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痕迹（5）

牛大叔挠了挠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忙，我问他想要帮什么，他非让我拿钱，不拿钱，就不说，我第一次已经不收钱了，第二次再不收，他真的过意不去。”

“理论上，车上多坐一个人，消耗的车油也会相应增加，他知道我也是给人打工的，赚钱不易，他不是喜欢占人小便宜的人。”

“要不是上一次，我搭他回来的时候，我们聊得挺好，他也不会远远的见到我就叫我。”

莫歆问道：“这个风水师，他经常出没荒郊野岭，都是靠一双脚走的吗？他为什么不自己买辆车？荒郊野岭虽然不好开车，但是总强过他走路吧。”

牛大叔道：“我也问过他这个问题，他说，他上次因为醉驾，被吊销了驾驶证，五年，现在吊销期还没满，他有车，但是并不能开。”

莫歆道：“那干嘛不雇个司机呢？”

牛大叔笑了，“雇一个司机得多贵啊，而且还是经常往返荒郊野岭，没有固定的上下班时间，先不说有没有人愿意来，就算有人愿意来，那风水师他也付不起工资啊。”

“风水师跟大部分职业一样，赚钱的很赚，不赚的，也只够维持生活。”

“从跟那个风水师交谈得知，他是属于刚刚够温饱的那一类。”

见莫歆没问题问了。

牛大叔继续道：“在他的软磨硬泡之下，我收下了钱，钱也不多，一百块。”

“他说他想去东边看风水，路程比较远，他想我载他去，顺便附近有草的话，我可以在那里割了草再回来。”

“既然他也付了车费，我也不好拒绝。”

“而且那人还是个风水师，在我们那，风水师可是很受人尊重的。”

“我们一路往东，大概开了十八九公里，他喊我停车，他说他的目的地到了。”

“下车之后，他四周看了看，又建议我，再往前走个一两公里，就到那个老村了，老村里有很多牛甘蔗，他不用空手回去了。”

“风水师走之后，我四处看了看，附近没什么适合牛吃的杂草，就听从了风水师的建议，前往老村。”

“到了老村之后，我发现，哪里有什么牛甘蔗啊，全是疯长的杂草。”

“我当时还在纳闷，那个风水师是不是把杂草认错成了牛甘蔗啊。”

“杂草确实有甘蔗那么粗，但是绝对不是牛甘蔗。”

“我心里想，他说他小时候放过牛，但是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忘了也很正常，于是也没有多想。”

“老村里虽然没有牛甘蔗，但是能够给牛吃的杂草也不少，我就开始割草。”

“还没割两把草，我就见到了躺在枯井里的梁小姐。”

“我立马就拨打了报警电话，之后的事，梁小姐你都知道了。”

“这就是为什么我那天出现在老村的原因。”

听完之后，两人沉默不语，似乎都有心事。

牛大叔再次变得尴尬起来。

他小声问道：“梁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吗？”

莫歆看出了牛大叔的局促不安，安慰他道：“也没什么事，绑架梁小姐的绑匪，还没抓到，我们想再来了解了解当天都发生了什么。”

牛大叔听到莫歆这么说，先是愤怒地骂了几句脏话。

但是他也不傻。

她们对那个风水师的兴趣很大！他能感觉出来。

牛大叔试探性问道：“你们怀疑那个风水师…他是绑匪？”

莫歆不置可否，而是问道：“假如见到他，你能认出他吗？”

牛大叔想了会，摇头，“恐怕认不出，我们总共就见过两面，他一次为了防晒，用毛巾捂脸，一次感冒，戴了口罩，他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

莫歆又问道：“那听声音呢？还能认出来吗？”

牛大叔还是摇头，“恐怕也认不出了，时间过太久了，如果是几天前，我或许还能认出来。”

莫歆再问，“那你对他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印象？比如说，穿着？或者是行为习惯，走路姿势之类的。”

牛大叔虽然不想说那三个字，“不知道！”

但是不说也不行！

“穿着，他都穿着防晒衣，就是市面上常见的防晒服，行为习惯，接触时间太短了，没有发现有什么特殊之处，走路姿势，他走路挺正常的。”

莫歆没话问了，她又陷入了沉思。

梁裴问道：“十八号之后，你还见过那个风水师吗？”

