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针锋相对

裤子当然不忿啊。

就算【夜宴】再烂，就算比【无极】还要烂，但这是自己的孩子。

因此夜宴被骂，裤子心中的火气噌的就上来了。

按照他的脾性，要是被人当众这么指责，谁都甭想在他这里讨到好。

更别说眼前的小女孩看着也就是个普通、没啥见识，主要是没啥背景的女大学生。

这样的情况，他裤子不把这妞骂的三观炸裂、五马分尸，上天台跳楼，都算他裤子没用。

想归想，却不敢这么做。

不是因为今天是【画皮】首映礼，而是因为全国知名的媒体基本都有出席。

不用说自己肆无忌惮的开口骂人，就是语气稍重一点，台下的这群媒体代表都能直接高超。

明天、后天、大后天，甚至直接预订一整周的他头版头条。

连续深吸好几口气，终于让自己的怒火又稍稍的平复。

裤子尽量平静的开口道：“有没有可能你是看不懂【夜宴】。”

“是，裤子导演之前不是就说过我这样的垃圾观众看不懂【夜宴】是正常的嘛。”

肖成女朋友赞同点头，但说出的话就像一柄刀直接刺穿裤子的心。

当初的裤子因为心急口误说出自己心底的想法，一直被媒体们口诛笔伐着。

要不然只是【夜宴】扑街票房扑街还不至于让他如此这般忌惮。

裤子双拳紧握，骨节攥的泛白，指甲更是差点就要插扎进肉里。

还不等裤子辩解，肖成女朋友的下一句话再度传来：“正好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裤子导演。

请问一下，你拍电影是为了什么？”

废话，当然为了钱啊，要不然还能是做好事不留名？

这是裤子的心声，只是不好在公众场合说出口。

想了想，裤子说道：“我拍电影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把心中的故事分享给观众们，为了让、、”

裤子的话没说完，就被肖成女朋友打断：“好的，您的意思我听明白了。就是拍给观众看呗。

可是我们观众都说看不懂，那么您说这有没有可能不是观众的问题，而是导演的叙事能力出了问题呢。

当然，即便是导演讲不好故事也是正常的，尤其是向您这样的成功导演，偶尔有次失误，我们也可以理解。

不过吧、、

我前段时间在天桥听过一个叫德刚的相声演员说过一句话：‘观众是衣食父母’。

同样的道理，我们买票支持【夜宴】的观众就算不是衣食父母，起码也不是纯挨骂的三孙子吧。

那么，裤子导演您的行为，那可就是放下碗骂娘啊。”

“诡辩，这完全是诡辩。”裤子额头都是汗，心中有一万句不重复却会被哔哔消音的话。

但偏偏他还不能说，因此急的直跺脚，顺带着声音都大了许多。

只是沉浸在情绪中的裤子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一旁的大小王察觉不对，伸手去拉，但晚了。

