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无限风光在险峰

蜀王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秦国缉察监这些年多次对我蜀国重要人物进行绑架或者暗杀，其中以白云观观主手段最为凶残。我要你前去华山，伺机除掉此人。”

马纯良不禁讶然，这白云观华阳道长结的仇可真不少，当即答应道：“嗯，这件事我可以去办。”

蜀王仰首一笑，“好，本王静候佳音。”

马纯良起身告辞离开。

出了王宫，见贾采薇在此等候，上前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采薇撅嘴道：“你真的当着蜀王父女的面说了不娶公主的话？”马纯良点点头，满腹心事的样子。采薇蹙眉道：“怎么了，你是不是后悔说那句话了？”马纯良噗嗤一笑，一把揽过她的细腰，坏坏地道：“我这辈子就是娶公主的命。”采薇嗔道：“那你去娶她好了。”马纯良咧嘴笑道：“我说的是晋国的公主。”采薇顿时云娇雨怯，心中暗喜。

宫外停着一架马车，是蜀王安排给马纯良去华山的。马纯良携着贾采薇上了车，却迳往南走，“我们先去峨眉山金顶，寻得白灵芝以后再回华山。”

二人驾车逶迤南下，经过眉山、夹江，来到峨眉山脚下。远远望去，峨眉群峰峻岭，山势巍峨壮观，主峰金顶更是绝壁凌空，直插云霄。马纯良取出地图一看，此山南低北高，上山须从南麓大佛禅院入口。

驾车来到大佛禅院前，就此弃了车马，开始徒步登山。禅院主持见了两人，拦住道：“二位施主来峨眉，有何贵干？”

马纯良施礼道：“大师请了，我们来此游玩赏景。”

禅院主持道：“施主若是来此游玩，尽可上山。若有别图，老衲奉劝你们还是趁早回去罢。”

马纯良笑道：“大师所谓别图，是指什么？难道这山里还有宝贝不成？”

禅院主持捻指道：“施主果真是来游山玩水，自然可以进去，只是千万记住，到了北山仙峰寺，便须止步，不可再往前走。老衲话已说完，施主自便。”说罢转身离开。

马纯良望着他的背影，略一思索，携着贾采薇毅然登山而去。此处山势尚缓，沿途草木葱茏茂密，着实令人赏心悦目。半柱香的功夫，来到清音阁，二人在此稍坐歇脚，片刻后继续向前登。过白龙洞，经一线天，山势逐渐变得陡峭，再走一阵，贾采薇额上已经出了密密的细汗，娇容泛红，喘息不止。马纯良找了一块大石，扶她坐下，疼惜的替她拭去汗水，笑道：“累坏了罢。”贾采薇摇摇头，“不累，这里鸟语花香，还有松鼠、野兔，当真好玩的紧。待下山时，你抓只兔子来给我好不好？”望着马纯良，大眼睛一眨一眨的。马纯良顿时想起二人初次相识的时候，她让自己爬墙去抓树上的小鸟，不禁感慨万千，看着眼前这个无怨无悔跟着自己浪迹江湖的姑娘，心中暗暗庆幸上天眷顾。于是一伸手，道：“采薇，我来背你罢。”贾采薇高兴道：“好呀好呀。”

趴在马纯良肩头，心如鹿撞，面若桃花，故意问道：“你为什么要背我？”

马纯良道：“我喜欢背着你。”

“那你背我一辈子，好不好？”

“好。”

青山环抱，白云萦绕。

山中景是画中景，眼前人是心上人。

一时来到北山后峰，抬头一看，前头有座寺，门匾上写着仙峰寺三个字。马纯良心里一动，“山下大佛禅院主持曾说，到了北山仙峰寺，便不可再往前走。”举目远眺，仙峰寺后还有数座险峰，而峨眉金顶尚在数峰之上。不禁踟蹰道：“就此止步，如何能到金顶？但若贸然前行，又恐生出不测。”

正自想着，寺门打开，走出一个胖大和尚，口宣佛号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来此何干？”

马纯良打礼道：“我们欲上峨眉金顶。”

胖大和尚道：“山下大佛禅院，我那主持师兄没有告诫过施主什么话么？”

马纯良如实回答：“主持大师确曾告诉过我们，来到北山仙峰寺，不可再往前行。”

胖大和尚道：“既然告诫过你们，那就请回罢。”说完转身就走。

“大师且慢。”马纯良赶上两步，疑惑不解地问：“莫非此路不通？”

胖大和尚道：“此路畅通无阻。”

马纯良又问：“难道方向不对？”

胖大和尚道：“此处的确通往金顶。”

“又或者要收买路钱？”

“施主这是什么话，出家人岂是贪财之辈？”

“既然如此，大师为何不让我们过去？”马纯良百思不得其解。

胖大和尚微微一叹，“施主非要过去？”

“非去不可。此事关系重大，还请大师成全。”

