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从淳于氏口中得知，有一尊观音像藏在三才观当中，其中有凌益谋逆的罪证，孤城之事几乎水落石出。
何昭君看着脸色灰败的左御史：“忘了说，左将军一直想要截杀凌将军，子端心中怀疑，故而审讯之时，用了些小手段，你可要看看？”
说着话，她掀起左御史面前的白布一角，左将军正躺在下面，生死不知。
白布下是鲜血淋漓的伤口，狰狞可怖，显然是上了烙铁，而且他指尖被鲜血浸染，应当是指甲也全部被拔掉。
左御史一见到自家将军这副模样，怪叫一声，几乎昏厥，用手点指着何昭君，痛骂出声：“毒妇！你这个毒妇！”
“陛下，霍无伤私自盗用虎符，调用禁军，这才是有谋逆之心！陛下三思啊！”左御史还在攀咬，企图拉几个垫背。
文子端听不下去，飞起一脚，踢在他胯骨上，把人踢出去老远：“左家早已经被戾帝余孽收买，那田家酒楼的掌柜田朔，便是戾帝身边一个内侍，现在又在兴风作浪！”
“这些年来他靠着田家酒楼做掩护，与朝中不少官员都有来往，其中包括先前被灭门的雍王，还有小越侯。”
他向文帝拱手：“父皇，若是让他们得逞，朝中少了战神霍无伤，他们便可以再度作乱，伺机夺取山河！西北匈奴猖狂，若是没有霍无伤，我朝便是内忧外患，永无宁日了！”
“南匈奴与鲜卑开战，北匈奴趁机多次犯边，都城乱党未除，父皇早日定夺啊！”
文帝再也听不下去，一拍桌案：“子端，朕命你，彻查当年孤城一案，不要落下任何一个有关之人，同时查找田朔下落，务必将其抓捕归案，择日处斩！”
“至于左家，抄家、灭三族！”
——
当夜，崇德殿。
“子晟，子端，还不如实招来？私自盗用虎符可是大罪！”文帝板起脸来，训斥这两个胡闹的儿郎，“子端，你先说！”
文子端毫不犹豫：“儿与子晟，实际上早有往来，全因为太子本就不堪作为储君，儿认为，所谓仁厚与刻薄，并不适用于君王，依据情理行事方为正道。”
“楼犇等人构陷忠良、外戚弄权之事时有发生，皆是因为太子优柔寡断，遇事不决，难堪大用！”
文帝明知他所言非虚，可这话并不应该从他口中说出，等他说完，连声呵斥：“住嘴，妄议储君，你想干什么？！”
“子晟，你来说。”他转移话题，去问霍不疑。
“陛下，臣以为，废除太子储君之事，势在必行！这不仅仅是为了天下，也是对太子最好的处理方式。臣相信，若是让太子自己来选，他宁愿不当这个太子！”
说到此处，屏风之后，人影闪动，少商扶着宣皇后走出，显然她们也已经听清了两人的态度，可出乎意料的，她们并没表现出任何意外，宣后甚至还有种不甚明显的放松之感。
“你们先出去吧，予有些话，想要单独对陛下说。”宣后拍拍少商的手，转身看着文帝，握紧了袖口当中藏着的凤印，神情逐渐变得决绝而坚定。
当天夜间，宣神谙自请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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