裤子的声音不算多有辨识度，但他的名气在这里摆着呢。

加上场内的很多媒体都听过裤子的口音，甚至有的近距离采访过。

自然有人发现裤子竟然藏身在影厅最后一排。

就像多米诺骨牌坍塌的效应一样，几乎顷刻间全场所有人都关注到裤子的存在，并把视线全都投注向这里。

夺目程度，连正在舞台上感谢媒体莅临的【画皮】主创的风采都被抢去。

舞台正中，陈川捂脸。

他当然知道大小王跟裤子来了，甚至按照大小王的低调要求。

特意给他们安排了最后排的偏僻角落。

当然，碰上肖成以及发生冲突是陈川抓破脑袋都想不到的。

既担忧又兴奋。

担忧裤子耍泼，给【画皮】的首映造成不好的影响。

兴奋则是难得见裤子有出丑的机会，真的是看一场少一场。

毕竟【夜宴】的失利，主要原因源自裤子的野心膨胀，在觊觎他的能力得不到的东西。

可要是等到他的希望破灭，杀死理想只想赚钱的他还是能够凭借自己的冯氏风格招徕到观众们。

例如按照原先时间线将要拍摄的【集结号】、【非诚勿扰1.2】【地动山摇】等等。

虽然有骂名，但只想挣钱的人家真的挣钱了。

甚至说如果不是因为【手机2】引发的烂摊子，裤子很大可能会坚挺到2023年甚至以后。

要知道丑闻曝光前，已经有一部大制作的主旋律电影已经确定由裤子执导。

只是因为舆论的影响，裤子被临时拿下。

然后才开始他扑街的旅程。

就在陈川感慨的时候，裤子却骤然轻松下来。

之前他的紧张与约束是担心被媒体记者发现踪迹。

可眼下已经全面暴露的情况下，他也不用再像之前那般如坐针毡。

当然，心中的火气还是不敢发作。

不仅仅是媒体记者的关注，更有电影频道的摄影机正直直的对着自己呢。

要知道电影频道可是受众过亿的头部电视频道。

今天他裤子敢开口骂一句，明天全国12亿人口就全知道了。

收敛是必须的，甚至还要摆出和善的态度来。

裤子毕竟是成名多年的导演，而且能够拍摄出那么多的不错的电影。

对于镜头感的把控，以及导演的个人演技修炼还是很出彩的。

落落大方方摘下帽子，跟周遭的媒体记者们颔首致意后，他朝着摄影机摆手：“大家好，我是小刚，很高兴在【画皮】的首映礼上跟大家见面。”

裤子的话，像是拉开记者提问的导火索一般。

全都想要得到一手讯息的记者们几乎同时开口。

只是问题不同，听得乱糟糟的。

“请问冯导，刚才听你们这里似乎有吵闹声响起，是不是发生冲突？”

“请问冯导，你们参加【画皮】首映礼，为什么被安排这个犄角旮旯的地位。

是因为【画皮】出品方的怠慢，还是因为你们担心被我们发现才特意如此要求。”

“请问冯导，怎么看待【夜宴】在金马奖上颗粒无收这件事。”

“裤子导演，外界传闻【夜宴】赔了一个亿，这件事属实吗？”

裤子眼下已经是破罐子破摔，双手下压示意大家不要这么乱糟糟的。

等周遭的嘈杂声响稍稍平静，他这才苦笑着摇头：“大家的问题太多了，让我一时都没法回答。

这样吧，我挑几个大家比较关注的问题回答一下。”

“首先，关于【夜宴】的收益问题，大家看来可能过亿票房不是很高，但在眼下咱们内地的大市场环境下，这个数据已经算是很高了。

据我所知，截止到目前为止，也就只有【霍元甲】【石头】以及【黄金甲】顺利破亿。我们【无极】可是全国第三呢。

这只是内地票房，我们在国外的票房是很惊人的。

很多媒体记者们都知道，我们【夜宴】在九月份曾参加威尼斯电影节，并在电影宫的展销会上隆重登场，

光是全球范围的版权费用，就已经足够【夜宴】收回成本。

因此，大家担心【无极】赔钱是没有必要的。当然我们依旧诚心感谢。”

“再然后就是奖项，【夜宴】在金马可是豪揽两个奖项，虽然不是四大项，但分量依旧很重。

毕竟金马可是华语电影节含金量最高的电影奖项。

再跟大家公布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夜宴】报名参加金像奖，并获得7项提名。

还有诸如金紫荆奖、金鸡奖我们也都有报名。相信也会取得不错的成绩。”

“最后，就是关于大家最关心我们这里是否发成冲突这件事。

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大家，并没有。”裤子重重点头，像是让自己也相信。

然后他指着肖成对象，继续说到：“就是我跟这位小友，在讨论【画皮】的剧情。”

肖成女朋友早先敢跟裤子硬怼，还怼的对方无话可说，就显示她的性格偏外向。

可再外向的她也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即便是在学校里都没有被超过一百人如此注视过。

