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他真的有问题

燕文君“嗯”了一声，“哪里有漏洞？”

梁裴道：“我爸爸的日记本，最开始记录的是什么你还记得吗？记录的是一些想对我说却不敢当面对我说的话，你说日记是甘顺天教唆他写的。”

“他写第一篇日记的时间，距离密室杀人案，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甘顺天难道从认识我开始，就计划了这么一场密室杀人案吗？”

“那时候，我们才认识没多久啊，才认识了一个多月，总共见面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而且，我们的相识，根本就是一场意外啊。”

燕文君道：“这场密室杀人案，本来周密计划后的产物，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剩下最后一个，再怎么不可思议，那也是真相。”

梁裴感到可怕，脑海里，甘顺天斯文有礼貌的高大形象，轰然倒塌，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从地狱逃出来的恶魔的脸孔。

她捂着脸尖叫起来。

燕文君接着道：“现在你知道的越多，越危险，下毒事件，就是最好的证明，甘顺天是个危险的人物，你不要再见他了，等你们身体里的毒素清除干净之后，跟我回歆歆的心理诊所，那里能够保证你的安全。”

“直到破获密室杀人案，抓到真凶。”

梁裴泪流满目，对于燕文君的推论，她现在已经相信了八九分。

她现在心真的很痛很痛，如果凶手真的是甘顺天，有六个无辜的人死在了他手上，他的父亲名誉也因此受损，但是他父亲的名誉跟那六条鲜活的生命比起来，根本没法比。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她哭着对燕文君道：“燕警官，是不是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给甘顺天联系方式，那么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就不会死那么多人。”

“是我害死了他们，呜呜呜…”

燕文君不知道怎么回答梁裴，因为他现在也不知道甘顺天接近梁裴，究竟是意外，还是蓄意为之。

如果是意外，意外谁能想到呢？谁能避免一场意外呢？谁都没有预言未来的能力。

交一个朋友，就引发了一场六人命案，这能怪到梁裴身上吗？

如果是蓄意为之，就算梁裴跟甘顺天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不把联系方式给甘顺天，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梁裴也会给，一旦被盯上，是很难逃掉的。

但是要说跟梁裴一点关系也没有他也说不出口，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梁裴而起。

他只能安慰她道：“梁小姐，你也不要想那么多了，不是你害死他们的，杀人凶手才是真正害死他们的人。”

梁裴道：“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做？就这么跟甘顺天一刀两断，彻底不联系了吗？”

燕文君道：“见肯定不能见他了，我已经跟尤立成摊牌了，现在，甘顺天可能已经知道我们怀疑他们了，你先别联系他，看看他会不会主动联系你，如果他主动联系你，先看看他说什么，你自己看着跟他沟通。”

“我对你只有一点要求，那就是千万不能告诉他你的真实地址。”

梁裴用力点了点头，“我听燕警官的。”

燕文君长叹一口气，道：“这一回，你真的得听我的了，如果还不听，后果不堪设想。”

梁裴举手发誓，“我发誓，我这回要是不听燕警官的，我就天打…”

燕文君让梁裴赶紧把手放下来，“行了行了，别发誓了，什么年代了，我相信你了成了没。”

梁裴问道：“燕警官，那你呢？有证据抓人了吗？”

燕文君摇了摇头，倒也不隐瞒，“还没有证据，但是我们现在已经掌握了一条线索，正在全力侦查，相信会有一个好结果的。”

梁裴“嗯”了一声，用眼神示意燕文君看莫歆。

燕文君将视线转向莫歆，莫歆坐在病床上，就好像一尊雕像。

燕文君越看越心疼，他开口道：“歆歆，我把什么都告诉你了，我不知道这样做，是对还是错，也不知道你恢复记忆之后，对我是打是骂，无论怎么样，我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我打算继续把你带回心理诊所，你只要不再擅自离开，我不会对你采取任何强制措施。”

“因为你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随时有可能会被杀死在外面。”

“昨天的蘑菇事件，凶手想通过制造意外杀死你们，所以你们才有喘息的时间，撑到我找到你们，如果还有下一次，凶手恐怕会直接动手了。”

“心理诊所是你一手创办的，那是你熟悉的地方，对记忆的恢复更有帮助，梁小姐也会跟你回心理诊所，陪着你，有她陪着你，你不会孤单。”

莫歆动了，她看向燕文君，又哭了，“可是我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看她又哭了起来，燕文君那么心疼啊，他本来就见不得女人哭，尤其是自己心爱的女人，这会让他觉得自己很没用。

他此时很想冲过去，一把抱住她，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柔，安慰她道：“歆歆，现在想不起来不要紧，你会想起来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就像前十四次一样，你记忆都恢复了，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心理压力，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可能晚上睡一觉醒来，就什么都记得了呢。”

