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名落孙山

报喜的衙役来的越晚，反而说明赵文院试考的越好，所以赵文脸上的笑意是愈发的藏不住。

眼看着就到了巳正一刻，苏晚晚这心里是愈发的不安，她小心的看了赵文一眼，很快又收回了视线。

她已经开始担心赵文是否榜上有名，如果没记错的话，府试报喜的那一日，这个时辰，衙役已经到来福客栈了，可现在外头一点响动都没有，这实在是不应该。

若赵文当真名落孙山，也不知对方能不能遭受住打击。

苏晚晚眼下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真怕刺激到了对方，只能朝赵山使眼色。

夫妻俩这点默契还是有的，赵山随意找了个借口就出门了，见他走出院门，赵文的身形变得紧绷起来，他的双手已经紧握成拳。

这绝不可能！他绝不可能落榜，说不定是因为他改了住处，所以衙役才没能上门报喜。

赵文的心神已经乱了，全凭一口气在那里撑着。

苏晚晚一直在暗中观察他的动静，自然发现了赵文的小动作，不由得无声的叹了口气，这次，只怕赵文这孩子承受巨大的打击了。

只盼着对方不要因此就一蹶不振才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此刻母子俩都觉得时间极为难熬。

这时候院门被推开了，从这动静来看，决计不可能是报喜的衙役，那就只可能是赵山。

院门被彻底的打开，果然是赵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仅仅看到对方严肃的面容，苏晚晚就已经猜到了答案。

她下意识的去看了赵文一眼，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爹，我的名字可在榜上？”

眼下，赵文已经不敢奢求案首了，只盼着不要名落孙山，否则他当真不知道还怎么去面对亲朋好友。

就算是一惯是严父的赵山，此刻也心软起来，他沉默的摇了摇头。

“害，这有什么，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过就是一次考试，你年纪轻轻能够成为童生就已经很不错了，咱们等下次再考就是了。”

苏晚晚连忙说着劝解的话，生怕这孩子被打击到了而钻牛角尖。

“娘，我出去看看。”

赵文实在是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名落孙山，明明他感觉答的很好，难道往年没能考上秀才的童生竟然这般厉害不成？

“我们一起去。”

苏晚晚现在哪里放心他一个人出门，连忙跟了上去，赵山自然是紧随其后的。

一家人驻足在贡院门前，赵文死死地盯着那张红榜，愈发觉得情况不对，红榜前十之中，有四五位是府试的前十，这些原本排名在他身后的人都考中了，他怎么会名落孙山？

这实在是太反常了一点，他实在是想不通，不断的呢喃着。

“不可能，这不可能！”

见他如此，苏晚晚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其中的落差的确让人难以接受。

仔细瞧瞧就能发现，赵文此时的模样在人群中竟然半点都不突兀，此刻正有不少人都形容疯癫，不肯接受考试的结果。

但这大多都是多次都未曾考中的学子，才会承受不住再一次的失败，如赵文这般年轻的倒是少见的很。

“果然还是年轻小，扛不住事情，这么点小小的打击都承受不了，还是早早回去做个闲人吧，如此倒能省了些功夫。”

赵温幸灾乐祸的声音从身后出来，他看着苏晚晚一家，别提有多得意了。

“我怎么记得，你的养气功夫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前段时间不是还落荒而逃了。”

苏晚晚当即就刺了回去，她哪里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羞辱赵文。

这一句话就踩中了赵温的痛处，他脸上的笑容一僵，但很快又得意起来。

“这不是府试的案首么，不知院试排名如何啊？还真是不好意思，这次的案首被本公子给收入囊中，你这小三元的打算是落空了。”

眼看对方提到了赵文的伤心事，苏晚晚的气势不由得矮了一截，相比于逞一时之快，她更担心赵文的情况。

“我倒要看看你能嚣张到几时，如你这样的绣花枕头都能得中案首，还真让人怀疑本次院试的公正，否则怎么会让这么多有真才实学的学子名落孙山，而你这小人却得中头名。”

苏晚晚给赵温扔了一个麻烦后就带着赵文离开了。

这一路上，一家人都异常的沉默，尤其是赵文，那一声不吭的状态实在是令人担心。

“不必因为一时的得失而灰心丧气，且打起精神来，娘相信你，一定会有金榜题名的那一天。”

“娘，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如赵温那般的人都能上榜，为何我却名落孙山。”

在赵文看来，榜单上有许多人的学识都远不如他，为何最后的结果却是他榜上无名。

这才是他最困扰的一点，不是因为失败，而是因为败给了曾经的手下败将。

关于这一点，苏晚晚也有些疑惑，但她看得更明白一点，她从来就不相信科举考试有着绝对的公平，大梁的官员，她是不报多少希望的。

一想到赵温的家事，她不由得猜测，赵文落榜是对方从中掺和。

想要一个人落榜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很容易就能买通对方。

“老三，你得明白，官场上可不是讲公平的地方，而科考说到底也是为官者决定的。”

苏晚晚也只能选择说出这个残忍的真相，总不能让赵文一直为着此事寻找自身的过错。

赵文瞪大眼睛看着苏晚晚，一时半会很难消化这一点，但落榜一事已经明晃晃的摆在眼前，他就算再不能接受，也只能面对。

“我明白了，娘，我回房间自己待一会儿。”

赵文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苏晚晚没有去打扰，这事也只能靠他自己相同，旁人也帮不上什么忙。

一直等到了第二天，赵文才重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这一晚，苏晚晚的心就没有放下过，连睡觉都睡的不踏实。

“娘，我们准备回家吧。”

赵文看向苏晚晚的目光很是坚定。