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只咪了一声，心说：你怕不是有什么大病吧。
“你说是啊？”
林子君八卦得很欢乐，起身放下猫，走到叶染面前：“小染，依我看，你要赶紧想想自己的事儿了。”
叶染专心剪裁，不怎么接话。
她不是设计师，但是一心想做个设计师。
每次拿起图纸，工具，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用林子君的话说，比她站在顾墨迟身边，硬是要用蹩脚的英文跟那些客户们尴尬地客套时，要有灵魂的多。
“小染。”
林子君说，“我上次跟你讲的事，你有没有认真考虑过？你这次就别再跟顾墨迟回去念商科了，赶紧把报名表填了。鸿渐说，他在那边的艺术学院有个朋友，看你的作品，至少也能申请到一个半奖，两年不到四十万，你要是钱不够，我这里——”
“不不不，不是。我钱够的。”
叶染停下手里的剪裁，看着这条水蓝色的衣裙，心里真的难受得很。
大一那年，她也利用业余时间参加了一个设计类的社团。
花了三个晚上想出来的创意，前前后后耗时一个多月，最后成品出来，虽然还非常业余青涩，但已经是叶染非常满意的“处·女作”了。
她原本打算拿这套作品去参赛，可后来，顾墨迟无意中看到她的这条裙子，突发奇想说，觉得这个颜色很适合温绮。
“我下周准备带她去一个聚会，想给她置办一身行头，可她总是会抱怨太贵。要不你把这套借给她吧。”
彼时顾墨迟的口吻是那么理所当然，不容拒绝。
见叶染的表情犹豫，他甚至还会说：“喂，不用这么小气吧？你设计的衣服不就是给人穿的么？让温绮给你当模特，说明我对你的裙子很认可了。”
叶染同意了。
或许这么多年下来，她从来没有尝试过拒绝顾墨迟。
于是温绮穿着她的裙子去参加聚会，回来的时候，裙摆的荷叶边被车门把手勾了一长道丝线。
叶染退出了社团，以后再也没碰过时装设计。
为这件事，林子君没少骂她。
叶染说，设计有很多类别，我也可以尝试往建筑设计方向走。
林子君说，那你信不信等你造好一栋楼，顾墨迟会让你挑一间出来送给他藏着温绮？
不会游泳的人，换游泳池是没用的。
渣男的心里满满当当的，你再怎么隐忍，也挤不进去一个名字。
“小染，你真的不打算尝试下跟苏爵一在一起么？”
林子君拄着下颌：“摆脱顾墨迟的诅咒，应该要分步走。第一步就是摆脱他的家庭，你已经做到了。现在你不是都从顾家搬出来了么？第二步就是要有自己的事业，你听我的小染，你不能继续跟他一起念商科了，你要下定决心，去艺术院校深造，否则白瞎了你的天赋。第三步，两条腿的蛤蟆到处都是，像苏鸿渐他哥那样的青年才俊，家世显赫，又对你真心一片。听说他十五六岁就喜欢你了，人生能有几个十年。就刚才那个女的，要是也对他有心思——说真的，那姑娘可一点不比你差。”
“哪个姑娘啊？你俩说的这么热闹。”
苏鸿渐像幽灵一样窜进来，林子君立刻回馈过去一个大白眼。
“怎么又是你？”
林子君没好气地说。
“我是来看小只的。”
苏鸿渐就这个优点真是无敌了，脸皮厚的堪比小只的肉垫垫。
“小只小只。”
苏鸿渐蹲下身，跟猫互动了起来：“你别忘了，你可是带着使命来的。不帮我把君君追到手，我回头带你去炖汤哦。哎呦——咬我？！”
“让你废话多。”
林子君嗤笑一声，上楼去了。
“君——”
苏鸿渐原本是想约她出去吃晚饭的，可惜林子君的脸上永远写着一副“我对你不来电”表情。
“小染，”
苏鸿渐抱着猫，可怜巴巴凑到叶染面前。
“你要是真的对我哥没意思，要不要考虑下李鸣宇？”
叶染正在专心手里的剪裁，听这话，实在哭笑不得。
“鸿渐。我想你应该明白，如果我只是想找个人谈恋爱，来放弃顾墨迟。也不一定非要选你们认识的啊。合适的男孩子并不少。”
“我的意思是，你跟了我哥，那李鸣宇就没戏了。君君就会觉得有希望了，如果你跟了李鸣宇，那君君……”
“感情这种事又不是打地鼠。”
说话间，顾墨迟的身影从正门旋转玻璃处闪了出来。
很明显他并没有听到之前的话，只听到苏鸿渐劝叶染跟李鸣宇在一起。
“追不到林子君，你不能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凭什么把我家小染往火坑里推？”
苏鸿渐憋得一脸委屈：“什么叫火坑？李鸣宇又不差劲的，让小染跟他在一起，总比守着个没有可能的人来得强。”
“没有可能的人？”
顾墨迟目光倏然一转，直勾勾盯向叶染：“你有喜欢的人了？”
叶染手一抖，锋利的剪刀倏一下刺破手指。
“啊！”
她不禁尖叫了一声，倒不是因为疼，而是眼看着一滴血珠落在了蓝色的礼服裙上。
“糟了！”
这可是客人送过来的，就这样被弄脏了，要怎么跟人家交代？
“没事吧？”
看叶染不顾自己受伤的手指，慌慌张张去找湿纸巾擦裙子，顾墨迟十分不能理解：“你先看看手，裙子打什么紧。”
“这是VK的新品，弄脏了要赔的。”
“赔也轮不到你来赔嘛。”
顾墨迟往苏鸿渐身上瞄了一眼：“工作室的大股东在——”
“嘘！”
苏鸿渐情急之下把猫直接扔到了顾墨迟的脸上。
“你小声点，给子君知道了这工作室我背着她投资的，她肯定会拒绝的。”
叶染不由得瞪大眼睛：“鸿渐，原来是你——”
“废话，你以为这世界上有几个安森苏这样的冤大头，还没毕业的小丫头要创业，人家就愿意一口气砸两百万出来？”
顾墨迟说。
林子君想开工作室，可是手里没有启动租金，于是跟两个学姐合伙做了方案，跑三个月拉投资，终于从一个叫安森苏的外籍大佬手里拿了三十万美金。
虽然没见过面，但对方说，看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干劲儿就觉得感动。
叶染想，果然天上是没有掉馅饼的。
“喂，借我五十万。”
顾墨迟对苏鸿渐说。
“啊？”
苏鸿渐一时没反应过来：“顾大少，我没听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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