莫歆还是哭。

燕文君道：“歆歆，我想等你们出院之后，带你们回心理诊所，但是在此之前，我还是要征求你的意见，你是否要跟我回去，我先声明一点，如果跟我回去，你就不能离开心理诊所了，直到你恢复记忆，或者等到我破获密室杀人案。”

莫歆道：“我只能在心理诊所等着吗？什么都干不了是吗？”

燕文君点了点头，“差不多是这样，但是也不能这么想，毕竟我们都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你恢复记忆，前面十四次，你也没有采取什么措施，记忆就自己恢复了。”

莫歆担忧道：“可是第十五次，都好几个月了，除了一些支零破碎的记忆，我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会不会…纪蓉的记忆已经在我体内根深蒂固了？”

燕文君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就算想不起来也没什么啊，至少你人还活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大不了，咱们重新认识啊。”

莫歆摇头，“可是，我再也不是以前的自己了，除了这副皮囊，纪蓉跟莫歆完全是两个人，是什么原因，让你跟莫歆在一起呢？是她的外在？还是内在？”

“纪蓉只是一个普通职员，她身世悲惨，诸事不顺，不聪明，情商也不高，格局小，是万千普通人中的一人，没有什么优点，缺点一大堆，而莫歆呢，聪明有本事，沟通能力强，高学历，很厉害的心理师，是一个不管是在生活上，还是工作上，都能帮到你的女强人。”

“你喜欢的人，应该是后者那个模样。”

“但是我现在，是前者。”

“可能往后，也是前者。”

“我不再是我，你还能接受我吗？”

“就算接受，也是出于同情吧？”

燕文君愕然，他根本就没想那么多。

“我…”

莫歆却打断了他，她之所以把这些话说出来，其实没打算现在就要答案，她只是想到就说了，为了以后大家不那么难堪做准备吧。

反正她现在对燕文君一点感觉也没有，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他板着一张脸给她来一针镇定剂的画面，现在虽然他把真相都告诉了她，对他的好感也好没多少。

他相信燕文君现在对她的感觉也一样，自己喜欢的女人，忽然变成了一个普通人，他能接受就怪了。

“我跟你回去吧，不回去，也没地方去了，就像你说的，我现在需要待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你放心，这次跟你回去，是我心甘情愿的，我不会再像上次一样，跑出来。”

燕文君长长叹了一口气。

然后病房里，就是一阵很长的沉默。

最后还是莫歆打破了沉默，道：“既然你已经告诉了我真相，那么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助我恢复记忆的？”

燕文君想了想，道：“你的手机？手机里有很多关于你的信息，你的朋友，你的家人，你的客户，你的所有，都在手机里。”

莫歆觉得可以，“那你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燕文君边起身边道：“在我家里，我现在回去取。”

出了病房门之后，燕文君打了个电话，为了避免再次发生意外，他让局里的同事过来保护莫歆跟梁裴，直到他回来。

隔壁病房，尤立成已经不见踪影了，燕文君问护士，护士说尤立成已经自行办理了出院。

等到警员赶来，燕文君才回家。

取了莫歆的手机之后，他立马返回医院。

病房里，他将莫歆的手机还给她。

莫歆手机放久了，早就没电了，他给她带来了充电器。

莫歆给手机充电，一边开机。

她狐疑地看着燕文君，“你该不会偷看过我手机吧？”

燕文君举手喊道：“没有，冤枉啊，我们在一起的那天就说过，为了给对方足够的私人空间与尊重，不得互相查看对方的手机，你手机密码是什么，我都不知道。”

莫歆道：“那你也不知道密码，我也记不得密码，我怎么开机啊？”

燕文君笑道：“傻瓜，有指纹解锁啊，你指纹解锁，用的是右手大拇指。”

兴许是长久没用了，开了好一会，才开得了机。

手机亮起的那一刻，莫歆内心犹如被狠狠撞了一下。

因为手机屏保，就是她跟燕文君亲密的合照。

合照的背景，好像是在一处沙滩上。

燕文君赤膊，露出健硕的肌肉，以及健康的小麦色皮肤。

莫歆穿着比基尼，身上的皮肤白得晃眼。

两人紧紧靠着，对着镜头嘟着嘴比耶。

莫歆没来由想起一句话，如果一个人用对方的照片做屏保，说明她一定很爱对方吧。

莫歆忽然抬头看向燕文君，“给我看看你的手机屏保。”

燕文君按亮手机，展示给莫歆看。

莫歆看到，燕文君手机屏幕上的屏保，跟自己的屏保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