胖大和尚见他心意坚定，不可回转，轻轻摇摇头，苦笑道：“施主若是铁了心要过去，那也由你。不过贫僧事先得把情况告知施主知晓，听完之后，施主再自行决定去留。”

马纯良大奇，“大师请讲。”

“施主可知道峨眉六怪？”

“峨眉六怪？不知道。”

胖大和尚道：“从此处通往峨眉金顶，途中须过遇仙寺、莲花洞、洗象池、罗汉坡、接引殿、卧云庄六处关隘，每处关隘都有一名老怪看守，叫做峨眉六怪。无论何人，要想上得金顶，都须过这六关。最近十年来，前后共有三个人闯关，可惜没有一人成功。”

马纯良转头看看贾采薇，见她挽着自己胳膊，一脸坚毅的神情。沉思片刻，坚定地道：“多谢大师指点，我们还是想去一试。”

胖大和尚见二人执意要去，摇头叹道：“施主好自为之。”转身离去。

马纯良深吸一口气，携着贾采薇手大步走向前去。

过了仙峰寺，山路愈发陡峭险峻，不时有北风吹来，平添了几分慷慨激越的氛围。不久后，来到了遇仙寺前。只见寺前竹林走出一个儒生模样的人来，头戴笼冠，羽扇纶巾，问道：“二位可是要去金顶？”

马纯良道：“不错。”

儒生喃喃自语：“嗯，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转面笑道：“想必你们已经知道规矩了，这里就是第一关，在下是遇仙老怪。咱们比试一场，你若赢了就请过关。”

马纯良右手轻轻握住背后长枪，道：“先生想怎么比？”

遇仙老怪笑道：“这一关比文。我出上句，你对下句。”

马纯良一愣，笑道：“好，请出题。”

遇仙老怪微一沉吟，望着远山瀑布，开口道：“水能性淡为吾友。”

马纯良低头思索片刻，始终不得好句。忽听贾采薇道：“竹解心虚是我师。”

遇仙老怪微感错愕，看着贾采薇道：“因荷而得藕。”这句一语双关，表意是顺着荷叶得到莲藕，深意是问她为什么能看上身边这个伴偶。

贾采薇笑吟吟道：“有杏不须梅。”也是一语双关，暗道自己有幸遇见良人，不须媒人介绍。

遇仙老怪暗暗吃惊，忙低头苦思，忽然眼前一亮，道：“一关难过，愁煞客人之心。”说完得意洋洋的看着眼前两位客人。

贾采薇杏眼一转，“三幅文成，惊破试官之胆。”

遇仙老怪顿时目瞪口呆，赞道：“这位姑娘才情敏捷，佩服佩服。”说罢一按机括，遇仙寺大门缓缓打开。二人告了谢，穿寺而过。

马纯良夸道：“我只知道你貌可倾城，没想到你还如此冰雪聪明，果真是个秀外慧中的贤内助。”贾采薇听他赞美之言，不觉心花怒放。

过不多时，来到莲花洞。看见门前有块空地，一个术士模样的人正蹲在地上比比划划。两人走近一看，地上密密麻麻地划着很多术数符号和八卦推演。术士见了来人，头也不抬，道：“你们来得不巧，先去一旁歇着。等我推演出六十四卦，却再理会。”说罢继续埋头比划。

贾采薇看着地上的推演图形，半晌后，笑道：“八卦阵分先天八卦和后天八卦，先天八卦上南下北，后天八卦上北下南。除了易经卦外，再加阴阳和四象，就能推出六十四卦。你这图中没有阴阳四象，是推不出来的。”

术士一拍脑袋，大叫一声，“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唉，此图我推了三天三夜都没明白，你竟一眼就能道破其中关窍，真是有智不在年高。”说着站起身，掸了掸衣袖，道：“这里是第二关，我就是莲花老怪。”

马纯良道：“前辈准备比试什么？”

莲花老怪笑着摇摇头，“这一关比智，这位姑娘能解开易经六十四卦的关窍，你们已经通过比试了。”说罢打开洞门。

二人大喜，道声谢后穿过洞门，继续赶路。马纯良道：“你怎么会推易经六十四卦？”贾采薇嘻嘻笑道：“小时候在宫里跟一个老太监学的，还会占卜星象呢，以后有机会教你。”马纯良佩服道：“好啊，以后我们的时间长着呢，你慢慢教我。”

两人说着已经来到洗象池。远远看见当道一个壮汉，正顶着一块巨石往山坡上推。那巨石粗有一合，高约一丈，似有千百斤重，壮汉推着它，双臂青筋暴起，十分孔武有力。

马纯良走到跟前，奇怪道：“这位大哥，为什么要把这么大的石头推上山去？”壮汉闻言，单手顶着巨石，回过身来看着两人，淡然道：“要想从此处过去，就来替我顶住这块巨石。这是第三关，我乃洗象老怪。”

马纯良道：“原来这一关是比力。请问有什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