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该怀疑你吗？

“起来吧。”徐皇后淡淡说，旋即，看向跪伏在地的宫女，道：“你且说说，江氏究竟是如何下毒杀害李贵嫔的？”

“奴婢……奴婢……”宫女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你且说实话！”徐皇后声调高昂了两分。

“奴婢……奴婢并未亲眼所见，奴婢只知道，李贵嫔进来不多久后，江婕妤就来了，除了她再无旁人，李贵嫔之死难免不是她怀恨在心，蓄意报复。”宫女战战兢兢道。

话落，徐皇后挑眉，看向江卿晚：“江婕妤，你还有何话说？”

好一个栽赃嫁祸！

江卿晚听了宫女的话也愣住了，一时间脑海里闪现出各种想法，很快，她摇了摇头道：“皇上，皇后娘娘，臣妾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臣妾不知那宫女说的话究竟是谁教唆的！”

“哦？”徐皇后似笑非笑的睨了江卿晚一眼，漫不经心道：“那依你看，会是谁呢？”

“皇后娘娘，李贵嫔遇害，臣妾也很痛惜，但臣妾绝无半分歹意！”

“江氏！”徐皇后面色一沉，怒声呵斥：“你到现在还嘴硬，你以为皇上和本宫真是瞎子聋子不成！本宫亲眼所见李贵嫔毒发，而你就在她跟前，这些事实岂容你狡辩！”

“臣妾不敢！”

江卿晚垂首低唤，随即，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扬眸望向徐皇后，“皇后娘娘，您既然非要认定是我下毒，那不妨请个仵作来验验，总归有法子能证明臣妾清白，而不是凭着你们红口白牙胡乱猜测就定了臣妾的罪！”

“验？验什么？李氏再如何终究是皇上嫔妃，就算是死，又怎能让其他男人碰其身体？你如此提议，置皇家颜面于何地？”

“皇上……”江卿晚抬眼，看向秦恒，眸中泪花闪烁，委屈道：“臣妾绝无此意，只是实在没法子自证清白，皇后娘娘也不知哪里寻来一个宫女，非说亲眼所见臣妾下毒，可她明明也说了，并未亲眼看见，只是当时屋里就臣妾一人，这才妄加猜测，可臣妾何时才从御书房出来，皇上您是知道的，臣妾冤枉！”

说着，她哽咽哭泣起来。

秦恒看了她一眼，十分默契的配合起来。

“皇后！朕问你，李氏是怎样中毒的？她中的毒又是什么毒？她生前服食过什么东西？东西又是哪儿来的！”秦恒眸光锐利，沉声道。

“这，臣妾……”徐皇后一滞，随即轻咳一声，道，“臣妾并未询问详细情况，只是毕竟是臣妾亲眼所见李贵嫔毒发，所以……”

“所以只是你先入为主的想当然，并未细查你就兴师动众的急吼吼的赶过来，甚至逼迫江氏交代，对吗！”秦恒语气陡然拔高。

“皇上……”徐皇后顿时变了脸色，“臣妾只是一时关心则乱。”

“皇后娘娘，李贵嫔被打入冷宫不足两个时辰，宫里许多人甚至都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按照时间来算，我刚刚踏进冷宫，而这个小宫女，便已到了坤宁宫揭发臣妾。

若不然，皇后娘娘你，绝不会来的如此及时，可一个连我进没进冷宫都没有亲眼所见的人，她所说的话，如何可信？！”

江卿晚说话的语速缓慢，每一句话几乎都在重点强调这件事与她毫无关系。

闻言，徐皇后神色稍霁，转念却又拧紧了秀眉，道：“江婕妤，虽然本宫相信你的品行不差，可事关李贵嫔的性命……”

“一个被打入冷宫的罪妇就值得皇后如此大张旗鼓，兴师动众？”秦恒目光深邃的盯着徐皇后，语气阴沉。

徐皇后心底一惊。

“皇上，李贵嫔毕竟是皇上曾宠幸过的人，她虽然有错，可罪不至死，如今突然暴毙，若不彻查，只怕宫里人心惶惶。”徐皇后忙解释，心中暗忖：这个江卿晚还真够聪明的，居然三两句话就将局势扭转了回去。

“皇后觉得，该如何查起？”秦恒面色微松，却仍旧冷凝着一张俊脸。

“依臣妾之见，应先找出凶手才是最要紧的。”徐皇后说着，目光扫视了一圈四周，继续道：“依本宫所见，这件事还需仔细查清楚才是，否则……”

“所以皇后还是觉得，晚晚只能扛过慎刑司那么多刑罚方能自证清白吗？皇后是想查出真相还是想要她的命啊？”秦恒声音森寒，直接打断徐皇后，一双鹰隼般犀利的黑瞳更是死死锁着她。眼底划过一抹失望。

徐皇后心中一窒。

“皇上！臣妾绝无此意，皇上误会臣妾了，臣妾只是觉得兹事体大，必须查清楚罢了。她今日能毒杀李贵嫔，他日也许就会暗害皇上，臣妾不过是防患于未然啊皇上。”徐皇后连忙解释道。

“好，既然要查，要送去慎刑司，不如就从这位告密的宫女开始吧，朕就不信，慎刑司的刑罚还撬不开她的嘴，给朕问清楚了，到底是谁指使她攀诬晚晚的！”

秦恒一句话盖棺定论，说完，又冷冷睇了那宫女一眼，“带走！”

“皇上饶命，求皇上饶命啊……”宫女吓得浑身颤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还不带下去！”秦恒厉声吩咐。

立刻就有禁卫军上前把宫女带下去。

“皇后娘娘救命，救救奴婢……皇后娘娘……救救奴婢……皇后娘娘……”

凄惨哀戚的呼喊声渐渐远去，直至消失。

徐皇后看着这一幕，眸光晦涩，脸上表情亦是变幻莫测，好半晌才收敛情绪，朝秦恒施礼，道：“皇上，此举会不会过于草率？”

“嗯？”秦恒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徐皇后见状，心头咯噔一跳。

“毕竟是条人命，如此贸然处置，只怕会惹来闲言碎语。”徐皇后抿了抿唇，斟酌着说道。

“闲言碎语？”秦恒嗤笑一声，“这后宫的闲言碎语难道少了？她的命是命，晚晚的命就不是命吗？皇后刚刚可一点没有犹豫，坚决要把晚晚送进慎刑司，怎么到了这个宫女身上，皇后就于心不忍了呢？难不成其背后指使之人是皇后你”

听秦恒这么说，徐皇后猛地瞪大了双眸，满脸震撼之色，她不可思议地看着秦恒道：“皇上这是怀疑臣妾？”

“朕不该怀疑你吗？”秦恒反诘，语气愈发凌厉。

徐皇后面色煞白，一颗心瞬间沉落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