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前天早上还见到贺五出门哩，老娘和他打招呼，还爱答不理的，这个该死的鬼，他死了？哎呦喂，你这后生娃子，莫要吓我哩。”
挥手示意大婶离开，捕快拦在了一对年轻的小夫妻面前。
“前天？当时不在家，和同袍参加柳澄湖诗会，对饮赋诗去了。”
捕快的笔墨停住，眼睛一瞪：
“柳澄湖诗会由书墨世家王家主办，五天前因为家族功法书被盗，王家直接宣布停办了，你小子去哪里参加的诗会？给我老实交代！”
“停办了？”年轻男子失声惊呼，见到巡逻的捕快向这边看过来，吭哧吭哧道：
“捕快大人，这真不关我的事，我实话实说，前天晚上和同袍去了莳花馆，哎哎哎？娘子，娘子！别揪我耳朵，你听我解释，我只是应酬，看了看，真没玩，嘶嘶嘶，你别哭啊。”
捕快板黑一张脸，看着逃跑的年轻男子，握着笔久久不知如何落下。
莳花馆是朱雀大街附近，一座有名的雅玩场所，也就是脂粉流香，风花雪月之地。
……
许宁听着捕快的汇报。
“附近邻居都问过了，最后一次见到贺五，是位姓马的大婶，前天早上见面的时候，并未理会马大婶的问话，据她所说，贺五当时表现的像个陌生人。”
捕快翻了下书页，补充道：“属下查过马大婶的身份，她是大安坊的坊正，凡是在此地租房的人，肯定都认识她。”
大安坊距离朱雀大街，仅有二十多里的距离，故而许多来自其他地方的人，都会选择在这里租房，比如贺五。
许宁往院子里瞥了瞥，只见马大婶正手腕挎着一篮韭菜、鸡蛋，紧张的面对捕快问话。
与此同时，从缉捕阁赶来的仵作也已经起身。
“贺五，本身也是二阶凝气境修为，在灵筱阁这样的门派，有此修为，已经算不错了。”
灵筱阁这样的门派，来到帝都贩卖药材丹药。
门派里，负责卖灵药的，一般都是门内弟子。
只有杂活，才会选择招人。
就比如贺五这样的，甚至本身是个丹师。
仵作右手握成鹰爪模样，向前猛的一用力示意：
“心脏被一击洞穿，毫无还手之力，死前并没有闹出任何动静，从的伤口来看，用的应该是铁爪形武器，直接在正前方，一下捏爆了贺五的心脏。”
仵作指着尸体：“大人，您看，依据贺五本身修为，导致的尸体完善程度，和地上血迹推算，他死了至少有四天。”
凝气境处于凝精境之后，贺五已经完成了凝精境的修炼，力比虎豹，手撕金铁。
即便四天过去，尸体依旧栩栩如生，如果不看狰狞恐怖的伤口，就像是普通的睡着一样。
不过依靠仵作的特殊手段，比如体内玄窍之巢的溃散程度，依旧可以推测出死亡时间。
“等等。”许宁抬起手，眸光一闪：“马大婶前天早上才见过贺五，其实贺五本人，四天前就已经死了，之后无论是出现在大安坊，还是灵筱阁的，都是替身。”
许宁打量贺五的住房。
桌椅板凳，床铺枕头。
全都像是正常生活的模样，没有丝毫凌乱。
“凝气境，一击毙命，没有挣扎，甚至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凶手至少是个三阶炼气士。”
揉了揉眉心，许宁脑中，闪过牛宿位发生的事情。
“原本以为，仅仅是潘意为了吃回扣，购买了不合要求的紫霜神乳，如今看来，这分明是一环套一环，连潘意的心思都摸得透透的，为的就是破坏牛宿位重修进度。”
至少依照目前情况来看，牛宿位已经大大落后其它，二十七星宿位的进度。
采集足够的证据后，留下两个捕快看守现场。
其余人赶回缉捕阁。
许宁刚刚来到缉捕阁大堂内，就见到一个清瘦的中年男子，毕恭毕敬的站在大厅内，满脸赔笑：
“卫阁主，贺五是我派内门弟子，早在六年前，就申请来帝都做生意，在出来之前经过考核，断不会干这种，把有问题的紫霜神乳卖出去的事。”
“再说客人一旦将紫霜神乳买回去，滋养灵药时发现情况不对，那不是砸我们自己的招牌吗？”
鹤掌门被“请”回来的时候，还在莳花馆，与一位清倌人“谈心”。
当两位缉捕阁捕快，凶神恶煞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回头欲骂的鹤掌门，直接吓得蔫了过去、
“而且，紫霜神乳这种三品顶级的灵液，贺五是没有资格炼制的。”鹤掌门不停的擦着冷汗，两股战战。
许宁走到卫花瞑身边，将牛宿位和大安坊的资料递过去。
两人眼眸相汇。
“是灵筱阁的问题？”
“可能性不大，贺五已经死了。”
正巧在此时，一位老文书，举着两个玻璃瓶走了出来，里面装着的，都是乳白色液体，微微泛着紫色。
“检查结果出来了，从灵筱阁带回来的紫霜神乳，虽然品质略差，可出炉时间没问题，恰好是子时，而牛宿位的虽然品质看起来好一些，却在丑时出炉。”
老文书捋着胡须，感慨道：“有如此炼丹术的，不可能会犯这种失误，明显是有意为之。”
“对对对。”
鹤掌门欣喜的抬起头。
他现在是，无论是谁走进大堂，都毕恭毕敬的先行礼再说，做足了姿态。
“意图破坏牛宿位灵药，绝对和我们灵筱阁没关系。”
他信誓旦旦的保证道：“灵筱阁上下，对朝廷可是忠心耿耿……”
虽然老文书的话，有贬低灵筱阁炼丹术的意思，可是在此情况下，鹤掌门已经顾不得许多了。
“带着你的人走吧，记住别离开帝都，案件有进展，随叫随到。”卫花瞑翻了两下资料，不耐烦的甩了甩手。
“得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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