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流言

随着首辅，阁老被当今一锤定音，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之后。

不久之后，京城之中又开始流传起一股流言来了。

其实所谓的流言，也是老生常谈的问题。

就是户部欠款。

之前当今其实已经让上官渊和王子腾开始着手收缴户部欠款。

只是因为大地动和边关入侵两件事，以至于这件事不了了之了。

尤其是上官渊因为大地动的事情乞骸骨，告老还乡。

王子腾因为朝中无大将，领兵出征。

所以，本来大家以为这件事就算不会就此罢了，也会拖延一段时间。

尤其是甄家被抄家之后，皇帝得到了一大笔收获，足够支撑边关战事。

可惜，显然，他们没有料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北边的胡人还没有解决，南边也跟着闹了起来。

是的，不只是皇帝没有得到消息，朝堂之上的其他人也没有得到消息。

虽然他们中很多人和江南其实联系颇为密切。

但是这种密切，就如同当初薛蟠的那些酒肉朋友一样，完全是利益关系。

也就是说，江南的那些盐商，海商等等，提供一笔保护费，让他们在朝堂之上，为他们说说好话，维护一下利益。

至于其他的，也就别想了。

到底，江南派系的大佬几乎没有。

别看江南似乎文风很盛，但是别说入阁的，就算是二三品大佬，也寥寥无几。

四大家族虽然算是江南的，但是很早之前，他们就举家搬到了京城，而且都没落了。

以前王子腾倒是作为一面旗帜，但是随着他向当今靠拢，灭了忠顺王，他也被排斥在外了。

不过，他现在领兵在外，倒是又成了香饽饽，可以拉拢。

说到底，还是利益的关系。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如果能够拉拢王子腾，南北夹击，说不得还真的可以给当今致命一击。

就算是最后失败了，恐怕当今也不会好过。本来还可以绵延一两百年的国运，恐怕直接就会被腰斩了。

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了。

说回来，江南的人信不过朝廷的人，所以，他们将所有人都蒙在了鼓里。

故而，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南边即将发生大变。

自然也就不知道皇帝想要收缴欠款的迫切心态。

倒是京城之中，各店铺，商行之中，时不时流出来的各种珍品字画古董，店铺田地，让他们很是垂涎三尺。

要不是一下子流出了太多，以至于他们还想要等一等，看看是不是还有更多，还想要压一下价，看看会不会更便宜。

同时，也有人意识到，这可能是甄家的东西，想着是不是皇帝在钓鱼执法。

不然，这些东西恐怕早就引起了轰抢。

不过，即便如此，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委实是这些东西太过诱人了，一家能够忍耐得住，两家可以，三家也行，但是京城这么多人，总有一些利欲熏心之辈。

而一旦有人下场，那么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

到时候，大势席卷之下，除非是真的能够杜绝贪欲，不然，根本不可能控制得了。

毕竟，机会难得，过了这个村儿，可能就没有这个店儿了。

眼睁睁的看着别人赚得钵满盆满，自己本来有机会的，最后却白白的错过了。这怎么可以？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有一个观望期的。

而在此刻，那收缴欠款的流言已经在整个京城漫天飞舞了起来。

之前，当今收缴欠款的消息，还只是在大臣之中流传。

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显然，皇帝这也是开始在利用舆论压力逼迫众人还款了。

果然，当听到诸多朝臣向户部借款却久久不还，整个京城的舆论一片哗然。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任何一个哪怕没有文化的泥腿子都知道。

然而，这些表面上光鲜亮丽人模狗样的大臣，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却不想，居然是这般模样。

倒是叫京城的百姓好好地看了一个热闹。

虽然明面上不敢说什么，暗地里却是鄙视万分。

尤其是现在边关告急，户部缺钱，他们居然还不还钱，一时间，民意涛涛。

虽然民意在有的时候，并不被上位之人看重。

但是有的时候，这民意也十分关键。

不然，也不会说民如水，君如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而如果说普通泥腿子的民意，一些上位之人可能还并不会太过在意。

到底，那些人只要还能活得下去，没有人煽动，就只是会关注自己的一日三餐，最多茶余饭后，吹牛打屁一阵，并不会有太大的麻烦。

然而有一波人却十分麻烦，不得不重视一下。

那就是太学生，或者说一批还没有参加科举入仕的学生。

自古以来，都说，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是读圣贤书的学子？

这些人是最容易被煽动的。

他们书生意气，挥斥方遒，他们还在象牙塔，纯粹简单。

所以，知道大臣借钱不还，尤其是眼下边关吃紧，朝堂快没钱了。

而绝大部分朝臣还过着骄奢淫逸的生活。

他们怎么坐得住？

当即就开始为民请命了起来。

他们首先在各个书院，太学，国子监等等地方，自发的聚集，然后在有心人的指引下，很快就形成了规模，并且开始皇宫外静坐了起来。

好家伙，这下谁还能坐得住？

皇帝倒是老神在在，并没有第一时间接见他们，也没有其他反应，似乎在等朝臣的反应。

而朝臣还能怎么办？难道能阻止那些学生吗？

这些人都是愣头青，一个弄不好，就会惹火烧身。

所以，大家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情一点点的超脱他们的掌控。

好在，对于这一天，他们也不是没有准备。

虽然其实有些出乎他们预料。

但是在甄家被抄之前，因为边关入侵，为了自己安危，这些人其实暗中准备了一部分，准备应急。

之后没有用上，这个时候，倒是正好。

不过，这些人到底是少数，而且，是欠款少的。

那些欠款多的，此刻就麻爪了。

尤其是欠得越多，就越是被盯得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