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可惜了

孟之焕闻言推门而进。

管家见到这一幕，转身离开。

只见江彦青一身玄衣，正坐在椅子上喝茶，见孟之焕踏步而来，他立刻迎了上去，拱手道：“孟公子今日怎得有空到寒舍？真是失礼，还请孟公子勿怪。”

“无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想四处逛逛。”孟之焕淡笑着说罢，在对面坐下，端起桌案上的茶盏抿了一口。

“这是西湖龙井。”江彦青提点道，“味醇而香，乃是极品佳酿。”

“确实是好东西，”孟之焕赞叹道，随即放下茶盏，看着江彦青，含笑道：“不过我可不是来品茶的，今日我前来，其实是有事与你商议。”

“哦？何事？”江彦青疑惑的看着孟之焕。

孟之焕顿时敛去笑容，肃容道：“你我相识多年，我便不瞒你了，这次我来找你，其实是奉了清河长公主之命。”

“清河长公主？”江彦青诧异道。

“你什么时候与她有了牵连？”江彦青微拧起眉头，沉声道。

“此事说来话长了，”孟之焕轻叹口气，继续道：“不说也罢，你呢？许久未见，身体可好些了吗？”说到这，孟之焕露出几分关切的神色来。

江彦青苦笑一声，“不过就是熬日子等着油尽灯枯罢了，能活着已是万幸了。”

“你也莫灰心丧气，总归我是盼着你长命百岁的。”

江彦青笑着点了点头，“承你吉言，希望我能多活一些时日。”说着，他忽的问道：“既是清河长公主有命令，那你且细细说来给我听听，她这人，心机深沉，一不留神，被她卖了咱们还帮她数钱呢。”

孟之焕点点头，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来瞧瞧靖安侯回府，对你与她的合作可有影响？”

江彦青闻言蹙眉思忖片刻，“她究竟想做什么？每每总是话不详尽，我至今也未搞清楚她要林家兵权到底是想干什么？造反吗？还是另有所图？”说到这，江彦青摇了摇头，叹息道：“算了算了，反正她想要兵权就拿去吧，我只求保证林家人和我母亲妹妹平安无恙，至于其他的……”

江彦青垂眸苦笑，“其他的，我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能活几日还尚未可知，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孟之焕沉默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你若信我，这件事交由我去办，定然让你满意。”

江彦青抬眼看向孟之焕，半晌后点了点头，“我自是信你，但我有个条件。”

“你说。”孟之焕毫不犹豫道。

江彦青嘴角勾勒起一丝冷酷的弧度，语带嘲弄地道：“无论最后清河长公主想要做什么，她必须死。”

“你……”孟之焕惊愕的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江彦青。

他从未想过，曾经温润尔雅、待人谦和的江彦青，居然有一天会变成这副模样！

这简直颠覆了孟之焕以往的认知。

江彦青却并没解释，只是低头把玩手中的杯盏，神情漠然而阴郁。

半晌后，孟之焕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震动，缓慢道：“看在你我兄弟一场的份上，我答应你。”

“多谢。”江彦青笑了，笑颜灿烂而耀眼，仿佛刚才那阴冷郁郁的人根本不是他一般。

孟之焕心绪复杂难辨，良久才道：“你早该告诉我的。”

“告诉你什么？告诉你，我被她设计的毫无反抗之力，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江彦青冷冷地笑道。

孟之焕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江彦青瞥了一眼孟之焕，将手中的茶盏搁在桌子上，站起身，走到书房窗边，眺望远方景致，目光悠远而飘渺，似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过了半晌，他才道：“你我相交多年，我奉劝你一句，离清河长公主远点！”

闻言，孟之焕挑眉道：“为何？”

“因为她是个疯子，一个爱而不得，因爱生恨的疯子。”江彦青的脸上浮现出浓烈的讽刺和厌恶。

“她疯不疯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只要能从她身上得到利益，疯一点又有何妨？”孟之焕漫不经心的说道。

闻言，江彦青皱眉看向他，“你当真要跟她搅和到一起？”

“不然呢？我已经如此，现在抽身还来得及吗？”孟之焕摊手反问。

江彦青没再吭声。

过了好一会儿，孟之焕才拍了拍江彦青的肩膀道：“放宽心，别担忧，我不会有事的。”

“嗯，你自己小心。”

“好，那我先回去了。”孟之焕颔首，转身欲走。

“阿焕。”江彦青突然唤住他，迟疑道：“如果你需要帮忙，记得告诉我，虽然我不知道你与清河长公主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我希望你好好的。”

孟之焕愣了愣，旋即展颜一笑，“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答应你的事情，也肯定都会做到。”

说完，孟之焕转身离去。

江彦青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怅惘和痛楚。

这世上总是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孟之焕刚出院门口不多远，迎面就碰上了前来送补品的静鹤。

静鹤看到孟之焕后，立马上前行礼：“孟公子。”

“呦，静鹤？你怎么在这里？还这幅打扮。”孟之焕瞧着一身妇人打扮的静鹤讶异道。

静鹤不由摸了摸自己的发髻，赧然一笑，“奴婢如今是靖安侯世子身边的姨娘，自然该如此装扮，倒是公子，怎么得空到这里来了？”

“倒是可惜了，长公主跟前几个丫头，就你长的最好看，唉，可惜了。”孟之焕啧啧两声。

静鹤脸色红了红，低头道：“孟公子说笑了。”

孟之焕看了静鹤一眼，忍不住感慨：“唉，早知道便宜旁人，你当初跟了我多好。”

静鹤抿唇羞涩一笑：“公子说笑了，您是长公主的人，奴婢怎能染指。”

孟之焕撇了撇嘴，“得得得，我不说了。”

静鹤见状，忍不住偷偷瞄了孟之焕两眼，随即低声道：“公子若实在有心，待靖安侯世子长眠之后，奴婢愿伺候公子，只盼公子到时候莫嫌弃奴婢残花败柳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