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别打了！别打了！”
青年男子被打，一阵哀嚎。
“我就是跟着凑了个热闹，喊了两句而已，你至于这个样子吗？”
青年男子委屈，他真的只是赶着来凑个热闹，在还没弄清楚情况的时候，叫了两声好。
等到发现被打的人是杨彪时，肠子已然悔青了。等到自己扭头时，自己身边那个小跟屁虫早已不见了踪影。
“你说的我都懂！我明白！我知道！我知道是那个女人骗了我！杨老板是好心！我真的没有记恨杨老板！”
“真的就是随口应了几声，喊了两句而已！是不是这个小兔崽子又跟你瞎告状？”
“哎哟喂！爹！您真的别打了！”
被打的青年男子，不敢还手，只能伸手一边格挡一边不住的躲藏。
但奈何周围人群比较密集，根本无处施展开，只能生生的挨着老人的棍棒，一下又一下。
青年一边躲，一边朝着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各种使眼色。
然后心中暗骂儿子的不孝顺，人家儿子都是对自家老子毕恭毕敬，偏偏自己这个不孝子，见了自己这个亲爹，就仿佛见了仇人一般。
整日里的看着自己，只要自己一不留意，稍微有一点点不正当的言行，就会被自己儿子告到自己老爹那里。
然后就被读了一辈子书，却连个秀才都没有得中的老爹各种诗书礼仪的一通教导，随后便是棍棒加身。
要说自己儿子如此正派，能跟着自己的爷爷学得二三功名，倒也是可以，自己挨几棒子也就认了。
可偏偏这个小兔崽子整日里跟在爷爷身边，除了那一身古怪的脾气以外，多一个字都没有学会，眼见着8岁了，连三字经百家姓都不能通读背诵。
青年男子越想越气，只想将自家那个小兔崽子抓过来，好好的收拾一顿，但看着老爹那抡起来的棍棒，只能无奈的抱着头，蹲在地上任由老爹发泄。
突如其来的混乱，终结于燕王朱棣的不耐烦。
朱元璋站在人群里，那张别鞋拔子脸明晃晃的，十分扎眼，在这个汇集满了三教九流的混乱街区，或许不会有人去注意这个长相奇异的人。
但朱棣身为朱元璋的儿子又岂会认不出？
于是看到自己父亲的朱棣玩心瞬间收敛起来。只想着公公正正的将这个案子审上一审，事非曲直，人心向背，都拿出来好好的谈论一番。
也好让自家老爹看看自己这个儿子，也是有秉公办事能力的。
“老人家不要再动手了！您有什么话好好说，本王今日在这里替你主持公道。
大庭广众之下，虽说父亲教导儿子，外人不便插手，可眼下本王正在审理杨家赌坊事宜。老人家如此，已然有了阻碍办案的嫌疑，快些住手！”
大明朝对于花甲老人还是十分尊重的，燕王朱棣自幼便被教导尊老爱幼，对于老人的无礼并没有过多计较。
听到朱棣的阻拦，读了一辈子四书五经的老人，又怎么可能继续胡闹下去。
立刻停止了手中拐杖的挥舞，朝着燕王朱棣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草民刘长文，拜见燕王殿下，燕王殿下万安！”
大明王朝，对长寿之人有特殊照顾。年过60以上的老者见了贵人，可不必行跪拜大礼，鞠躬作揖即可。
燕王朱棣也不矫情，并没有计较老人的礼法是否标准，反倒是十分亲民的站起身将老人家扶了起来，还示意手下为老人家拿来一张藤椅。
刘长文毕竟是经历过战乱，见过大世面的，见到燕王也不拘谨，给了椅子便大大方方的坐了下去，然后对着燕王朱棣侃侃而谈。
“燕王殿下，老朽今年73岁，经历过两朝三帝，自幼便生长在这南京城里，几乎没有出过这条街巷，燕王殿下可知为何？”
朱棣自然不知，也不责怪刘长文在这里卖弄玄虚，反倒是对这个人起了好奇心，想听一听这个人打算如何为杨彪辩解。
“老朽刚出生时，杨家还没有来到这条街巷。但元朝苛捐杂症，已然初露矛头。对于老朽这种世代生长在南京城的小民来说。
最稳妥的地方就是自己的根，只要你不离了自己的根，万事好商量，总会有办法活下去的。
更何况当时老朽家中，尚有薄资，可以供老朽读书习文。虽然老朽读了一辈子的经文，也没能有出头之日。
但那是时运不济，时代使然。但纵然时代不公，老朽十年寒窗苦读，却也算用心。直至元朝苛捐杂症泛滥。彼时杨家先祖，已然来到这里扎根。
杨家祖上，本是江湖游侠，镖行中的一名镖师，有些功夫底子在身。杨家来后常常偷偷接济周围街坊邻居。
因此，虽然杨家乃是外来户，但很快便得到了周边街坊的认可。对于后来乱世之中，杨家为了自保渐渐开始走上一些弯路。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乱世之时，杨家赌坊曾不止收纳过一批义军，凡是反抗元朝乱政，揭竿而起的正义之人。
无论是，武举科考幸存下来的武士，亦或者是被元朝贵族看中后，为了活命而离家出走的少女。
最终能够得以幸存，靠的都是杨家赌坊。利用赌坊之中，鱼龙混杂替他们打掩护。”
“嗷呜！”
武举科考？那是什么东东？画个重点，回头问问老朱！
陈彻继续不解的挠挠爪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听。
想看看燕王朱棣到底是如何表现自己的。
“所以老朽认为，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善，也没有绝对的恶。一直以来，杨家赌坊看似为非作歹，但其实并无大错。
虽然有些手段见不得光，但细细深究起来，并没有真的违背哪条法律。
就连传闻中，杨家独访沾染的那些人命，也都是以讹传讹，杨家赌坊，据老朽所知，并未直接戕害人命，但确实是给予了那些罪有应得之人严厉的惩罚。
燕王殿下，此乃南京城内天子脚下，又怎可能是法外之地？燕王殿下先前曾到过这里，可曾看到过府尹衙门的巡逻官兵，定期不定期便会在这附近巡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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