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他，是必然的结果。
在杀之前，说这么多话，一是对自己十几年来付出的心血有个交代，二也是想给明如山一个机会活命。
如果他方才在明二爷说完话后，并没有像其他三人一样迅速离开，而是原地不动，说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这样，他也许就不用死。
二爷只是想看看，自己教导了十几年的外门顶尖天才，究竟真的是白眼狼，还是个想活命，内心深处依旧善良的人而已。
而结果来看，明如山，确实是白眼狼，他明二爷，确实看走眼了。
院子地板上，那一滩血泊，惨不忍睹。
饶是跟在二爷身边多年的明小军也情不自禁地身体颤抖了一下，吓得脸色一白，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见到爷爷下这样的狠手，也是第一次知道，杀人，还能这样子杀，更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爷爷……发那么大的火。
他咽了咽口水，心想，还好自己是明氏一族嫡系的传承人，身上流着明氏的血脉，一辈子都不可能做叛徒。
而杀完那四个白眼狼之后，明二爷的脸色也迅速泛白起来。
好不容易涌上面庞的血色一下子又没了。
他身体微微摇晃，眼看着就要摔倒时，明老伸出手，搀扶住他的肩膀。
接着，就听明老教训似的说道：“多大人了啊，还总是理想主义，经历了那么多，还不知道身体最重要这五个字的意义吗？”
“四个废物而已，用得着你亲自出手？”
“这都几十年没见了，你怎么还是这种脾气？”
“到底什么时候能改？”
明二爷紧皱着眉头，缓了一会，等到身体恢复正常，眼睛也能看得清路后，他自嘲似的笑了笑：“想改，也来不及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多少年了。”
“谁像你一样，天天躲在长白山里打袍子吃补身子。”
“这国外，可没那么好的大补之物。”
看似是在说自己苦，实际上是在挖苦明老。
亲兄弟，几十年没见了，一见面，还是得互相损一下。
明老哪里听不出这什么意思，只是没想到自己和少主说的话，竟然都被这家伙听在了耳朵里，他撇了撇嘴：“你要是想吃，等我这次回国，就亲自去长白山上打几只给你冷冻邮寄过来。”
“不。”
“几只太少了。”
“十几只吧！”
“吃到你吐为止。”
明二爷轻哼一声：“我等着。”
说完，他慢慢转过身，最后目光落在陆封的身上。
他看着明老。
明老退到陆封身旁，眼神示意得很明显了。
他看看自己的孙子明小军。
明小军也是走到了陆封身旁候着。
一左，一右，一老，一少。
这要是再看不出来，明二爷就白活了。
想着几十年前自己当着明氏一族所有族人的面痛斥明老是个榆木脑袋，守着老祖宗祖训中的死人，置氏族利益于不顾的画面，明二爷觉得自己的脸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生疼。
也是真疼！
你曾经不相信存在的人，如今就站在你眼前。
他回来了。
像风一般，轻轻地来，然后，卷起了一片田野，留下一片震撼。
你，后悔吗？
明二爷没有自嘲似的笑，相反，他收起了笑容，一步一步，稳当而崇敬地走到陆封身后几米的位置，双手向前相叠，腰微微向前弯去，双膝跪地，行大礼。
“明氏一族不肖子孙明萧山，拜见少主！”
——
——
认出了身份，然后行大礼下跪拜见。
简单的动作，却意味着一件大事。
从明二爷下跪那一刻开始，明氏一族全族，将以陆封为首，听候调遣。
这是老祖宗祖训中留下的命令。
也是必须执行的命令。
本来，明二爷视祖训如放屁，也压根不相信祖训中的大人物会出现，可今日所发生的事情，让他意识到，老祖宗没有骗后人。
既然老祖宗没有骗人。
那么身为后人的他，就该遵循祖训中的命令，以终生而侍奉陆封。
而陆封，则是没有任何感觉。
通过战斗，三步入三境，放在别人身上，也许是件天大的喜事，不过他早就经历过了，也就看开了。
世界三大氏族之一的明氏一族两大人物现在都以自己为尊，换做其他人，估计都乐开花了，梦里都能笑醒了，可陆封却不在意，从始至终，他就没想到这一世再和明家有任何瓜葛，也没想过用明家的势力为自己谋求什么。
此刻，他想着的就是，终于结束了，再花点时间收拾完洪门和唐门，应该就能回国，去准备准备最后一件大事，灭掉整个武界了！
干完这些大事。
大仇，也就报了。
接着，就能过上幸福美满的奶爸生活了。
嗯！
就是这么的完美。
“少主？”
“少主？”
见陆封一直不回应，明老轻声提醒了一下。
“哦哦。”
陆封回过神来，转身看着明二爷：“起来吧！”
“是，少主！”明二爷立即起身，服从命令地态度远比明老还要坚决。
“你的病，还需要服药一个月才能完全治愈，至于能活多久，全看命数，不过你不用担心，我给你把脉的时候就顺便查探了一下你的精气，五年以内，肯定是不会死的。”
陆封说道。
明二爷一听，拱手：“多谢少主。”
“五年不死，我也知足了。”
“剩下的时间里，我愿率领整个明门，侍奉少主身旁。”
“嗯。”陆封点点头：“我还以为你会有点膈应，没想到接受得这么快，既然如此，我也不拐弯抹角了。”
“你明门现在剩余的人不多，我也不想全部带走，等接下来这段时间将洪门和唐门收拾完后，你就跟着我回国就行了。”
“明门，就不用了。”
“到时候向武界宣战的时候，你还能给我打打几个虾兵蟹将。”
“额……”明二爷苦笑一声。
可这句话，也让他立即想到什么。
“向武界宣战？”
“少主，您是和武界有什么过节？”
明老说道：“少主这一世的家人，是陆家。”
“陆家？”明二爷眉头一紧，很快，一个字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可是京都陆家？”他疑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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