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求饶

如果薛蟠此刻还清醒的话，他就会发现，在自己泥丸宫中，出现了一个老人。

一个真实的老人，和那种日薄西山，行将就木的老人没有什么区别。

面容苍老，看起来有几分枯槁，都是皱纹，一头长发灰白。

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老朽迟暮的气息。

毫无疑问，此人就是之前那个神秘之人。

“也是天不绝我啊！”

老者虽然感觉随时都会一口气提不上来就呜呼哀哉了。

但是此刻，看着薛蟠那广阔的泥丸宫，依然双眼放光。

有几分浑浊的双眼，此刻却是绽射出一缕精芒，那一瞬间，给人一种旭日东升，划破黑暗的感觉，有一种无法言喻的颤栗，从灵魂最深处涌现而出，席卷全身上下每一处。

老人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打量着薛蟠，如同观看一件绝世珍宝。

此刻，除了薛蟠自己，恐怕就算是薛姨妈和水清，都比不上此人对薛蟠身体的了解了。

薛蟠并不知道，此刻，自己如同赤裸裸的在老者面前，毫无秘密可言。

他已经被老人庞大的信息流，直接冲击得昏迷了过去。

千防万防，终究还是棋差一招。

果然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薛蟠已经十分谨慎了，现在却依然遭了对方的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乖乖的和我融合吧，从此，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老者打量了一下薛蟠之后，呢喃一句，然后合身一扑，就准备彻底的和薛蟠水乳交融，从此，不分你我。

剧痛！

即便是陷入昏迷之中，此刻，薛蟠依然感觉自己的元神仿佛要被撑爆似的。

相比自己的这点记忆，和修为，与老者相比，无疑是大巫见小巫。

比起薛宝钗以蛇吞象，攫取警幻仙姑的力量，差距还要大。

如果说之前的记忆冲击，在身体本能的保护下，薛蟠只是昏迷了。

那么此刻，在老者主动出击的情况下，薛蟠就彻底只剩下痛了。

是那种深入灵魂的痛苦，即便是昏迷都不能削弱。

这种痛苦，从未有过，无法形容。

而且，薛蟠想要清醒过来，想要挣扎，想要反抗也做不到。

就好似陷入梦魇，或者泥淖中的人一样，越是挣扎，越是陷得更深。

渐渐地，薛蟠的记忆越来越少，甚至连本能的挣扎也越来越弱。

显然，若是继续下去，要不了一时三刻，薛蟠就彻底没救了。

从一开始陷入昏迷之中的时候，薛蟠心中却是就有一种极为不妙的感觉。

只是老者之前装得太好了，出手又太果决了。

以至于自己一步错，步步错。

到了现在，薛蟠连挣扎的念头都快没有了，不过心中还有一个执念，那就是金手指！

“无极祭坛给我动起来！”

冥冥之中，薛蟠心念狂动。

现在，他能靠的，也就只有这一件至宝了。

水帘洞中，密室之下，薛蟠身形挺直静立，一动不动，处于前所未有的危机。

一道磅礴的力量，将其笼罩，由内而外的改造着他。

不得不说，若是没有夺舍这一危机，这的确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大机缘。

这不仅仅是脱胎换骨。

而是一种全新的蜕变，是从身体到灵魂本源的蜕变。

只是这种蜕变，根本就是让人无福消受。

不过，薛蟠却并没有绝望，因为她还有金手指。

到现在为止，这老者还没有发现无极祭坛的存在。

由此可见，此宝等级之高。

眼看着薛蟠就要彻底沉沦了，某一刻，异变突发。

一直安安静静的待在薛蟠灵台内，除了薛蟠自己，旁人根本发现不了的无极祭坛，表面暗淡无光，还有横七竖八，蜘蛛网一样密布的裂缝，仿佛早已经是废物一个。

不知道是薛蟠的催动起到了作用，还是宝物有灵，自动护主，或者看不惯老者在自己的地盘上撒野，亦或者其他原因。

瞬间，无极祭坛爆发了。

轻轻一颤，仿佛是某种可怕的存在，忽然从沉睡中苏醒过来似的。

跟着，一股归墟的力量猛然爆发开来，宛如埋葬天地的吞噬之力，瞬间就将老者的力量给吞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

如果说老者动手，不动则已，一动就是雷霆一击。

那么无极祭坛的动手，就更是没有征兆，迅猛无比。

快，很快，非常快！

快到即便是以老者都反应不过来的程度。

“不……不……不……”

老者绝望的嘶吼着，为山九仞，功亏一篑。

“混沌至宝！怎么可能！”

薛蟠对无极祭坛的来历了解不多，老者也一样。

但是架不住他见多识广，感受到了无极祭坛上特殊的混沌气息。

而且远比自己当初手中的混沌灵宝还要强悍，不是至宝是什么？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就算是自己全盛的时候，都没有的宝物，怎么会出现在薛蟠身上，而却撞大运的让他给碰上了。

如果是他全盛的时候，遇到此宝，肯定欣喜若狂，认为是天赐良机。

但是此刻遇到，那就是天要亡我啊！

这可真是给你希望，再让你绝望。

老者羡慕嫉妒恨到发狂，同时也肝胆俱裂到极致。

不过，他同样没有放弃。心中依然抱着万一的想法。

连薛蟠都能逆风翻盘，自己为什么不可以。

若是真的做到了，到时候，不但可以重新来过，而且拥有混沌至宝的自己，肯定可以活得更好，说不得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也不是没有可能。

老者也如同薛蟠一样挣扎了起来，爆发自身的一切力量去阻挡，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

就如同薛蟠反抗不了他的夺舍，他也一样反抗不了无极祭坛的吞噬。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一报还一报啊！

“……停下……快停下……”

老者好不容易从沉睡中苏醒过来，完全没有破釜沉舟，不成功便成仁的想法，他只想好好的活着。

尤其是没有死在罗睺手中，却夺舍失败，死在一个连金仙都不是的后辈手中，这要是传扬出去，可就真的是贻笑大方了。

而且，好死不如赖活着，于是，老者直接看看求饶。

“不……快停下……求求你了……快停下……”

可惜，一切都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