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良妃萧姝儿此次失血不少，但有医术高明的陆清江诊治，加上千年人参和昭庆帝私库中的珍品药材，总算是留住了一口气，没有了性命之忧。
只可惜腹中皇子……没了，直接死在了萧姝儿的腹中。
生下来的时候便没了一丝生机。
这一点昭庆帝和宋予烟大致也能猜想到，毕竟都已经怀了七个多月了，经此折磨必然是要早产的。
七个多月早产的皇子……即便古代的太医医术再好，寻得再好的药材，留不住就是留不住。
只是可惜了这个孩子，若是能老老实实的生下来便是皇室中的十二皇子，就算与皇位无缘，也能做个闲散王爷潇洒一生。
还能保住萧姝儿容颜老去后的荣宠地位。
于四妃之位的良妃再往上晋一晋都是有可能的，毕竟萧姝儿可是后宫独一份儿的‘金丝雀’，能得到昭庆帝没有顾虑的宠爱。
这一点是后宫诸位嫔妃们的心里都清楚的。
可惜，可惜。
陆清江跪在地上，向软榻上的帝后禀告，说：“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内室中良妃娘娘的伤口已经止血，以人参片吊着性命无忧了。”
“只是良妃娘娘方才产下的皇子……是个死胎。”
昭庆帝轻叹了一口气：“朕知道了，吩咐内务府好生安置，朕等良妃醒了再亲自告知她这件事吧。”
“是。”
禀告完萧姝儿的情况之后，陆清江便拿着医药箱，领着太医院众人离开了养心殿，为其抓药熬煮。
良妃的身子经受了取血、大月份小产后，受到了重创，得格外小心的养护最起码一两个月才会有所好转。
太医们离开之后，宋予烟便从软榻上站起身来，领着凑在一旁看热闹的后妃们都散去。
总归这热闹都看完了，结果也有了。
再留下来便是惹得昭庆帝不痛快，往枪口上撞的行为了。
昭庆帝在寂静的养心殿内，批阅着奏折消磨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内室中传来了夏蝉的声音。
“陛下，良妃娘娘醒了，良妃娘娘醒过来了。”
昭庆帝立刻放下手中的朱砂毛笔，快步走进内室之中，坐在床榻一侧轻轻的握住了萧姝儿有些冰凉的手。
养心殿内是烧着炭火的，但萧姝儿的手还是这般冰凉，让他极为心疼。
夏蝉见状，极为知趣儿的退出了内室。
临了还把内室的房门给带上了，主子说话，身为奴婢便得有点眼力见儿才行。
“姝儿，你受苦了。”
这句话极为真心，毕竟昭庆帝再怎么冷漠无情，心也是肉做的，瞧见他捧在手心里疼爱了四五年的爱妃受此磨难，心疼极了。
此时的萧姝儿脸色惨白的躺在明黄色的床榻上，心口处、腹部浑身哪儿哪儿都是剧烈的疼痛感。
在苏醒后的第一时间看到了陛下，心里还是甜甜的。
费力的从嘴角扯出一抹笑意出来，声音有些喑哑的说：“只要是为了陛下，姝儿怎么样都是值得的。”
这一番话，无疑是将昭庆帝感动到心颤。
这诺大的后宫之中养着那么多后妃，恐怕也只有烟儿和姝儿对他的心意，称得上一句赤诚爱意了吧。
“还有你腹中的皇儿……因着今日的事，提前早产未能保住性命，朕……”
昭庆帝的后半句话还未说出口呢，便被萧姝儿给打断了。
躺在床榻上的萧姝儿摇了摇头说道：“那便是陛下与臣妾，和那孩子无缘吧？”
“臣妾心中都明白的，孩子还会再有，只要陛下爱姝儿的心如一，姝儿便不会难过了。”
虽然七个月之前，怀上这个皇嗣的时候，萧姝儿的内心是非常雀跃的，她虽然不重男轻女，但也想与陛下之间能儿女双全的。
过了好久，终于又要再得到一个与陛下的孩子了。
但萧姝儿对这孩子满怀期待的前提，还是因为昭庆帝对这个孩子有所期待。
整个后宫在这三年多的时间里都没有皇嗣降生了，萧姝儿这一胎不仅证实了昭庆帝仍有生育能力，更是难得的喜事，让昭庆帝极为开心。
因着给陛下炼制归元丹而损失了这个孩子……并没什么好伤怀的，就像萧姝儿自己说的那样，只要是为了陛下，什么都值得。
什么都比不上陛下在她心中的分量。
哪怕是在她腹中养育了七个多月的孩子，也一样。
见萧姝儿坦然接受了丧子的消息，没有哭闹也没有寻死觅活的，昭庆帝放下心来，抚摸着她的额头和发丝。
轻声安慰道：“姝儿你好生养着身子，孩子咱们还会有的。”
“嗯，臣妾知道，只要有陛下您在身旁陪伴，姝儿的心里便好受许多了。”
闻言，昭庆帝‘嗯’了一声。
愣是撇下外殿的奏折，坐在床榻前陪伴了萧姝儿一整日，就连陆清江送来的汤药，都是昭庆帝亲自端着，一勺一勺的吹凉了喂进她嘴里的。
得到陛下的陪伴，萧姝儿比生下九公主恬愉时还要快乐。
苦涩的汤药也变得甜滋滋。
*
得到心头血之后，陆淮野便在福缘殿后殿的炼丹房内为昭庆帝炼制归元丹。
炼制周期为十个时辰，刚好可跨越大年三十与大年初一，为两年的跨度。
然而此时的陆淮野，眉头紧锁，面上带着说不出的怒气。
原本他的计划是，让四皇子佑辰的生母秦瑟为归元丹提供心头血，之后再趁其身子虚弱了结她的性命。
让她为四皇子的夺嫡再添些筹码。
为了让昭庆帝下旨选定秦瑟，国师陆淮野甚至搬出了生辰八字一说，没成想竟然被后宫中最没有背景权势的良妃萧姝儿给打乱了所有计划！
如今心头血的愧疚，陛下给了良妃。
秦瑟那老女人也还没死，不仅没为四皇子提供夺嫡筹码，甚至还会是四皇子千秋大业的累赘。
毕竟现如今的秦府比起十年前还要更破落许多，对四皇子想要夺嫡之事提供不了任何助力。
算是一步错，便满盘皆输！
陆淮野心中气恼极了，压着心头的怒火，对守在门外的心腹说道：“收了良妃娘娘的性命，让她……替秦瑟去死。”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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