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楠思前想后，还是决定，生豆芽的事儿，小范围内偷摸摸的干。
有她和冯蓁蓁两个人就可以了，后续是否需要苦力，再视情况而定。
如果像糊火柴盒一般，交到村里，又是一片鸡飞狗跳。
“生豆芽，你会不会？”
柳若楠一说，冯蓁蓁就蔫吧了。
不会！
“放心，很简单，我教你。”
“我今天泡了豆子，咱们先实验，等订的木箱回来，就可以大批量生产了。”
冯蓁蓁皱了皱眉，连火锅都顾不上吃了，“那豆芽那么便宜，能挣钱？”
“再说，我们卖给谁啊？”
市面上一般没人卖豆芽，有喜欢吃的，有条件的，就自己生点吃，饭店里偶尔有一点，六分钱一大盘。
柳若楠丝毫不影响吃，大口的吃了一口羊肉，弯了弯眸子，笑道：“你说，一斤黄豆可以生几斤豆芽？”
冯蓁蓁摇了摇头，“几斤？”
“一斤黄豆发的好点，有十斤左右，牙儿短点，有五六斤，，我可以用一斤黄豆泡发十斤豆芽。
一斤黄豆八分钱，一斤豆芽二分钱，十斤豆芽就是两毛钱，所以，我们一斤黄豆，纯利润就有一毛二，一天卖一百斤，就是十二块。”
冯蓁蓁咕噜一下，咽了一口口水，明显惊的不轻。
“一、一天，十二块？”
这是什么概念？
但，显然冯蓁蓁还是毕竟冷静的，没有被金钱冲昏头脑，冷静下来，才问道：“我们怎么卖出去？卖给谁？”
柳若楠笑眯眯的说道：“我早就想好了，除了偷偷的卖给零散的行人，我们可以偷偷卖给国营饭店，厂子里的食堂。”
“冬天里的蔬菜少，厂子里不是山药就是白菜，所以他们都是极度缺菜的，豆芽二分钱一斤，便宜。”
“如果他们要的量大，我们可以和那些大厨达成一些协议，给他们便宜一点，让他们有油水可捞，他们自然会收购。”
冯蓁蓁咽了咽口水，眼中充满佩服，但，“小楠，这是不是属于投机倒把？会不会被逮住？”
投机倒把被逮住，可是要吃枪子的。
柳若楠勾了勾唇，“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反正，我知道，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不害人，我们靠自己的劳动吃饱喝足，有什么错儿？”
“总比饿死强吧？”
“还有，你想没想过以后？如果回城后，家里没地儿住，经济条件又不好，你手里一分钱没有，该咋办？睡大街还是饿死？”
“如果十年八年回不了城，你是打算嫁到村里和那么一大家子挤到一起住？
如果你有看对眼的，你手里又有钱，盖几间自己的房子，结婚后，男方住在你家里，你还不是腰杆挺的直直的？”
柳若楠一边吃，一边香喷喷的说着。
火锅，永垂不朽的美味。
冯蓁蓁愣了好半响，这是一个十六岁女孩应该有的脑子？
那她这是啥？猪脑子？灌水了？
良久，她才无奈的笑道：“我承认，我被你说服了。”
“我干！”
“我也觉得，只有手里有钱，才能想怎么活就怎么活！”
看她这一年过得啥日子？自从认识柳若楠，看看人家过得啥日子？
同样是知青，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的。
柳若楠给了她一个‘孺子可教也’的眼神，“赶紧吃！羊肉都煮老了！”
这一顿饭，两人干的差点撑的起不来。
两人看着对方红红的嘴唇，辣的眼泪直流，呵呵呵的笑了！
人活着，是需要各种感情的，爱情、亲戚，友情，都必不可少。
大雪，仍在继续飞舞。
没几个小时，雪便可以淹没鞋面了。
走在街上，能见度低。
两人戴着个草帽往学校赶。
到达学校后，两人才得知，校长已经通知提前放学了。
中午饭后，大雪逐渐加大，有暴雪的趋势，校长赶紧通知放学，担心晚了，其他村子的孩子路上出事儿。
公社的几个老师和校长会住在学校宿舍，校长让她不用担心鸡和羊，说他们会喂。
柳若楠笑嘻嘻的拍了一顿彩虹屁，和冯蓁蓁往回赶。
路上，竟然遇到了李保国。
柳若楠打趣道：“哟，徒儿，你是来接为师了，还是接媳妇儿了？”
李保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妈让我来接秦海霞。”
柳若楠呵笑道：“你妈让来接啊？不是你想接？”
李保国抿了抿没说话，他其实不喜欢秦海霞，是她妈非说，长得也不差，还是个城里的姑娘，能娶到是福气。
“你不着急的话，为师和你说几句话？”
李保国那张忠厚的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着急，不着急。”
冯蓁蓁一听，拍了一下柳若楠，“我在前面等你。”
冯蓁蓁识的走了。
柳若楠朝前走了一步，离李保国两步远，低声道：“你能结婚，我很高兴，但是，你有没有问过秦海霞，她想不想回城？她嫁给你，是喜欢你，还是临时找个依靠，安个家？如果有一天，她回城，会不会嫌弃你这个农村的男人和孩子，把你们留下？”
“如果你真的喜欢她，想要结婚，在结婚前，让她带着你回她娘家一趟，最起码，你的知道她家在哪儿吧？”
“结婚是好事儿，但不要昏了头脑，得彼此相互了解。”
说完她便点点头，摆了摆手，“我先走了，你赶紧接媳妇去吧。”
李保国这下子一点点结婚的欢喜心情都没了。
站在雪地里良久，才拧着眉头往家走去。
他不光得自己脑子清楚，得让他爸妈脑子清楚。
就是啊，他现在连秦海霞的爸妈都没见过，连她家在哪儿都不知道，如果有一天，一个回城指标落到她的头上，她还会放弃回城，继续留在这个山沟沟里，跟他过日子？
如果以后有娃咋办？
李保国心乱如麻的回了家，直接钻到爹妈的屋子里就说这件事。
他也没有出卖柳若楠，只是说，他走半道儿突然想到的。
李保国爹听过后深深的看了眼李保国，他儿子可没这脑子，能想到这么多。
师父能提点他已经很不错了，万一让别人知道了，还以为他师父挑拨离间呢。
李保国或者说李保国和李为国李红军三个徒弟，对柳若楠神之信任。
就因为李保国把那昂贵的自行车摔坏，还不让他赔钱，也因为，柳若楠盖房那些天，天天的美食，让盖房的人对柳若楠都充满了好感。
李豹国爹烟杆子一咔哒，沉声道：“那就暂时不要提结婚的事儿，等小秦回来，你和她说，学校放假后，你带些东西，去看看他们父母，顺便谈谈彩礼的事儿，看看她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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