更何况眼下这群人可都是影响力极大的媒体记者们，而且她还知道最可怕的是那个四四方方的摄影机。

拍摄下的素材将在最晚明天的电影频道播出。

这就等于少则千万，多则过亿的观众，包括自己的父母亲朋在电视上看到自己、

是荣耀也是压力，让她下意识的躲在肖成的背后。

肖成苦笑，之前的他属于吃瓜群众，结果现在成了被吃的果。

紧紧攥着对象的手，他勇敢面对媒体以及摄影机：“是的，刚才我们跟冯导在探讨【画皮】的剧情。

只是一点小小的意见相左，远远算不上冲突。”

一句话，再度让媒体记者们群情激昂。

他们原本以为眼下的这对年轻情侣会在裤子澄清的前提下，迫于裤子的地位而选择顺从的回答。

但没想到这个青年竟然当众表态自己跟裤子的意见冲突。

大家不关心他是否一直这么勇，但非常关心这么勇的底气所在。

不管是正面评价，还是负面评价，都将带来很大的舆论话题度。

面对记者们的追问，肖成掷地有声的开口道：“我是一名普通的电影爱好者。

也喜欢观影后在网上发表自己的看法，也就是大家说的影评。

能够参加本次【画皮】首映礼，得益于我在豆瓣网发表的一篇影评得到不少瓣友的认可。

今天是【画皮】首映礼，因此我就单独说说【画皮】，不点名批评【夜宴】了。”

裤子一开始还挺高兴的，毕竟肖成说单独提【画皮】。

结果最后还是一句‘批评’把【夜宴】给拉出来鞭尸一番。

气的差点嘎过去的裤子，恨不得一拳撂倒肖成。

但、、得忍。

肖成继续说到：“在我们看来【画皮】不算经典，甚至都不算多优秀，但绝对在及格线以上。

刚才我们在观影过程中，肯定可以发现两位导演在细节的处理很显诚意。

还有王家军趁夜突袭沙匪老巢的一幕，只有一分多钟的时间，但影片中表现出来的纪律严明，势如破竹的进攻都让人惊讶。

还有一点，那就是演员的选角真的是神来之笔。

在【目中无人】中饰演剑客阿良的陈川给观众的印象就是武功高强，这样的他带领王家军合理。

因此他出现在【画皮】里面扮演边军都尉，完全不会出戏。

还有魁梧的胡俊胡大哥的爽朗形象也是顶天立地的真汉子，完全是不输萧峰萧大侠。

还有两位女主角的选择，也是恰到好处。

传统东方美人脸的天仙饰演端庄的佩蓉，鬼灵精怪的大觅饰演九霄魅狐，简直就是本色出演。

当然，上面这些只是细枝末节，真正打动我的是我们终于看到一个真正流畅，不侮辱观众智商好故事。

谁能想到，电影原本最基础的核心，在近两年几乎要成为一种奢望。

作为年轻人的我不代表任何人，仅代表我自己阐述下心扉：我走进电影院是为了看电影，而不是买教训。

希望某些导演能够主动走下来了解下观众们喜欢什么想要什么。

而不是高高在上的觉得自己喜欢的就肯定是观众想要的。

当然，导演们依旧可以将道理，但请您们把影片的根基——故事讲好。这样才能让我们甘心买账。”

说到这，肖成停顿一下，略一思索还是决定把最后一句话给收回、

——“更不要当观众提出否定意见时，转脸骂观众是垃圾。”

媒体记者们已经很满意，但不是最满意。

他们迫切的想要挖掘出更深层次的东西，例如直白的点某人的名讳。

可惜肖成不给他们机会，护着对象从一旁的走廊离开。

媒体们不得不把关注力放回到裤子身上。

裤子当然听得出来肖成之前就是在点他的名，但好歹没有直接报身份证号。

因此，裤子肯定不会主动往里掉，简单承认【夜宴】确实有那么一点点问题后，也趁机离开。

接来下，本应结束的首映再度开始。

倒数最后的环节，【画皮】的主题曲【画心】。

演唱者天仙+万倩。

原本陈川准备让万倩一个人唱的，毕竟眼下她是春风传媒的签约艺人。

但一次在公司联系的时候，天仙也跟着哼了起来。

初学者当然唱的算不上好，但嗓音条件确实很好。

在万倩的指点下，唱歌突飞猛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