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成亲

接着又道：“你放心，本宫暂时不会要了你的命，你且等上一些时日，待此间事了本宫便放你归去。”

“谢谢！”

“谢倒不必，安心待着吧。”

江卿晚转身欲走，青绵突然拉住了她，急急问道：“你见过爹了吗？”

江卿晚垂眸看着抓着自己衣袖的手，目光晦暗不明。

“还没有。”

“那你尽量小心些！”

她话刚出口，忽的察觉到了江卿晚投来的视线，于是讪讪地松开了手。

江卿晚收回视线，朝她点了点头，抬脚便离开了此地。

青绵呆呆地坐在地上，看着空荡荡的牢房，目光逐渐失焦，眼中充斥着浓重的悲伤与绝望，直到被人给带了回去。

而出了天牢的江卿晚，快步往外走去。

“娘娘，靖安侯您不见了吗？”橙月跟在她身侧低声询问道。

“不了，其余事情交由皇上处置吧，咱们先去见一见郭凤澜，有些事本宫还是需要细细问上一问。”

“可是娘娘……”

“别可是了，此事越早了解越好，拖久了反而容易多生事端。”

江卿晚冷着脸，打断橙月的话，脚下加快了速度。

“是。”橙月恭敬的颔首。

而就在她和郭凤澜说话的时候，秦恒处置林家和江远山的旨意也传到了天牢。

林家众人谋乱犯上，除却未满七岁的幼儿之外，所有男丁全部抄斩，女眷没入贱籍，非死不得赎。

另外江远山，一同处死！

消息一出，此前还多有争议的诸多大臣皆被秦恒这般雷厉风行的手段给震慑住了。

他们谁都清楚，秦恒并不像表面那样温和仁善。

他是杀伐果决的君王！

不管之前如何打算，此刻也都歇了心思。

三日后，贤妃薨逝。

江卿晚亲手替她操持了丧仪，为了完成她的遗愿，也算是费劲了心思，最终使得秦恒同意将她葬在了归云山下，那里能遥遥望向京城，更能望向她心之所向的地方。

江卿晚挥退众人，独自一人站在她的墓碑前，静静地看着墓碑上的字迹发愣，神色莫名。

许久，她才缓缓蹲下了身子，伸手轻抚着墓碑。

不多时，身后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江卿晚微微蹙眉，随即转身望去，看着来者的模样，心底泛起一丝酸涩，眼眶顿时就红了几分。

“你还来做什么？”她哑声质问，“她都已经死了，你又来做什么？舅舅，你放过她吧，好不好？”

顾云铮定定地凝视着她片刻，嘴角勾勒出一抹苦笑，旋即迈开步伐，走至她的跟前，沉声道：“小晚，你不懂！”

江卿晚摇头：“舅舅你怎么能这么对她呢？你明知道她对你有情，你为什么非要如此对她？”

顾云铮苦笑连连，双唇紧抿，良久后，他才叹了口气，道：“罢了，左右人死不能复生，我也多说无益。”

“舅舅！”江卿晚忍不住喊道。“你为何如此残忍？她就非死不可吗？”

顾云铮看着她，神情认真，语气坚决：“你以为是我逼死的她吗？你怎么知道，死，对她来说不是一种解脱呢？”

“解脱？”江卿晚喃喃道，似乎听到了什么不敢相信的事，“你、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她对你如此卑微，你竟……你于心何忍啊？”

“小晚，你说什么呢你？谨言慎行都忘记了是吗？这是大逆不道你知不知道？她卑微是因为她异想天开，我与她本就没有任何可能，她是皇帝妃嫔，怎能肖想外男？”

他虽这般说，但眼睛深处仍旧划过一抹黯淡，继续道：“再则你以为她真是因为我对她说了些什么就寻死觅活吗？告诉你，根本不是！”

“那她是因为什么？”

江卿晚追问。

“因为……”

话说到这里，顾云铮倏尔停了下来，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因为你！她自觉做了许多错事，无颜面对你，加之这些年一而再的忧思过度，早就熬空了身子，如今她自断生念，这才这么快便有了摧枯拉朽之势，你可倒好，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反倒替她打抱不平了起来。”顾云铮的语气难掩愤怒。

闻言，江卿晚一怔，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抖着说：“你……说什么？”

顾云铮冷哼了一声，继续道：“你是不是忘了她都对你做过些什么？就真的这么不计前嫌吗？她三言两语，你就对着我兴师问罪了吗？”

江卿晚只觉脑袋嗡鸣作响，整个人恍惚得很。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从惊愕中回神。

“所以，你是因为我，才去见她，而她是见了你，才执意去死的，所以是我害了她！她本性不坏的其实，就是情势所迫罢了。”江卿晚喃喃低语。

“你太天真了，并不是将死之人，其言也善，她不过是为了利用你而已，并没有她说得那般爱慕我，你最好清醒一些。”

顾云铮冷冷说着，语气十分笃定。

他说完后，转身就准备离开。

“等等——”

江卿晚蓦地唤住了他。

“何事？”顾云铮回头，眉宇间染上了几分萧瑟与落寞。

江卿晚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她沉默了片刻。

才说：“你先回府吧，我一个人在这里陪陪她。”

“好。”

他应了声，迈步离开。

江卿晚目送他离去，心头涌动着阵阵酸涩，她抬手揉了揉鼻尖，转身望着墓碑上的字迹，心绪难宁。

接下来一连好多天，秦恒都忙的不见人影，而太后也不知为什么，一道懿旨竟将郭凤澜指婚给了顾清让。

于腊月二十八成亲，虽说时间有些赶，不过好在王爷成亲一切都有章程，只要按章办事就并不显得仓促。

等到宾客尽散，郭凤澜端坐在喜床上，盖头遮挡住了她的神情，但隐约间，她听着众人退下的动静，嘴角微微上扬，就这样静静等待着顾清让。

“哐当！”

忽然，房门被推开。

郭凤澜眸中闪过一丝慌乱，急忙收敛笑容，装作镇定的模样。

顾清让跨过门槛，东倒西歪的朝着喜床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