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郁水岸。
李嫂听到声音后，急急忙忙出来开门。
看到顾墨迟的一瞬间，她整个人都惊呆了。
“先生，先……”
“李嫂。”
顾墨迟微微一笑：“我记得，你已经不叫我先生了。”
李嫂的眼泪唰一下就落下来了：“墨迟……”
对叶染和顾墨迟来说，李嫂早就已经超出了佣工的身份。
她在顾家这么多年，早已是亲人长辈一样的存在了。
“李嫂，我回来了。”
“墨迟！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没事的！”
李嫂拉着顾墨迟的手臂，眼泪潸然不息，“墨迟，以后，以后再也不走了是不是？”
“不走了。”
顾墨迟一手拉过叶染：“你看，李嫂看到我回来，都比你要来的激动。”
叶染无语：“那还不是因为你出现的场合太特别了！”
居然是在KT大赛上，又带来那么爆炸的信息量。
当时叶染哪里还能用惊讶来形容，简直是惊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李嫂一手拉着顾墨迟，一手拉着叶染。
“李嫂给你们做饭去，终于等到这一天，咱们一家人能在一起，好好吃个团圆的饭。”
这时候，楼上传来孩子的啼哭声。
叶染和顾墨迟相视一下，好好的气氛一下子又变得沉闷忧郁。
“先洗手，上去看看孩子。”
男孩已经快八个月了，能扶着床边站起来，口中咿咿呀呀，还说不出完整的词。
他皮肤黝黑，眼睛挺大。
比刚出生那会儿看着顺眼多了，但是——
叶染把孩子抱在怀里，忍不住又湿润了眼眶。
李嫂说终于等到的团圆，却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团圆。孩子下落不明，他们又有什么心思庆祝重逢呢？
“对不起……”
顾墨迟轻轻揽过叶染的肩膀，“我答应你，无论如何也一定会把孩子带回你身边。”
叶染用指尖拂去泪水，摇头：“我只求他能平安，已经不敢奢望……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他了。”
叶染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但就袁立方他们处心积虑多年筹谋的行为来看，小迷糊落在他们手里，必然是凶多吉少的。
说不定，会用来作为最后的筹码。
“为了孩子，我宁愿付出我的命。”
叶染一手搂住男孩，另一手一把揽住顾墨迟。
“但是，我真的不敢想象再失去你了。墨迟……”
孩子很重要，但你也一样。
“小染。我也是。”
顾墨迟低下头，轻轻吻着叶染的额头：“但是，如果找不到他，你的一生都不会真正快乐。所以，这不是代价与否的问题，而是我必须要做的事。”
“可我闷现在连基本的头绪都没有啊。”
叶染抱起眼前这个陌生的小男孩：“他的父母是谁，他是怎么会被调包到医院的？墨迟，我们——”
“你也想到了一个人，我们……想的应该是同一个人吧。”
顾墨迟抬起手，轻轻拂去叶染脸上的泪痕。
叶染点点头：“大姐。”
事到如今，唯一的希望就在顾湘书身上了。
叶染与顾墨迟相视一下，然后将怀里的男孩轻轻放回小床上。
“我们明天一早就去找大姐。”
顾墨迟对叶染说。
可是，他看到叶染脸上的表情分明还有几分欲言又止。
顾墨迟看出了叶染的心思：“你是在想，之后，这个孩子怎么办？”
叶染被他猜中心思，胸腔里一阵激荡难过。
“这个孩子，从一出生就跟我们在一起。吃我的母乳长大的，很快……就要学会叫爸爸妈妈了。”
就像养小动物一样，一旦取了名字，哪里还能割舍的下？
等到这个男孩会叫爸爸妈妈了，那他们又怎么可能舍得把他送走？
就连冉冉，不过是在叶染身边留了一个多月而已。
如今跟乔小鱼她们一起被接出国外，叶染都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有些决定，早做晚做，都是要做的。
叶染想，还是要想办法赶紧下个决心。
如果要，就把领养办了。
如果不要，那也得给这个男孩找到亲生父母。
说不定，他的爸妈也在找他，也很担心他的下落，也每天都在以泪洗面啊。
“我听你的。”
顾墨迟说，“你怎么打算，我都接受。”
叶染纠结地咬着唇：“我本想说，现在没有太多精力去给这个孩子找父母，我们还是要想办法找到小迷糊。等孩子有下落了，我们再想办法帮这个男孩找到他的出身家族。但是，这么想的感觉又有点不厚道。”
好像在说，如果自己的儿子找得到，这个孩子就给人家送回去。
如果自己的儿子找不到，那么这个孩子也可以当亲生的养。
“你总是这样。”
顾墨迟叹了口气，伸手在叶染额头的碎发上轻轻捋顺了两下。
“无论什么事，你只要遵循自己的心意去做，不就好了么？为什么总要有那么多别的想法？以前就是这样，你喜欢我，为什么不能早点说？为什么总要考虑别人的会怎么想，会怎么做？”
那时候，她是顾家的养女，很怕这份喜欢，会被别人看作是想要飞到枝头当凤凰的动机。
她总觉得自己配不上顾墨迟，所以拼命努力，不敢越界一分一毫。
如今——
“小染，只要你说你想要。”
顾墨迟挑起她的下颌，轻轻啄了下她的嘴唇。
“我想要这个男孩。即使有一天，我们找到了我们的孩子，我也想留他在身边。”
叶染说，“可是如果他的父母也在找他，将心比心，我不能这么自私的。”
顾墨迟点点头：“我明白，所以，就按照你的愿望来。找到小迷糊以后，我们也给这个孩子去寻亲。找不到，我们就把他当自己的儿子养。如果找得到，不管有多舍不得，也要还给人家的父母。”
叶染点点头：“嗯。”
就在这时候，楼下传来门铃声。
李嫂匆匆跑过去开门，看到是一个快递上门。
“这里是叶染女士的家么？有一个闪送快件。”
叶染和顾墨迟闻声下楼，看到李嫂抱着一个快递盒子进来，闪送员已经离开了。
叶染很奇怪：“什么东西？我没有买过快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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