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灵魂窃取

艾一最终还是没能见到胡桃，不过他把摩拉克斯的长枪给拿走了。

贯虹之槊，一把数据不错，但实际用处不大的枪，在泛用性上甚至连天空薄荷都比不过。

因为后者不是限定，量大管饱。

因为钟离反抗过于激烈，在雷电影的地盘上艾一也不好大打出手，所以只能不情不愿的把邪恶计划说给钟离听，然后在后者一脸纠结中离开往生堂医馆。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在意当初的七神盟约，很不喜欢艾一插手稻妻事务。

但同时他又深爱着人，往东一瞅，那战火纷飞民不聊生的景象刺入内心，无意逐鹿的老毛病差点又犯了。

再加上曾经签订盟约的雷电真加入监天司，让盟约作废的同时，还给了璃月名正言顺插手稻妻的理由。

‘眼下稻妻风雨缥缈，那新王雷电影昏庸至极，逆行倒施，乱批政策，擅启战端，合该旧王上位，重振朝纲！’

这下璃月不论是在世俗道义，还是在是非大义上都能站得住脚了。

盟约作废，真神归来，拯救苍生，三个占据了道德制高点的召唤条件一满足，艾一直接召唤出了璃月舰队天降稻妻，就算是摩拉克斯也没有理由阻止。

在精神洁癖和拯救苍生之间，摩拉克斯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

第二天，睡了十几个小时的胡桃精神满满的伸了个懒腰，一睡醒她就拿起了护摩之杖，准备出去普度众生。

为了避免胡桃打野落单，被不愿透漏姓名的璃月仙人拐走，摩拉克斯及时出现，向她说明了艾一的要求。

艾一的计划很简单，就是让胡桃在治疗过程中宣传一下璃月的轮回学说，顺便以能驱邪镇灾名义，向稻妻人推广一下来自璃月的往生典仪。

胡桃自然不会拒绝，她来稻妻就是为了扩大往生堂业务，于是喜滋滋的跑出去干活。

不过虽然胡桃是按艾一计划行事，但她也不算打白工，应该说是双赢。

胡桃得到了扩大业务的机会，艾一则能借助往生堂布下自己的谋划。

看着胡桃上蹿下跳，古灵精怪的身影，钟离微微一叹。

曾几何时，艾一也是这般纯良。

那时的他虽然整天恶作剧，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皮的让归终都有些生气，还经常说出一些天老二他老大的狂妄言论。

可那时的艾一本性真的很纯真，他思路清奇，但恪守底线，从不逾矩。

但现在……艾一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合格的反派角色。

轮回夺灵……如果摩拉克斯没猜错的话，这就是艾一想借往生堂之势做下的布局。

如今稻妻遭逢大难，死伤无数，在这种情况下，主张来世说法的「轮回论」会很有市场。

艾一以治疗崇神污染为切入点，用医馆的公信力作保，潜移默化的让稻妻人信奉轮回，进而让人们使用往生堂的往生典仪作为葬礼仪式。

但仪轨这种东西不能乱用，往生堂的往生典仪在璃月传了上千年，经过无数代优化，已经不是当初艾一传下的法门，而是一个极端璃月化的仪式。

虽然这个仪式在其他国家使用，也能起到引导灵魂进入轮回的效果，但往生的目的地却是璃月。

也就是说使用了这个仪式，逝者的灵魂便不会像以往一样回归本国地脉，在地脉流转中自然投胎，而是会被引渡到璃月的生死边境，从此进入璃月轮回体系，变成璃月的劳动力。

生是稻妻人，死是璃月鬼。

虽然如何让灵魂跨越大海去往璃月、如何抵消稻妻本土轮回体系反噬、如何防备稻妻本土超凡干涉，这些都是难题，但艾一既然已经选择了这个计划，就说明他已经有了应对手段。

如果真让他成功了，那往后稻妻的新生人口会越来越少，甚至于这些新生的人口都不一定是原装的稻妻人，还有可能是艾一通过典仪反向操作，往生过来的璃月战狼。

钟离也曾到过边界，知道艾一在那里做过什么。

为了让因战争而死的千岩军能重归璃月，并投个好胎，艾一特意在那里设立了一个完整的轮回体系，让仙人们可以手动操作璃月灵魂轮回转生。

据说还有一套与之相匹配的功德制度，功德越高的人下一世投胎开局就会越好，但摩拉克斯也没死过，仙人灵魂也不堕轮回，所以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只是偶尔会听见艾一说什么‘日行一善，功德大增’之类让人听不懂的话。

通过这套轮回体系，艾一就能详细调整往生的参数，比如投胎到什么人家？天生灵魂强度如何？身躯根骨如何？过往经历残留程度等等。

虽然没法让这些灵魂通通觉醒宿慧，直接依仗上辈子学到的知识制霸稻妻，但保留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很简单。

比如保留他们上辈子的观念，让他们对璃月的好感度天生就是六十，并且天生就有回归璃月的想法。

在配合上璃月对稻妻的商业攻势，如此几代下去，稻妻就可以改名为稻妻省了。

以摩拉克斯对艾一的了解，后者绝对会这么做。

这次可真的是邪恶计划了。

摩拉克斯忍不住感叹一声。

以往艾一说自己有一个邪恶计划，大都是在自嘲自己实施计划的手段过于激烈，但这些计划的初衷和结尾都是好的，所以大家并不在意。

可这次不一样，这次没法洗。

他就是实打实的入侵了一个国家，他就是在双方没有敌对，甚至没有利益相关的时候过来掺了一脚，他就是把这个国家变成璃月的形状。

虽然有拯救人民，扶持旧主等等大义的名头作为遮掩，但这种借口只能用来骗骗普通民众，没法骗过本心。

摩拉克斯也并非纯良，只要不违背契约，他对艾一的七国谋划没有意见。

他只是有些感慨，感慨自己也变了。

曾经他和归终都有默契，想把艾一塑造成光辉伟正的璃月栋梁。

但现在艾一明显已经长歪了，甚至都开始对七国出手了，可摩拉克斯却发现自己并无意见。

稻妻之事并未结束，谈论是非功过尚早。

原来自己也变成了论迹不论心的现实主义者。

摩拉克斯不禁回忆起曾经，某次艾一敲定了归离集搬往璃月港的商人名单，但有些人不愿意离开，于是便对他议论纷纷。

摩拉克斯知道此事后便书信一封，让他照顾民众想法。

而艾一则回了他一块无字碑，以及一首诗。

「千秋公案翻云雨，百顷良田变土田。无字碑头镌满字，功过自有后人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