牛大叔摇头，“过后我也想过这个问题，还能再见到那个风水师吗？因为我也有点迷信，但是从那以后，再也没见过了，我还在想，可能他已经找到风水宝地了吧。”

粱裴本来也没问题了，但是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于是问道：“牛大叔，你的车里，有行车记录仪吗？”

牛大叔脸上露出一个苦笑，“没有呢，我们开的车，没你们的那么好，都是一些破车，车上没有这么高级的东西，也不需要这么高级的东西，我们这荒郊野岭的，平常开车就是去割草装草，绝无可能会有交通事故，想怎么开就怎么开。”

这回，粱裴也没问题了。

她冲莫歆打了个眼色。

莫歆摇了摇头。

粱裴打开车门，率先下车，道：“牛大叔，我们该了解的都了解完了，你可以先回去休息了。”

牛大叔下车之后，意味深长地看了梁裴一眼，“梁小姐，要不要中午一起吃个饭？我让厨房多炒几个好菜。”

梁裴婉拒了，“不用了牛大叔，我们一会还有事。”

牛大叔知道他们的环境，也不作勉强，“那行吧，你们慢点开车，祝你一路顺风。”

梁裴道：“谢谢牛大叔，哦，对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牛大叔你换电话号码了吗？”

她接连打了好几个，都没打通。

牛大叔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没换，我手机前两天被牛踩坏了，给了老板，让他帮我拿去城里修，他还没回来。”

梁裴道：“如果你想起来有关那个风水师的事，或者再见到那个风水师，千万要给我打电话。”

“好的，梁小姐。”

梁裴朝牛大叔挥手告别，回到车上，她发动汽车，往回走。

“歆歆，你有什么看法？”

莫歆道：“我认为风水师是假的，他百分之九十是绑匪团伙的，他在十五号故意邂逅牛大叔，先是混了个脸熟，为了感谢牛大叔给他坐顺风车，他给牛大叔透露了老村有大量牛甘蔗的事，为三天之后牛大叔前往老村做准备。”

“十八号那天，他再次邂逅牛大叔，并向牛大叔透露自己要去老村附近看风水的想法，并且成功雇佣了牛大叔驱车搭载他前往老村附近。”

“善良老实的牛大叔没法拒绝，也不好意思拒绝。”

“风水师的目的地，距离老村不过两公里。”

“老村里有大量牛喜食的牛甘蔗，牛大叔心想都到门口了，不过是两公里的路程，那就顺便去吧。”

“他早就把牛大叔的心理摸透了。”

“去了之后，发现上当了，根本没有什么牛甘蔗。”

“这已经没所谓了，因为那个风水师真正目的，并不是要牛大叔去砍牛甘蔗，而是只要负责把他引去你附近，他的任务就圆满完成了。”

“老村有的只有你，或者说，你才是风水师口中的牛甘蔗。”

“这个风水师，早就摸清楚了养殖场的工人的生活作息规律。”

“他很清楚，养殖场的工人平常的工作内容，他们需要每天都要出去割一车草，也弄清楚了他们的工作时间，所以他才能在他想要的时间，邂逅牛大叔。”

“为什么最后选牛大叔邂逅？你自己也接触过牛大叔，因为牛大叔老实憨厚。”

“绑匪早就把他们摸得透透的了。”

“防晒挡脸，感冒戴口罩，这些习惯，你敢说有哪一个是违背常理的吗？没有吧？”

“别说牛大叔认不出他，就算认出他，又能怎样呢？能证明他跟你的绑架案有任何的关系吗？”

“人家就硬说他就是一个风水师，风水师经常去荒郊野岭看风水不正常吗？”

梁裴道：“我跟你的想法一模一样，这么看来，我父亲或许真的是清白的。”

莫歆问道：“你知道刚刚为什么，我说的是百分之九十可能而不是百分百吗？”

梁裴道：“因为这一切都是猜测，猜测再完美，没有证据证明，没用。”

莫歆真不想给梁裴泼冷水，虽然她现在对于梁面双就是密室杀人案的真凶的观点也动摇了。

粱裴气得拍打了一下方向盘，气道：“好好的一条线索，就那么断了！”

莫歆叹了一口气，“不知道燕文君那边，能查到什么蛛丝马迹吗？”

她们此行，说有收获嘛，也有点，说没收获嘛，好像也没有！

除了让梁裴更加坚信她的父亲不是凶手之外，似乎真的没多大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