何分配鱼干，也不是曹恒关心的。

曹恒对内已经解释了自己不让这些人进城的原因，所以任由他们怎么传不好的流言也无所谓，曹恒对于名声不是很在意。

这次的瘟疫范围更广，人数也更多，已经不是曾经的方法可以避免的了。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拒绝外来人口。

一筐筐的鱼干向城外倾倒，流民蠢蠢欲动，但是却在一个青年人的阻拦下停下来了。

曹恒站在城墙上，自然看到了这一幕，定睛一看，那人虽然衣衫有些脏乱，但是整个人看起来却相当的精神，姿态之中带着几分狂放，倒是和郭嘉有些相像。

那青年走近城门，城墙上的士兵不约而同的将弓箭对准了青年，在成百上千的弓箭所指下，青年脸色如常，气定神闲，丝毫不惧。

“扶风法正见过州牧。”

曹恒微微眯起了眼，他知道有那么一号人，似乎还挺厉害的。

“你有何事？”

法正目光定定的看着曹恒，说道：“传闻徐州牧乃是仁善之人，现徐州尚有余力接纳百姓，然也，君不为之，何也？”

曹恒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问道：“你可是从三辅地区来的？”

曹恒不是很清楚扶风在哪，故有此一问。

法正点头，答道：“确实如此。”

“有一点你说错了，徐州已经没有余力接收流民了，你既然是从三辅地区来的，应当知道现在三辅地区的瘟疫有多严重，徐州之前也出现了瘟疫，能治疗瘟疫的药现在已经没有了，若是瘟疫再次卷土重来，徐州就没有办法在阻止了。”

曹恒是徐州牧，自然要以徐州的利益为先，要是再来一次瘟疫，徐州怕是会遍地尸骸。

法正闻言眉头微微一皱，转头看向了一堆歪歪斜斜的躺在一起的那一堆人，那都是感染了瘟疫的人，其余人中也有不少感染了瘟疫，只是症状还不是那么明显。

这些流民都是一起来的，最开始的时候他们其实没什么问题，有些瘟疫是在来的路上感染上的，他们也瞒着不说，这才让感染瘟疫的人越来越多了。

“不知若是我们将有瘟疫的人都处理掉，州牧可能收留我们？”

曹恒看着法正，表情严肃认真，还带着几分怀疑。

“这里这么多人，感染了瘟疫的人也有很多，你如何能解决？”

“只要州牧给某一些引火之物即可。”

曹恒抿了下唇角，承诺道：“若是你真的能做到，某便放你们入城。”

曹恒转头命令士兵寻一些引火之物来，一并扔到城门外。

“若你能做到，某便在府上为你办宴。”

这句话曹恒没有说得很大声，也就刚好法正能听到的样子。

当日晚上，曹恒没有回家，而是在这里寻了个地方喝茶，而城门外的火焰从下午燃到了半夜。

第二天曹恒再去的时候，城外的百姓少了一半，这个数据还算正常。

依旧是昨天的位置，曹恒拿着喇叭，说道：“接下来还有三天的观察期，我们会把你们需要的食物和水送到城外，你们各自保持距离，要是三天之内无事，那徐州欢迎你们。”

法正看起来倒是比昨天狼狈一些的，但是曹恒敢保证，法正能驱使的人不多，但现在他还能完好无损，那就说明城外没有爆发很大的冲突，这看来这个人倒不是徒有虚名。

看法正的样子估计是个世家子弟，却落到了这等地步，看来世家也扛不住这么长的天灾啊。

曹恒朝法正点点头便离开了。

三天之中的第一天又有人陆陆续续的被发现了感染了瘟疫，这些人倒也是果断的自我了结了，他们可不想试试被活活烧死的感觉，而后两天就没了。

这种瘟疫的潜伏期极短，几乎没有，曹恒此举也是为了保险起见。

第四天，城门打开了，法正带着流民进城，而曹恒则是站在城墙上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